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平气和()
靳秋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像是要把所有的不快都拦在门外,虽然平静下来了,但是今日的所见所闻,都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心,让他知道这世界上真的是什么人都有,不能用自己的性格,行事方法,态度去揣测他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不同的生活,不同的经历,不同的性格,不同的视角,这所有的不同放在这万万千千的人的身上,就构成了这世间。
世间是什么,世间是光怪陆离,无奇不有的世间,我只有用自己的方式来生存在这个世间,而不应该来要求别人也如你一样,那是不可能的。
天高不算高,人心第一高。
你不能寄希望于那高个汉子讹诈失败,就会灰溜溜的走开;你不能寄希望于那富家子过来感谢,并带着小丫母女离开;你不能寄希望小丫之母被恐吓之后就机警的远离危险;你更不能寄希望于小丫不开口说真话或在被那大汉施辣手时躲开危险。
现在的靳秋就像大海,表面平静,内里汹涌,尝试几次入定,都没有成功,心静不下来,一股怒火难消,气愤难平。虽然靳秋不断的暗示自己万事放开,宁神静气,但是都没作用,自己如何能骗的过自己的心!
也就没法入定修炼,这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靳秋也明白,如果强行修炼,肯定会出问题,索性早点睡觉。
心若不平,如何修道!
靳秋带着这个觉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当第一缕阳光进入靳秋的房间时,他就已经醒了,今天必须解决心里的滞碍,甚至可能是心魔。
靳秋来到集市里,集市还如昨日一样热闹非凡,昨天发生的事,对这里没有半点影响,同样的地方,靳秋的心情截然不同,他就像是漫不经心的游逛着,只是眼神不停的游移,似乎在找什么人,只不过做的很隐蔽,别人发现不了罢了。
像这样的大集,人是非常的多,多到找一个人就如大海捞针一般,靳秋一上午眼睛看的发酸,腿脚走的发麻,连那人影子都没发现,中午就想好好的休息下。
这一停下来,就想到,这家伙不会是躲起来了吧,想想又不像,能做出这种事,胆子怎么会那么小,也不能找人问那大汉的行踪,虽然明白,在这经常摆摊的摊主肯定都认识他,不过一问就会留下痕迹,有痕迹就会有麻烦,还是碰运气吧,这虽然是苯办法,但总有找到的时候。
刚找了个小饭馆吃饭,一进门就看到了那大汉和几个官差在那在喝酒吹牛。
真是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靳秋找了个离的远的桌子坐下,边吃饭边听他们说话,因为是正吃饭的时间,人非常的多,很是嘈杂,那大汉说话也就没有顾忌,边敬着酒,边说着话。
“几位哥哥,来,干,大口喝,不够就叫,喝好为止,平日里得几位哥哥照顾,我蛇二在这里谢谢了,先干为敬!”说完就喝了一大碗酒。
那三个官差也都喝了一碗,其中一个国字脸的说道:“蛇二你没说的,讲义气,是条好汉,平时也没给我们惹麻烦,这就很好,有财大家发,不知道你这两天的活做的怎么样了?”
“几位哥哥明察啊,这两天都没开锅,昨天好容易碰到一桩,可是给一小丫头片子给搅黄了,真是可气。”
“是吗?你说的可是昨天那个划了脸的小丫头。”另一个留着八字胡的衙差问道。
“就是那小丫头,我用瓷片给划了一刀,让她长个教训,还有给那些不识好歹的家伙点颜色看看,看谁还敢管我毒龙帮的闲事!”蛇二脸色狰狞的说道,说完又喝了一大口酒,好像谁要是和他作对就要给他好看。
“蛇二兄弟够狠,这才是干大事的人,来,为了这,干一碗。”最后一个身形短小,眼神狡诈的衙差端起酒一口干了。其他几人纷纷叫好。
即使是在嘈杂的饭馆,坐在远处的靳秋也听的是一清二楚,听到此,正在吃饭的筷子都折断了,眼里闪过凶光,随即平静下来,换了一双筷子继续吃饭。
这顿饭吃了足足一个时辰,那毒龙帮蛇二许是喝的太多,辞了那三位衙差,便晃晃悠悠回了自己的屋子,也没注意到自己后面一直跟着他的靳秋。
汉水镇北靠天江,小镇北边就是码头,店铺;东边是县衙,本地豪商的府宅;西边就是一般富户,富农等居住;中间就是各种小商铺,集市也在此,而南边就是鱼龙混杂,帮会,贫民,什么人都有,这里也是镇上地方最大,环境最乱的区域。而蛇二就住在镇南靠西的一座宅子里。
蛇二虽然醉的很厉害,但还是关好了大门,才进了里屋倒床就睡。靳秋看看附近,发现有几人坐在树下喝茶聊天,靳秋腿脚虽然利索,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翻墙入室。好在有了隐身玉符,他也运用纯熟了,先走到一无人处,输入真气,开启玉符,再大摇大摆的走到墙根下,只是一跳,再用右手一撑,就越过了一丈高的院墙,落地的时候虽然发出了声音,不过无人发觉,屋里面睡的死,院外面又看不到,不然的话有人听到声音看不到人影,还以为白日见了鬼了。
靳秋进来后并没有马上去里屋,而是找到材房,在这里打坐回复真气,一柱香后,真气全满,靳秋没有再隐身,而是直接走进了里屋,由于关好了大门,蛇二并没有再关上里屋的门,看着蛇二像死猪一样躺在床上,发出如雷的呼噜声。
靳秋拿着在屋子里找到的棍棒,想来是这蛇二打架的武器,朝着蛇二的脑袋,使尽全力一下打了下去,只听‘碰’的一声,蛇二给打下了床,还没醒来就直接昏死过去,脑袋上的血慢慢的渗了出来,靳秋也不理,避开头部,先搜了搜蛇二的衣服,找到了八两多的银子,然后又在床下暗盒里找到了五十两银票和六颗金豆子,这一粒金豆怕不是有一两,六颗也就是六十两白银。
这家伙怕是做了不少坏事,我拿光他的钱,他要是醒过来,就让他悔恨万分,痛入骨髓,也让他尝尝这失去了对自己最重要东西的滋味,你不是求财爱财嘛,我就让你失去所有的财,要是醒不过来,那就算便宜他了,做个糊涂鬼也好。
收拾好钱财,也不管现场,直接隐身走人,回到家里还早,清点收获,放好财物。
渐渐镇静下来,这才想起:“要是没人发现,蛇二必死无疑,那这就算自己第一次杀人了,可为什么没有杀人后的惶恐和不安了,更没有恐惧和其他不良的反应,自己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杀了一个精壮大汉,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修行就是修行啊,终究是不同了,改变的不只是自己的身体,还有自己的心,这才是修真的本质,身心俱全,性命双修。”
靳秋心平气和,没有了昨日的烦躁,反思着事情的经过,反省着自己的作为。想到了那白白胖胖的富家子,欺善怕恶,碰到蛇二这种恶人,不敢反抗,只是寄希望于别人来救他,对于小丫的仗义真言,居然连一句话都懒的多说,只为了早点脱身。想到了妇人的胆小怕事,身为贫民,总是唯唯诺诺,没有半点主见,可是这要怪谁了?想到了那小丫的纯真善良,赤子之心,可惜弱小的她无法保护自己,最后几近毁容,遗憾终生;想到了围观百姓的忌惮,是恶人已经强大到了如此地步,还是这个社会已经没有行善的土壤;想到了那蛇二的嚣张跋扈,心思狠毒到了极点,简直就是毫无人性;想到了官差,泯灭良知,为了钱财纵容作恶,蛇鼠一窝;最后想到了自己,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一切的一切,最后归于平静,这时心里有了一丝明悟,似真似幻,混沌莫明。天地灵气骤然聚集到了靳秋的头顶,形成了一个灵气旋涡,不停的吸纳周围的天地灵气,而靳秋的体内真气聚起了所有的力量,真气螺旋在前,犹如滔滔江水,从天而来,无比凶狠的撞向了天灵百会的屏障,往日坚韧无比的屏障,在这一刻,在内外同时冲击下,‘啪’的一声,完全破碎。
任督二脉豁然贯通,小周天终于打通,天地之桥开启,外界灵气由头顶天灵源源不绝的冲进任督二脉,经脉都有点承受不住,好在靳秋功法神奇,经脉要比一般人坚韧的多,只是有些发胀,并无疼痛撕裂的感觉,外界灵气还在涌入,融入到自身真气中,经过六六三十六个循环运转,天地灵气才平复下来,炼化了涌入的灵气,本身真气足足翻了十倍,天灵百会依旧于外界连通,这意味着靳秋以后不仅能从食物药物中提取真气,还可以直接炼化天地灵气,虽然只有一个穴窍连接,所产生的真气不多,但多了一个来源,有了很大的不同,再加上小周天圆满,真气源源不绝,不用再像之前那样用点真气就要打坐回复,只要真气不是消耗过半,自身回复足可以应付一般消耗,再使用隐身玉符,除了开启要消耗二十分之一,后面消耗只比回复稍多,大概可以隐身二个时辰。
过了许久,靳秋醒了过了,发现了自身的状态,久久才回过味来。
“这就是打通了小周天的境界,看东西更清楚了,似乎这安静的屋子里也有了声音,好像是靳府里的人在走动,鸟儿的,虫子的,各种杂音此起彼伏,头脑更清醒了,头上的这气流就是天地灵气吗?绵绵淳淳,慢慢流入,可惜只有这么一丝。任督二脉更宽阔了,真气也从涓涓细流变成了缓缓的溪流。”靳秋慢慢的感受自己的变化,这是自己修行路上的第一个关节,就这么闯过来了。
是去了心火,打通了滞碍,还是认清了红尘,提炼了心性,亦或是两着都有,这才提升了境界,入了深定,破了天灵屏障,得以打通小周天。这些都不重要了。
靳秋推开窗户,深吸了口气,出神的看着小院里的草木,看着已经快要落山的太阳,染红了天空,一大片一大片的云彩,就像是烧起来了一样,仿佛熊熊烈火,要把天都烧个窟窿出来,景色是如此的美丽,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真是惬意的一天啊!”靳秋难得的感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