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内只有一颗明珠散发淡淡光亮,算是比较暗的环境,但这对我和女相如来而言已经亮如白昼了。
墙角位置造型古老的香炉中,冉冉升起檀香,很淡,味道很好闻,即便这样,也阻拦不住我嗅着熟悉的女子香气。
身份挑明之后,女相如来不再伪装,此时她的气味都是我无比熟悉的,混合室内檀香味道,我飘飘然的。
我和女相分别坐到一张蒲团之上,盘膝对坐,半响无言。
千头万绪在心中乱窜,我不知如何问起,毕竟,装糊涂这么久了,突然挑明,不但女相有些措手不及,我也有些茫然。
不敢乱开口,要是说错话了,会影响以后的关系。
今天并非鲁莽的点破窗户纸,复制城事件过去好几个月了,从秋天到冬天了,我对女相的秘密愈发的好奇,实在是不想继续装聋作哑了。
所以,乘着来此找她指点的机会,干脆就将这层纸点破,大家坦诚相待,我认为是很好的。
就是不知女相是不是因此特生气?所以,我一不敢多说话了。
我俩盘坐在那儿大眼瞪小眼半响,女相如来微微活动一下脖颈,缓声说:“既然你非要挑明,那好,以后就明朗化好了,不过,我的身份只你一个人知晓即可,即便你麾下的鬼怪们,我也不希望你暗中通告,能做到不?”
说着这话,女相认真的看着我。
我心头一凛,明白女相这样要求必然有其深意,如是,点头同意,并举起手来发誓。
“方钢对天发誓,若是将……。”誓言说到一半,女相就说话了。
“闭嘴,谁让你发誓了,你答应我就成了,我信你。”
“哦。”
我讪讪的将手放下,乖的像是小学生。
噗嗤!
女相如来林妍薇筒子忍不住的一笑,戏谑的说:“好嘛,堂堂鬼门之主,像是受气包小媳妇似的,这要是给别人看到,真的要跌落下巴了。”
“得,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知道什么?问吧,我捡着可说的告知就是,还是那话,不管告诉了你什么,都捂在肚子中,不可对任何人、任何鬼说知。”
“这是自然,我方某人说话向来算话,那么,林妹纸,我就问了。”试探的看看女相露在面具之后的双眼。
“嗯。”女相轻轻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你到底是谁?”我问出此话,一眨不眨盯着女相如来。
“我是林妍薇啊,呵呵。”女相调皮的一笑,对着我眨眼睛。
身躯一晃,好悬摔倒,连连摆手说:“不是这样的,你明白我问的是什么意思。”
“这样啊?那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方钢,你可保留有前世记忆?”
猛地一惊,凝视着女相,半响后,坚定的点点头。
关于我的前世记忆,只少数人知晓,但此时,我不打算隐瞒女相了,毕竟,她是我认可的女友。
虽然,鬼门之主和鬼门大长老谈对象,听起来不伦不类的,但事实就是如此,我无条件的信任着这姑娘,因而,不想对她说谎,她问了,就老实回答好了。
“真想不到,你还真的有前世记忆?那么,你一定知道自己前世姓名吧?”
女相认真的看来,显然,这是让我证明一下的意思。
“林铭汝,茅山驱逐的门徒,开创了阴阳养鬼宗的祖师级大人物,那就是我的前世。”
我很是凝重的回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脑中记忆‘呼呼’的翻动,前世的一幕幕回闪着……。
“呼!”
女相长出一口气,半响后,才小声说:“虽然我不知你如何保留前世记忆的,也不想知道细节,不过,这是好事。这样一来,向你解释起来就方便了太多。”
“蓝峦师弟,林铭汝的转世方钢筒子,我是你这辈子的女友林妍薇,也是你上辈子的师姐颜惟!有必要强调一下,是本尊,不是夺舍或转世的,就是颜惟本尊在你面前……!”
“什么……?”
我扑棱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惊讶的盯着坐在那里不摇不动的女人,满目不敢置信。
“不对,不对啊,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颜惟大师姐本尊?样貌、气息、味道……,一切的一切都不同。”
“再说,我前世今生记忆中,可确定林妍薇是师姐颜惟的数代转世,这事儿没错,但绝不是本尊在此,你……?”
我确实被吓到了。
“师弟,不,还是喊你方哥哥吧,稍安勿躁,请坐,我慢慢说于你听就是。”女相一声笑,然后,抬起手来示意。
我控制着内心惊涛骇浪,缓缓落座,看向戴着白面具的女人,满心不解。
女相眸孔中充满回忆,眼底闪过复杂多变的情绪,这时候她的眼神是沧桑的,绝不是简单的大学女生那样单纯。
很明显,林妍薇只是她表演出来的样子,其实,她一直是我上辈子的大师姐颜惟,是我那辈子的青梅竹马,也是我最对不住的女人,因为,我和她上辈子有缘无分。
颜惟还有一重最恐怖的身份,那就是,分离出茅山正宗的鬼门的第一代门主!
茅山鬼门的历史分为两部分,最长久的当然是身在茅山正宗之时的历史了,门主不知道多少代了。
另外一部分就是从脱离茅山正宗开始计算,传到我这里不过数百年,门主数量自然不多,颜惟就是分离出去的茅山鬼门第一代门主。
要从这个身份算,她是我的祖师,却是我前生的师姐,也是我今生的女人……,好吧,这关系太复杂了,我自己都懵圈了的说。
我想,自己看向她的眼神的复杂程度,绝不亚于她此时的眼神。
“方哥,记着你上辈子最后和我见面的情形吧?那时我们都老了,你将两口桃木宝剑交付于我之后,就离去了。”
“但你不知道的是,我当时就有预感,你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耗费心血施展某种道术跟踪你。”
“太了解你了,也知道如何乘着你心理松懈的时候跟踪,即便那时候的你道法高强,但还是被我秘密追踪成功了,如是,你命令妻子和岳父,利用初代鬼棺的力量穿梭时空到现代的布局,被我提前发觉了。”
“针对这个,我吞服了师尊遗留的远古丹药,名为‘焕然丹’,这是炼制方法已经失传的远古丹药,效果是脱胎换骨、焕然一新,并能驻颜不老。”
“因我是女子,师尊苍龙真人仙去之前,将唯一的一颗焕然丹留给了我。”
“使用此丹后,我返老还童般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年轻美丽,同时修为大进,说实话,那时候,我的道行水准已经超越了你,只不过,师弟你不晓得此事罢了。”
“你在送妻子和岳父及金甲尸等心腹到当代来的时候,我就隐身藏在一边,跟随紫红骷髅,一道穿梭时空长河到了现代,那时候的我,已经安排好继承大位的人选,自然可以放手鬼门的事务。”
“如是,暗度陈仓,我藏在邈谷等人身边,跟着到了数百年之后……。”
“下意识的,选择了林姓一家用幻术‘制造’了虚假记忆和身份,林妍薇就是我的身份,随时可以更改的身份。”
“其实,我一直保持着目前的样貌,以林家女孩的身份默默等待着你,在你转世投胎新生的同时,我就已经暗地里出现了,亲眼看着邈谷从医院盗走了你,看到你将马若暖送进异世界……。”
“让我意外的是,看见稻花真人出现,打跑紫红骷髅,将你收养门下。这老道士和师尊苍龙真人长的太像了,我怀疑是师尊转世,亲切感顿生。”
“如是,用自己来到现代后混江湖的新身份‘女相如来’去接近、试探稻花真人。”
她说到这儿,我恍然大悟了,晓得了师尊是如何与女相如来结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