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轻扬,柔白色的灵魂能量化作一缕缕细线,朝着云歇身躯所在的位置,汇涌而来。
低头看了一眼被青莲火烧成灰烬的骸骨,云歇走上前去,轻轻蹲下身子,手捧着黄土,将骸骨烧成的灰烬,轻轻掩埋。
“楚西风前辈...晚辈为寻剑灵,闯入当年青灵尊者所制造的精神空间,眼下找不到离开空间的办法,无奈只能通过吸收前辈灵魂能量的方式,获取前辈记忆,以寻求离开的方法。眼下青灵阁底,鬼黎兽蠢蠢欲动,唯有通过星河剑的力量才能够将其彻底诛杀,万望前辈勿怪...”
云歇将骸骨的骨灰堆成了一个小山包,然后跪地郑重地磕了三个头,做完这些之后,方才盘膝坐地,手掌轻拈法诀,将周身一股股柔白色的能量液体,缓缓吸入体内。
“呼...”
悠长地出了一口气,云歇的身躯外出现了一层透明的光幕,隐隐浮现人形,透明光幕上伸出了一个与他容貌相同的头颅,轻轻张嘴,将四面八方涌来的灵魂能量,吸入体内。
剑灵的美眸紧盯着那道透明的灵魂体,喃喃自语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灵厄之体吗?”
灵厄之体就像是一个永远填不满的灵魂容器,可以吸收任何无主的灵魂体,这些灵魂体之中蕴含着充沛的元气与精神力,对于任何精神力职业都有着极大的裨益,是无数人所梦寐以求的体质,不过这其中,也隐藏着一个众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灵厄之体只会存在于一个奇特的上古种族之中,名为厄灵族,这个种族的奇特之处,非但是拥有这种体质,可以不断吸收无主的灵魂体,而是这种体质的传承方式极为特殊,在这片古老的天地,因为这种特殊的传承方式,厄灵族变得越来越稀少,甚至是亡族。
通常拥有特殊能力的种族,都会通过繁衍生息不断扩张强大,而拥有灵厄之体的人诞下后嗣,这种特殊的体质就会随着血脉延传,原本拥有体质的人会丧失灵厄之体的特殊能力,而其子嗣转而获得这种能力,即便同时诞下多个子嗣,也只会随机一人继承灵厄之体。
这也就意味着,若是拥有灵厄之体的人没有子嗣延传,那么天地之间就会少了一个厄灵族人,若是拥有灵厄之体的人死去,结果亦会如此。
传说数千万年之前,这个种族出现的时候,借助着其本身体质的优势,疯狂挖掘吸收强者的亡魂,使之迅速强大起来,拥有大量巅峰精神力职业的厄灵族,一度成为大陆上最强大的种族。
不过也正是如此,厄灵族的强大引起了其它种族与王朝的极度恐慌,他们开始聚集在一起,对厄灵族发起了亡族灭种的极端攻势,史称“渡厄之战”,厄灵族只有为数不多的族人幸免于难,在这场惨绝人寰的屠杀中存活下来,自此之后,便隐姓埋名,厄灵族也渐渐销声匿迹。
关于种族的秘密,或许云歇自己也不清楚,因为那些参与“渡厄之战”的家族与王朝,为了抹去他们在历史上的黑暗一笔,有意在各种古籍和史册中抹去了那一段历史。
不过这个秘密,剑灵是清楚的,换句话来说,剑灵是世间为数不多的,还清楚知晓这件事情前因后果的化石级别人物。
“要告诉主人嘛?”
剑灵美眸中略显迟疑,片刻之后,方才摇了摇头道,喃喃自语道:“还是不要了,毕竟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太过沉重呢。”
楚西风残损的灵魂,在被这片荒芜地面的无尽风沙吹拂侵蚀得了无生机,被空间之中的纷涌剑气穿射得空无一物,已然算得上是全然的无主之物。
云歇释放出的灵厄之体,很轻易便将这股柔白色的灵魂能量吸收入体,一丝丝的灵魂能量渗透入体,云歇的眼瞳之中,忽然泛起了柔和的白色光芒,眼前的景象,忽然变得模糊了起来。
第一次加入青灵学院。
第一次参加段考。
第一次获得青灵七公子榜首。
以及从上一任院长得到院长传承的,心中去铭记“身魂永随,道心不灭”的誓言时,那沉甸甸的责任感。
一幕幕的画面,宛如潮水一般涌现出来,在这个过程之中,云歇也开始渐渐了解楚西风的生平经历,以及当他手握星河剑残缺的剑灵,迎着冰寒刺骨的猎猎长风,眺望着青灵阁底部的无尽深渊之时,那股慷慨悲凉的感觉。
“原来为了所谓的道心而奋不顾身,是这种感觉。”
轻轻按住胸前,云歇隐隐感觉有着淡淡刺痛之感袭来,这种感觉是,楚西风道心所带来的执念。
不断抚动着胸口火热疼痛的感觉,他不断地告诉内心那股澎湃心绪:“前辈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彻底诛杀鬼黎兽,了却你心中那不曾完成的遗憾。”
“那就...多谢了。”
与此同时,心中一道深沉沙哑的声音,给与他淡淡的回应,而他心中那宛如惊涛骇浪的情绪波动,在此刻,竟犹如雨后天晴一般,慢慢地,毫无征兆地开始平息下来。
云歇心中浮现一抹惊喜:“楚西风前辈,是你吗?”
心头虽然不由自主地浮现震撼之意,不过云歇依旧催动心神,再度用心去询问道:楚西风前辈,是你吗?”
心声缓缓落下,心境依旧宛如死水,空洞沉寂,依旧没有任何的声响予以回应,就像是青灵阁地底,那空旷的无尽深渊,唯有凄风苦雨。
楚西风前辈他真的,彻彻底底的,消失了吗?
过了漫长的时间,沉寂宛如死水的心境中,竟起了微微波澜,那波澜犹如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荡漾开来,继而漫漫浮现在整个心扉,好像有着什么死物,在那一刻,忽然涌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生机。
云歇的眼眶微微湿润了,那一种熟悉而又温暖的悸动之感,他眼前仿佛看到了,在青灵山上,一对身穿白衣的少年,正互相搀扶着,缓缓于落日余晖下,行走着。
“师弟,是你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