树灵的话语之中,不知不觉又牵扯出了一件往事。
当年的贺兰皇族,的确是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局面,而随着新老皇的交替,皇族之中竟没有颇具天赋的年轻弟子能够执掌大权,担当重任,让不少皇族的高层都人心惶惶。
此时的皇族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极为优秀的外家弟子,名叫贺兰元。
据说此人是第七任贺兰皇在远征外族之时落下的遗腹子,虽然地位低贱,但此人的天赋卓越,远远超越了所有的同龄人,在一场武会之中崭露头角,力敌群雄,立即吸引了贺兰族中无数高层的注意。
从一个普通的外族弟子,到进入内族,到进入朝野叱咤风云,此人只用了不到五年的时间,然后在一场对付外族的血腥战争中,立下了卓著的战功,直接晋升成为了王,在朝中也搏得颇高的声望。
不过随着此人地位的越来越高,一些隐情也随之露出水面,原来贺兰元虽然是贺兰皇族的血脉,但却是当年第七任贺兰皇在玉阙寒州留下的后嗣,而且贺兰元的母亲正是玉阙寒州的长公主,而且玉阙寒州花了大量的心血来培养他,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让他重返贺兰皇族,等到贺兰元掌握大权之后,再一举将西贺云州吞并。
后来贺兰皇族的高层虽然得知了其中的内情,但是朝中的半数势力已经尽归了贺兰元的手下,不少人也因为贺兰皇族后辈的无能,开始对他们的统治渐渐失去了信心,甚至继续支持贺兰元。
也正是这个时候,贺兰梦出生了,唯一一个在年仅五岁就能够抵御住云顶山寒气,以处子幼年之体解封了贺兰皇族前所未有的上古封印,并且获得无穷尽的力量和卓越的天赋。
将神秘封印植入体内的贺兰梦,其修炼天赋堪称可怕,真是远远超过了当时的贺兰元,在二十五岁之时,争取皇位的比试之中,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晋入到武王境界,并最终击败了贺兰元,成为了威震西贺云州的女皇,也让玉阙寒州的势力不敢来犯。
众人只知道贺兰梦名扬天下,只知道她修炼天赋惊人·,却并不知道她在五岁的时候就险些死去,然后忍受了足足七七四十九日的冰魂封魄的痛苦,进入到云顶山中,在天池之上得到封印,并且冒着丧失灵魂的危险,将封印的力量灌入到自己的体内。
没有人能够想到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可能在心智都尚未成熟之时,就承受了这么多,更没有人想到,当贺兰梦的实力越来越强,修为越来越高的时候,她体内那道神秘的封印,也会在时间年轮的撬动下,慢慢松动,最终这股陌生而强大的力量,将会把她吞噬掉。
不能拥有正常人的生活,不能拥有正常人的感情,她仿佛就是为了稳定贺兰皇族而诞生的,虽然无比强大,但是天地给她套上了无形的桎梏和牢笼,令她无法脱身。
云歇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苍冷月下,那个高贵的女皇,在背后也有如此的苦楚。
想到这里,云歇忽然觉得贺兰梦有些可怜,不过贺兰族里的事情并不是他能够干预的,有些人生来就需要去承受一些压力,这也将转化为不断蜕变的力量。
“所以贺兰梦有朝一日也不再是贺兰梦。”
云歇颇为感触地道。
树灵苦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转念一想,其实人也大抵如此,任何的事情都会促使人发生改变,而经历过这些之后,或许你也不是原本的那个你了...”
云歇点了点头,想想自己刚进入天庐道陵之时,以及从天庐道陵重返云家之后,乃至是离开苍梧城,游历了几乎是整个西贺云州,他身边的人,包括在自己在内,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而且这似乎是无法逆转的。
“所以,随着这些这些鬼树的种子慢慢生根发芽,整个云顶山的天地元气也会被慢慢吸收掉,你作为生长了千万年的灵树,难道对此就没有任何的担忧吗?”
云歇感到费解,因为总有一天,这股被污染的力量会渐渐地浸润到这片空间之中,会覆盖整个云顶山,甚至会污染天池,到时候非但是云顶山,说不定还可能殃及到山下的一些百姓,作为守护一方水土,或许是神灵般存在的树神,为什么它可以无动于衷。
树灵将手掌轻轻摊开,对着空气不断地拂动着,一团团的能量宛如水波一般波荡开来,顺着空气的流动不断地升腾起来,继而形成了一颗颗淡绿色的能量泡沫,化散于天地之间。
“我就是一棵修炼多年的树而已,能够做到的就是花开叶落、春华秋实,即使我虚活了近万年,但我也是在一千七百四十六年的时候,才衍生出灵智来,不过当时的灵智也不过像是一个婴孩而已,又八千年,我才产生了如你所见的灵魂体,但是比起你们人类御灵师的灵王境界,也强不了多少,说实话,我的实力太过于孱弱了,能够守护者一方天地就已经算是竭尽所能了,所以抱歉...”
树灵神色有些惭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
云歇看着他繁盛的枝叶,忽然响起了什么,当下开口说道:“前辈,想要彻底解决这些鬼树之种的话,或许别人帮不了你,但是我可以。”
树灵恍然道:“对了,你一个灵王境界的灵魂体,来到这云顶天池做什么?”
云歇如实说道:“我如今肉身毁坏,难以自保,但是此次参加天池武会的人中,有一个是我的妹妹,我务必保护她周全,所以这些鬼树之种衍生的力量也是我的敌人。”
树灵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云歇看了一眼树干上的那沉甸甸的一片神树果实,当下开口说道:“神树果实,我需要前辈用神树果实捏成胚体,给我制造一个能够容纳灵魂体的伪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