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生的到来为时已晚。
随着任三的步步紧逼,已经没有任何后退余地的“惊奇眉”拼着被任三打中,发起狠来,手中拳头已经不顾一切朝任三轰来,眼见两人的拳脚几乎同时砸向对方。
“小八儿!”
“小三儿!”
陈延生和江浩同时呼喊一声。
就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任三已经打出的拳头竟是硬生生收力止住去势!
紧接着身体向右一侧,空余的左手一把抓住“惊奇眉”的拳头向自己身边用力一拽,两手并用直接架起此人,腰身一用力,“惊奇眉”整个人便被任三一个过肩摔甩飞出去。
做完一套动作,看见“惊奇眉”在地上翻滚一下便站起身来,也没有再摆出攻击的姿态,而“惊奇眉”则默默地拍打了一下裤子,喘着粗气,低着头一声不吭。
趁着这个功夫,江浩和陈延生已经走进演武场,一到场中,江浩便直接跑到任三身边小声询问,任三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便看向陈延生,猜测他的下一步要怎么做。
陈延生只是在两人对拼之时略有失态,等到任三将“惊奇眉”打倒之后便恢复了沉稳,踱步朝“惊奇眉”走去。
一到他身边,先是打量一翻,眼见没有什么伤势,陈延生便皱起了眉毛,言语有些生硬道:“小八儿,为什么和客人动武?师傅的教诲你可还放在心上?!”
这个被称作小八的一见陈延生训斥自己,似乎有些怕他,本能的低下了头,犹豫一下,嘴上却不服道:“师兄,你可别给俺扣大帽子......俺就算和人动武不对,可你不能说俺忘了师傅的教诲;再者说,俺动武又不是俺的错,都是这小子偷看在先......”
“给我闭嘴!”
陈延生一见小八狡辩,板着脸喝了一声,说道:“每次你都有无数个理由来搪塞我!我看你是想吃板子了!今天我就带师傅好好教训教训你!”
陈延生说着,就想伸手去打小八,却被站在一旁的任三出声拦住。
“慢着!”
任三抱了个拳,向前走了两步,对陈延生说道:“先生,此事的确不怪令师弟,虽然令师弟说的偷看并非属实,但却是我们兄弟莽撞在先,不该在主人家随意走动,还请陈先生不要动怒。”
通过两人的交谈,任三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来龙去脉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陈延生是郑老的二徒弟,那么被他称为小八的,则肯定也是郑老的八弟子无疑。
小八的行为举止,对错暂且不提,单单是陈延生处理事情的态度就让任三觉得非常舒服,一是没有偏帮自家人,二是打架闭口不谈任三的责任,给足了他和江浩的面子。
而且,无论如何,任三相较于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定是外人无疑,就算陈延生狠心惩罚小八,却难保不对任三的无动于衷记在心上,产生不好的印象。
任三来此的目的是为拜师,如果成功,为此小事得罪同门师兄是很不明智的选择;就算拜师不成,平白得罪两人的事,任三也是不肯去做的。
而陈延生的做法,一点也没有枉费任三最后关头的手下留情,否则任三直接一拳轰出,这个小八不吐出点血来,任三都觉得对不起药王老人家。
即便任三不这样做,一个过肩摔的威力也不是小八一个翻身就能活蹦乱跳起来的。
陈延生看着任三走来,也回之一礼,抱拳说道:“小兄弟不必为他求情,这浑人平日里也没少给我们惹麻烦,倒是我还得感谢你最后的时候手下留情,不然小八恐怕也没有力气和我顶嘴了。”
一听师兄说对手放水,小八还有些不情愿,刚想开口,就被陈延生瞪了回去,一口斥道:“混账!满口歪理!这位小兄弟身手好你十倍,你有什么值得人家偷看的?比武输掉不算丢人,死不认账,不肯正视差距才是最丢人的!”
陈延生下了重口,小八才终于服气,低着头,又高又膀的一个孔乡大汉竟然像个犯错的小学生。
任三一见这场面,赶忙打起了圆场,说道:“陈先生,此事不论对错,我与这位小八兄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咱们还是回屋吧。”
陈延生对任三完全是一副笑模样,见任三这么说,不再多嘴,领着师弟和任三江浩四人一起回到了别墅客厅。
一到屋子,陈延生便对任三说道:“小兄弟,我这里还有几个病人,你先稍等片刻。”
陈延生说完就打算叫任三先在旁边等着,不料任三笑了下声,说道:“不知陈先生可信得过我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若是信得过,我来为先生代劳可好?”
任三说完,陈延生眼睛一亮,惊喜道:“小兄弟也是吾道中人?莫非师傅临走时交代要等的人就是......”
任三笑了一下没有说话,陈延生立马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来到病人身前,这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行为举止中都带着体制内那股怎么也挥散不去的味道,身量不胖不瘦,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情况。
任三打量病人的时候,这个人也在打量他,看了一会,这人才开口说道:“延生,您是要这位小伙子为我......”
语气中明显带着点不信任的味道,但碍于这里是郑老先生的府邸,质疑的话倒是说不出口。
陈延生客气的笑笑,“陈厅长,您放心,这位兄弟的医术不低于我。”
陈延生说完,男人点点头不再说什么,朝任三客气一笑。
任三朝两人点了一下头,他知道,陈延生这么说完全是在捧他,并且信任他,否则两人一面之缘怎么可能了解他的医术?
心里记着这个情分,任三缓缓坐到了这个陈厅长身前说道:“这位先生,把手给我吧。”
任三接过陈厅长的手腕,仔细检查了两分钟,随后说道:“陈厅长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唯一有些需要注意的就是腰部,也就是......”
任三说道一半没有继续。
这个陈厅长闻言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说道:“小兄弟果真有几分本事......我这个人嘛,不瞒两位,性喜渔色......最近常常有力不从心之感,最初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工作原因久坐导致的,叫专业的师傅按摩也不太受用。”
任三理解一笑,没有接这个话茬,说道:“陈先生回去开些地黄丸即可,最近少些活动,现在我为您针灸一番,立竿见影,但还是要以保养为主。”
任三话一说完,不仅这个陈厅长,就连陈延生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都知道中医讲究治本,更有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之说,所以中医的治疗过程是相当缓慢的,可任三却敢说立竿见影?
莫非他是要用真气......
陈延生心里疑惑,但不动声色,等着任三的表现。
“小兄弟,真是麻烦您了,您放心,只要有效,酬劳是少不了的!”
陈厅长的称呼都不自觉变成了敬语,这与年龄没有关系,单纯靠本事赢得的尊称。
任三淡淡一笑,也没接他酬劳之类的话茬,吩咐道:“陈先生趴在沙发上即可,我来施针。”
陈厅长听话乖乖趴下,一把将自己的上身衣服掀开。
任三拿出银针,先是在一旁的酒精灯上消毒,随后运气灵气在陈厅长腰部上下了两针,隔了两分钟之后才捻了两下,随着陈厅长一声舒服的呻吟响起,任三才收回银针。
“陈先生,感觉怎么样?”
任三站在他身边,笑呵呵的问道。
“高明!高明!您真是神了!”陈厅长兴奋地站起来,摸着后腰面漏喜色道:“小兄弟,您真是神了!我只觉得银针进去之后腰眼一热,那股挥之不去的疲惫感好像瞬间消失了一样!紧接着就是一股暖流流进身体!”
任三淡淡一笑,说道:“陈先生谬赞了,当不得高明,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他这么以谦虚,陈厅长顿时更加开心,拍了拍任三的肩膀对陈延生说道:“延生,这位小兄弟也是郑老的高徒吧?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陈延生心中暗想,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任三是运用了自己的真气,否则断然没有这种效果。
想着,嘴上却说道:“陈厅长还是要注意休息的。”
见他不愿多少陈厅长也不问,和任三握了握手,又说了两句感激的话,才说道:“回头我让秘书把钱送过来,您千万不要推辞。”
又说了两句,陈厅长才离开别墅。
随着陈厅长离开,偌大的别墅再也没有一个病人,只剩下任三江浩和两位师兄弟及一位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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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几人依次坐好,陈延生才面色凝重,缓缓开口问道:“小兄弟......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在给陈厅长治疗的时候可是用上了真气?”
“是呀,陈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任三有些不解。
陈延生苦笑一声:“小兄弟,不值得呀,陈厅长又不是什么紧急的病情,用真气岂不是浪费了?”
“真气不是可再生的吗?怎么会浪费?”
任三摸着脑袋,疑惑道,他隐隐发觉事情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