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父，儿臣还有第二策，可以让秦人痛不欲生。”就在虢石父为公孙翰的招数暗自得意的时候，公孙翰说出了他的第二招。

“哦？你还有第二招，说来听听。”虢石父高兴的说道。

“儿臣以为当下的秦人之所以能够很快发展，除了军事上的实力比我们这些关中国家强大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有着雄厚的财力支撑。所以，我的第二招就是断绝秦人的财力供应，让他们今后的生活捉襟见肘。”公孙翰说道。

断了秦人的财源？

虢石父听罢不仅有些吃惊，“你说是断了秦人的财源，我们怎么才能够断了秦人的财源呢？”

虢石父心中很明白，只要能够断了秦人的财源，不管他们有多么的强大最终都将烟消云散。

“君父，秦人的财源无非是来自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来自陇川的庄稼收成，另一方面是来自千邑的货物贸易。”

“嗯----，你说的不错，千邑这个地方有千水浇灌，其实是很不错的良田，无奈散国国力不济，实在是没有办法守住这块良田这才是使得秦人从中占了便宜，实在是不应该啊！”虢石父听罢说道。

“这只是其一，实际上秦人从陇川之地收获到的庄稼只是他们财力很小的一部分，真正对秦人的财力最大的来源还是千邑城东贸易的收获。”公孙翰说道。

“哦？照你说秦人的主要财源来自千邑城东的货物贸易，而不是陇川之地的庄稼收入？”从公孙翰的话里，虢石父听到了不一样的意思。

“对，君父所言极是，秦人真正的财源确实是千邑城东的货物贸易，并不是陇川之地的庄稼收成。这个陇川之地看似荒凉，实际上是关中所有国家跟陇西戎狄之间贸易的重要通道，秦人自从在千邑城东建立而来货物贸易的市场之后，他们的收入就大大增加了不少，这才使得秦人很快组织起来了大量的军队，有了这些军队，也才使得秦人在跟北方戎狄的战斗中屡屡得胜。如果我们掐断秦人跟戎狄的贸易之后，秦人的实力将会快速衰减下来，实力也必将大大减小。”公孙翰说道。

听了公孙翰的话，虢石父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秦人之所以在很短时间内实力大增起来，除了陇川之地的庄稼收成之外，千邑城东的货物贸易起着不可小视的作用。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你说说我们将如何掐断秦人的货物贸易？”虢石父问道。

公孙翰想都没想的说道：“君父，对于这个问题，儿臣已经想了很久，其实秦人能够有今天的实力，跟我们关中国家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君父试想一下，关东的货物自从进入了函谷关之后，才算是真正进入了关中，然后通过关中的诸多国家之后，转而向北才能够从箭括岭进入到陇川之地。这一路过去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国家，如果这其中有一个国家从中作梗的话，是不是关东的货物就没有办法前往千邑呢？”

虢石父一想，说的也是啊！

其实在千邑城东跟北方戎狄进行货物贸易的不仅仅是关中的这几个国家，还有许多函谷关以东的国家也不辞遥远，押运着货物一路向西来到关中，在通过关中的虢国、散国这才能够进入到陇川之地，最后在千邑城东跟北方的戎狄进行贸易。

这一路过去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国家。

除了辛劳不说，如果其中一个环节发生意外的话，这贸易就没有办法进行了。

“你说的不错，确实是这样，不管是关中国家的货物，还是关东诸国的货物要前往千邑进行贸易确实要经过诸多的困难。那你说说我们该如何才能够掐断秦人跟这些人之间的贸易？”虢石父不仅问道。

“办法其实很简单，我们可以分为两步走。一个就是君父利用您在朝中的威望，让朝廷下令，不许周王室的属国跟戎狄之间进行贸易，如若不听就按照与戎狄私通为由进行处置；另一个就是我在虢国设置关卡，对路过虢国的所有客商收取高额的利税，或者直接阻止关东的客商前往陇川之地。让他们知难而退。君父以为如何？”公孙翰建议道。

两步走？

面对公孙翰的建议，虢石父迟疑不决。

他不是不知道公孙翰这个建议的歹毒性，只要是王室下诏以及虢国设卡之后，确实能够把关中诸国以及函谷关以东的各国客商吓唬住，让他们不敢再跟北方的戎狄有所往来。

但因此产生的后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要么惹恼天下诸侯，让诸侯对王室产生意见，最后威胁道自己的卿士之位；要么就是惹恼北方的戎狄，最后使得戎狄发兵从王室以及周边诸国抢夺他们所需要的东西。

这两种结果都是虢石父不愿意见到的。

“君父对儿臣的建议不以为然？”见虢石父迟迟不回答，公孙翰问道。

“那倒不是，你的建议有一定的道理。”虽然虢石父知道公孙翰的建议由危险性，但他也知道公孙翰的建议也绝对是有效的，几乎可以说是一招制敌，直接就能够掐断秦人的财力来源。

这正是应了后世常说的一句话，越是有巨大的危险，也越是有更大的成功。

“既然如此，君父还在迟疑什么呢？”既然没有否认自己的建议，公孙翰就想不明白君父为何不同意自己的做法呢？

“为父在想，如果我利用王室的卿士的身份下诏不让天下诸侯跟戎狄贸易的话，是不是影响面有些太大呢？这不仅仅是我们关中国家的事情，而且也是天下诸侯的事情。除了关中北部的丰戎、亳戎、荡社戎之外，还会影响到晋国北方的翟人，那么要不禁止晋国跟北方的翟人进行贸易呢？要不要禁止楚国跟南方的蛮夷进行贸易呢？如果都禁止的话，那可就惹下大麻烦了。毕竟当下许多的戎狄国家都融入了王室的诸国之内，我们全部禁止的做法无疑是在给自己树立了更多的敌人，甚至于把已经融入王室属国的翟人都排除在外了，这恐怕不妥吧！”

虢石父说的也是，毕竟在当时的情况下，中原诸国的周边可不仅仅是戎狄一个敌人，四周几乎是布满了敌人，东夷南蛮、西戎北狄，如果要禁止贸易的话，是不是跟这些敌人都要禁止呢？

公孙翰听罢，稍稍想了想道：“君父说的有道理，看来这事情还不能影响面太大，要不是这样我们虢国先跟散国联手，在本国境内掐断各国商人前往陇川之地的道路，让列国的商人没有办法进入千邑。如此一来，在列国之间的影响不大，却能够阻断秦人的财力来源。君父以为如何？”

虢石父想了想道：“你说的有道理，我看可以实行，即便是列国追问下来，也只是一两个国家自己的事情罢了，影响不到天下整体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