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冕不逃还好,一逃就成了通缉人口。
张丛玉想保住他的儿子,特意派了护卫保护送他离开。
这边张宗冕刚刚逃出京城,就被姬白胡青鱼带人给抓住。
“姬白你个王八蛋!胡青鱼!你该死!你放开我!放开我!”张宗冕疯狂的挣扎叫骂。
“好一句该死!”姬白满脸阴冷,两眼闪着杀意。该死?顾楚寒他哪里该死?就要了他的命!?
胡青鱼冷哼一声,“张宗冕!如今皇上下旨查抄张家,你这逃犯才是罪有应得!”
张宗冕两眼腥红盯着两人,怒恨的咬咬牙,想到家里的情况,红着眼放软话,“我求求你们,就当没有看见我,放过我吧!我一定会感激你们,报答你们的!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胡青鱼性情秉直嫉恶如仇,要不然也不会当初他们欺负顾楚寒,没有人敢出声阻拦,就他出来指责阻止。现在张家被查抄,张宗冕作为张家子嗣,逃跑是罪加一等,又怎么可能给他机会!
姬白更是恨不得直接把他拖到黄河边,把他也炸了扔进去,让他体会体会顾楚寒临终前遭受的痛苦绝望!
张宗冕看说不过去,阴鸷的眯着眼,就想拼死一搏,抽出剑,咬牙吩咐,“给我上!”
他的几个护卫立马冲杀出去。
姬白虽然人手不多,他自己是打小的功夫,胡青鱼更是带了人手。
双方交手,张宗冕的人手很快占了上风。
一场恶战,张宗冕脱身,他的人手全部折损,只有两个受伤的护卫跟着他逃脱。
姬白拼死追逃,誓要把他给抓住了。
张丛玉一家直接被下了大理寺诏狱。
赫连云觐见贤正皇帝,直指大厉有意不想与北辰国修好,蒸汽机不要也罢!
他们这边准备回北辰,才是让贤正皇帝和朝臣都着急起来。蒸汽机在南乐县到处都有,他们不定早已经拿到图纸和技术,就是为了光明正大和更深的技术才跟大厉交晤,他们想要的火器最新核心技术可还没有拿到手!
贤正皇帝下旨严查张家,务必给他,也给北辰国一个交代。
张丛玉手下犯过事能列个长单子,足以要他的命。光谋杀顾楚寒,插手蒸汽机,直接动到老虎头上,已经没有生机可寻。
朱文翰现在只想撇清自己,不要把他给牵扯进去。
李安之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皇帝下旨严查,直接能挖多深就挖多深!
“现在张家已经凉了,那朱阁老也得不了好,刑部这下估计会空出位子来,你要赶紧立一功,也好升官发财罩着我呀!”顾楚寒接了他的鱼,夹个丸子还过去。
苏荩伸碗接过来,绻绻目光望着她,“我想去工部。”
顾楚寒神情一顿,“去工部干啥?又没啥实权!你现在是已经从翰林院出来,好好地学士不当,要往上混,自然是吏部,刑部或者户部兵部,虽然升迁不容易,但有实权啊!”
“我想去工部!”苏荩执着的看着她。她不想让他去,是不想他去对付齐家,跟程沂对上。
顾楚寒看他这样,直接翻了个眼,“好好好!去去!”
过了半晌,苏荩垂着眼,瓮声道,“那我不去了。”
顾楚寒看他,“咋不去了?”
“我听你的,留在刑部。”苏荩看着她。
顾楚寒挑着眉笑,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乖!”
苏荩顿时黑脸,两眼黑幽幽的瞪着她。
顾楚寒忙转移话题,“我能活回来了不?”
“已经安排好,你再等几日。”苏荩道。
顾楚寒实在待的无聊,又不能出去,天天关她在屋里,上下打量他,“你不会是为了多关我几天,才一直拖后吧?我再不出现,我就凉了!”
苏荩耳朵尖红了红,“不许胡说!没有凉!南乐县的消息还没到。”
顾楚寒只得压下耐性等着。
南乐县众百姓听到顾楚寒回京教给北辰国做蒸汽机,过黄河的时候被人害死了,还是先炸死了再掉进黄河里,尸骨无存,立马分成了两派。
一派说顾楚寒得罪了河神,砸了河神娶妻的大喜,还直接害死了巫婆和大师连章少爷都给他投进河里死了,十来条人命,现在是遭到报应了!自己被炸死的,落在黄河里喂鱼了!潘家也派人暗中煽动百姓,再立给河神娶妻的规矩,这个传承绝对不能坏,否则南乐县要遭大难!
另一派怒愤激昂,喊着要给顾楚寒报仇!是他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为百姓做了好事,为大厉做了好事,为国争光,连北辰国都来找他们大厉求教蒸汽机,那些人却害死顾大人!
张奈和一众青年热血发动民众签下万民书,要上奏严惩害死顾大人的凶手!以告慰顾大人英灵在天!
“不好好杀了那些奸恶,顾大人就白死了!还有他付出那么多辛苦才治理的南乐县,旧弊复发,又要民不聊生!”
筹集好万民书,张奈和十几个青壮就带着万民书赶来京城,要为顾楚寒请命。
作坊里的工匠,钱师傅几个都是严俊风寻的人,之前虽然不是跟顾楚寒,也是一直合伙打制机器,被问到蒸汽机,都道是能打得出零件,组装再研究一下也能成,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都在忙着打制零件,赶制机器,给南乐县百姓尽快用得上,还没来得及学深奥的东西!
至于南乐县凑的工匠,也是能画出图纸,也能打出零件,知道这些零件组装到一起,成了机器有大用,却不明白。
工部的人对着那一堆零件,更是束手无策,那些东西传说的再厉害,在他们眼中就和一堆废铜烂铁没有区别!
贤正皇帝下旨,让北辰国的工匠试试。如能试成,也不开罪北辰国了。
那些人研究半天,更是一筹莫展。
赫连云看到了这个时候,顾楚寒还没出现,忍不住勾起嘴角,“图的倒是不小!”
“什么图的不小?皇兄!”赫连越有些无精打采过来。
看他一眼,“让他们收拾行李,我们回吧!”
赫连越坐过来,“皇兄!你说那顾楚寒……他那么容易就真的……死了吗?”
赫连云眸光幽闪,“或许!我们走吧!”
他们要走,大厉也绝不敢拦,否则要不了几天,北辰的铁骑就会杀过来。
这样的事,让北辰国也是被狠狠打了脸。
贤正皇帝更是说不出心里憋愤震怒,金口玉言,下旨斩杀张家首犯,张丛玉,张丛文!其余人按罪审判,该判刑判刑,该流放流放,该发卖的发卖为官奴。
这时,一家三口穿着破烂的拉了个人来京城,说是投奔亲戚求医的。进了城,直接拉到了桃花巷。
“……九哥!?”顾十郎虽然接到了她没事的消息,却一直没有见到她人,不知道确切消息,看她一身补丁衣裳,特意抹黑抹花了脸的样子,两眼一下子红透,冲过去就抱住她,眼神汹涌而出。
顾楚寒有些愧疚,拍拍他消瘦不少的身板,“对不起,十郎!”
顾十郎用力的摇头,死死抱着她。
顾五郎也忍不住眼泪往下掉,实在这些日子太过煎熬!等着一个消息,一个生还还是死亡的消息!若是真的,对刚刚起步的他们家又是怎样沉重的打击!?他们还没起来,就被害死了最优秀的领军人!?
听是一家三口救了顾楚寒,顾十郎和顾五郎二话不说就跪下给一家谢恩。
麻四水一家连忙无措的上来扶人。
进了家,全家上下都激动的磕头,高兴欢喜的不行,赶紧给顾楚寒准备沐浴梳洗,准备膳食。
顾十郎又让人赶紧去通知顾苒娘和严俊风,苏荩,程沂。
接到信,苏荩正在刑部当值,二话不说就急慌慌完外赶。
被人拉住,也没有恼,神情有些发直的只回一句,“九郎回来了!”
九郎?被他称作九郎的,只有顾家九郎!他的弟子,顾楚寒!
“什么?顾楚寒回来了!?真的假的!?”
“苏荩……苏大人他听了家里来人的话二话不说急匆匆赶回家去了!”
“那就是真的了!?”
翰林院这边,程沂却是真真切切吓到了,他到处打探,数次赶到黄河码头,不停的派人去找,都没有消息,而他得到的都是似是而非的消息,却没有一个好消息!
乍然听到顾楚寒回了京城的消息,脸色大变,跌跌撞撞的就往外跑。
顾苒娘和严俊风也急急慌慌的赶过来。
桃花巷一片哭声又一片笑声。
苏荩慢程沂一步赶过来,看他两眼水光直直盯着顾楚寒,激动到身子轻颤的样子,眼神一黑,瞬移过去,越过他,伸手把顾楚寒抱进怀里。他的!
程沂愣了下,心被扼住,不过却依旧觉的欢喜,觉的高兴!简直高兴到想要叫喊!他没有事!没有事!他果然没有事!
后面跟着赶过来的刑部官员一看竟然真的是顾楚寒回来了,急忙上报。
消息被紧急宣报入宫。
贤正皇帝也不可思议,“顾楚寒真的生还了?”
“回皇上!是真的!下官亲眼所见!是下游的渔夫一家救了他,又把他送回来的!现在就在家里!”
“快!快把赫连云赫连越请回来!就说顾楚寒生还了!”贤正皇帝立马吩咐禁卫。
又要立马召见顾楚寒。
旨意下到桃花巷时,顾楚寒刚简单梳洗下,忙换了衣裳进宫见驾。
苏荩和程沂陪同。
内阁众人也迅速进宫。
贤正皇帝都快要等不及,听着通报,立马道,“宣!”
结果众人见到的就是快瘦成人干一身官服穿着打晃,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虚弱的一阵风就能吹跑的顾楚寒扶住苏荩觐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快平身!”贤正皇帝忙道,“顾爱卿!你是怎么得救的?你现在……”
听他称呼,顾楚寒抬起头,“回皇上!微臣是一家渔民所救,因为伤势有点重,耽误了大事,微臣有罪!”
看她又要跪,贤正皇帝上来搀扶,“不怪你!你伤势如何?”又扭头吩咐,“宣太医来!”
苏荩垂眸回话,“皇上!微臣已经看过,内伤需要些许日子调养,无性命之忧。”
贤正皇帝这才想起来他也懂歧黄之术,只是终究不放心,叫太医来看。
太医院院正亲自领命来。给顾楚寒把了脉回话,“五脏具伤,顾大人能生还,当属奇迹!只怕……待臣开上一些药,好好调养一年半载,必定能养好!”
贤正皇帝立马吩咐开药,直接赏赐了一堆名贵药材。
顾楚寒忙谢恩。
赏了顾楚寒,贤正皇帝又赏救了顾楚寒的麻四水一家,黄金百两,锦缎白匹,另山田百亩。
山田虽是劣等田,但百亩若是利用得当,就算种树,等个一二十年后,就大发了!
顾楚寒当初进献插秧机脱粒机都才只是三百两银子,对于这么重的赏赐,皇帝高兴,金口玉言,又是这个节骨眼,无人反对言说。
救了她的人都如此赏赐,她若是能办好这次差事,前途定是一片大好!
沈芳池气恨的砸了屋里所有茶具花瓶,满地狼藉,“这样都死不了!简直可恶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