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来找他们，为的是温赟。

“东家这两年，虽然也会突然发病，可却没有像如今这样严重过，我真怕东家这回就挺不过去了。”温煦说的平静，眼睛却湿润了。

元明珠没有说话。

她虽然是济仁堂的东家，可治病方面，她却不是行家，温赟的病情究竟如何，她其实并不了解，只隐约明白，温赟的身体很不好，如若只是简单的小病，身为温家的东家，不会这些年都没有治好。

今日钟钺回南秦，温煦去济仁堂找不到钟钺，这才找到了这里。

元胤禛得知这事情后，立刻派江城去追钟钺，而他们则先去了温家。

还没踏进屋内，元明珠就听见了房门传来的剧烈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听得人一阵心酸。

温赟的年纪不大。

元明珠想，如果元胤禛没有去从军，他们早些认识，早些圆房，小菜包的年纪说不得都这么大了。

如若温赟是她的孩子，看到他成天这么痛苦，她该有多难过？

屋内传来咣当响声。

温煦听到动静，立刻推门，走进屋内，瞧见温赟半个身体靠在桌子上，一副支持不住的模样。

“东家，你没事吧？”

“温煦，我没事。”温赟说着，抬起脸来，那张脸苍白的毫无生气：“我只是口渴，想倒点水喝。”说着，又是一阵咳嗽。

“丫鬟呢？都跑哪去了？”温煦有些火。

温赟想说什么，却在转头的时候，看到了站在一边的元明珠两人，愣了一下之后，脸上露出了然地笑：“抱歉，都是温煦太小题大做，竟然将二位请了过来。”

“先将温公子扶到床上。”元胤禛道。

温煦这才反应过来。

元明珠走到桌前，本想给温赟倒水，却发现那水都凉冰冰的。

她拿起水壶，与元胤禛道：“你照看着些，我去弄点茶水来。”

说着，她走了出去。

元胤禛走到床边，瞧着弯腰咳嗽的人，转头问温煦：“温公子这模样多久了？”

“有几日了。只是往年，公子的病情发作的时候，也会如此，熬过几日，也就好了，可今年不知怎的，一直没有见好。”温煦的眼底满是担忧。

“我没事的，许是这几日受凉了，才会这样。”

元胤禛看了温赟一眼，转头与温煦道：“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想跟温公子说。”

温煦走出去后，元胤禛直接道：“何必自暴自弃？”

温赟一笑，被人发现秘密，也不觉尴尬：“你看出来了？”语气仍旧平淡。

“不难看出，身为温家家主，院子里却没有丫鬟，桌子上的茶水都是凉的，这不合常理。温煦说，没有丫鬟照顾你，应当不是丫鬟主动离开，而是被你遣退的吧？”

温赟没有否认。

“温家的人如此关心你，你又何必——”

不等元胤禛说话，温赟就道：“他们并非是关心我，他们只是不想我死了，若是我死了，恐怕没有人挑得起温家的担子。”温赟的眼中，少有的出现一抹悲凉。

“那么温煦呢？你觉得温煦对你的关心也是假的吗？”

温赟一愣，动了动嘴，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