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存善目光落在几道银色的身影上,只见他们衣衫已经被切得残破,浑身渗出血迹来,模样极为的狼狈。
“白羽卫。”
也难怪易存善会对这个人群格外的关注,白羽卫在五域之中是唯一一只灵武双修的军队,也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当年白羽卫几乎是横扫整个大陆军队,可谓是所向披靡。
时过境迁,曾经这群最为忠实的下属,转眼之间就已经兵戈相见,此情此景,让易存善难免有些感伤。
手掌轻轻一挥,易存善将那群白羽卫身上的万象之力撤去。
纷乱的落叶刃息轰然消散,那几个白羽卫纷纷稳住身形,有些错愕地看着不远处的易存善,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
“路千、徐文,你们也来了。”
被称为路千和徐文的,是百余位中两个身穿银袍绣金纹中年男子,满脸都是络腮胡,当他们看到易存善的时候,眼眶也有些泛红。
“域主。”
或许阙化他们的出现早在易存善的意料之中。
但路千和徐文的出现的确是有些出乎了易存善的意料,甚至是有些痛心的,毕竟这些人当年都是他一手发掘提拔出来的。
“白云城还好吗?”
白云城乃是南域的首府,也是易存善常驻之地,原本以南域的实力,以及民众对于他的忠诚度,即便是四域联合,也并不是想拿下就能够拿下的,但是顾忌白云城百姓的安危,易存善终究还是妥协卸任,远遁尘世。
不过他最不想看见的一幕终究还是来临了,即便眼下是对手,易存善终究还是无法对这些老部下动手。
路千和徐文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周围那些自顾不暇的强者,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一切都好,弟兄们时常记挂着,我们今日过来,只是想看看域主近况如何。”
“那就好。”
或许这算是易存善在生死关头得到些许的慰藉了,易存善欣慰地点了点头,语气也变得有些柔和起来,摆了摆手道:“你们离得远一些,免得误伤了。”
此话一出,他的神色瞬间变得冷峻了起来,一股杀意瞬间弥漫周身,从这股暴涨的杀意中就能够感觉到,此时的易存善,终究是要下狠手了。
“域主,弟兄们知道你向来正直,对...对灵姣姑娘又是一往情深,你就绝对不会为了包罗万象阵去伤害她的,为什么你就不肯解释一下呢?”
路千和徐文对于易存善依旧心存感激,即便知道挽回的机会十分渺茫,仍旧忍不住规劝一声道。
易存善浑身磅礴的精神力开始激荡起来,眼瞳瞬间化作雪白之色,冷冽开口说道:“既然立场已经站定了,那么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以后你们能够独当一面了,慢慢就会发现,有时候实力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
易存善说完之后,身躯纵身一跃,飞到了半空之中,指尖再度不断地挑动起来,一丝丝精神力的细线从阵盘中弹射出来。
“冰天霜地!”
一声淡淡的喊声落下,天空中的云层,忽然以一种极为迅猛的势头翻涌了起来,呼呼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拂而来,然后朝着半空中不断升腾旋转起来,霎时乌云密布,一片片巨大的雪花随着风吹渐渐洒落下来,方圆数百里的气温都急剧下降了起来。
“万象中的四季之力他都可以动用了么?”
挥动着金色长枪不断劈斩周围的落叶风刃,阙化抬头看着那些逐渐飘飞下来的雪花,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牧伯周身的黑气犹如精灵一般在体表不断地跳跃着,将落叶风刃悉数吞噬,他一直是五域领主中实力最为神秘的一个,其神秘程度甚至堪比易存善,只不过他一直可以隐瞒实力,神出鬼没,几乎脱离于人们的视线之外,所以众人都不知道他的实力究竟如何,但可以断定的是,他比荣镇是不会弱的。
“我说老大老二,此事我看尚不明晰,不必将老四逼上绝路,否则的话,恐怕今天我们都得在这儿替他陪葬了。”
荣镇闻言猛地摇了摇头,情绪有些激动地道:“不行,他只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就能够将包罗万象阵融会贯通,若是再给他一定的成长时间,到时候恐怕连同归于尽的机会都没有了。”
牧伯淡淡瞟了他一眼,露出一抹轻蔑地笑容:“我说老二,你对老四的成见似乎很深啊,今日围剿他也是你一力促成,莫非其中还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情不成?”
牧伯和荣镇的关系一向微妙,由于性格差别极大,彼此互不相让,所以难免会有争执。
荣镇毫不相让地冷笑几声道:“我说老三,你也别阴阳怪气的,谁不知道你和易存善那贼子来往密切,你们是不是有些见不得的勾当,谁又知道呢?”
牧伯听了这话,不怒反喜,怪笑了几声道:“我倒是想和老四有些见不得的勾当,可是他偏偏不给我机会,否则说不定我们现在就是对手了。”
他直言不讳地道:“老二,怎么说我们也认识了这么多年了,对各自的品行还不是心知肚明,老四是我们之中天赋最高,实力最强的,他一向眼光过顶,除了灵姣妹妹之外,他对什么都没有太多的兴趣,包罗万象阵虽然厉害,你说他会因此害了灵姣妹妹,你信吗?”
牧伯一番话倒是让众人沉默了起来,的确,易存善这些年对灵姣的好,他们也是有目共睹,但灵姣死在易存善的手掌,也是阙化亲眼所见,无论结果有多么难以置信,但在事实面前,终究是苍白的。
“任你为易存善百般狡辩,今日也救不了他,一旦沧海缚仙阵大成,就是他殒命之时!”
荣镇也没兴趣继续辩驳,脸上露出疯狂之色,浑身雷霆光芒璀璨夺目,看着天空之上渐渐成型的沧海缚仙阵,狞笑不止道。
在沧海缚仙阵形成的同时,如席般大小的片片雪花,已经是从天空中开始吹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