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暖见到他,也是开心的,跑到他面前仰着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不知是不是这夜色太昏暗,这副天真的模样竟然叫他心头微动,肖昼皱起了眉头,十分不喜欢自己这样的情绪。
眉目有些阴沉,冷冷道,“我是过来看看你是不是抱得美男归了,现在看来你是成功了。”
陈暖笑的一脸幸福,“谢谢你帮我。”
她脸上是毫无心机的感谢,仿佛他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肖昼一时有些失神,片刻之后却又觉得可笑。
女人都是这么天真又可笑。
他点燃一根烟,对着陈暖吐出一阵青白的烟雾,“我只是举手之劳。”
陈暖却好奇的问他,“你之前不是说给我那个香水就能让阿沉迷失吗?为什么还要去芗城绕那么大的弯子?”
肖昼弹了下烟灰,“那香水只是在你面前他会情不自禁的偏向你,一旦离开你,他还是会偏向他太太,芗城那边需要的是天时地利人和,而且必须在芗城本土才能发挥巫蛊师最大的优势,这些你就不要问了,你只需要好好陪着你的沉哥哥就行了。”
“你两个月前要我的血,就是为了这个?”
肖昼无意多谈,没有回答她,只递过来一个盒子,“这是秘制香水,虽然他现在对韩歆的感情被束住了,但是也没什么绝对,要知道人的潜力是无法想象的,所以你还是需要这香水来协调迷惑他的情感。”
陈暖接过盒子,却又有些不开心。
肖昼挑眉有些兴趣,“怎么了?”
“我用这些外部手段才能得到他片刻的温情,忽然觉得自己好失败……我是不是太坏了……”
她曾经虽然嚣张跋扈,但也不想伤人性命,可现在她屡次希望韩歆彻底消失掉。
更甚至用歪门邪道来控制江沉。
想想就特别难过,蹲在地上哇的就哭了出来,哽咽的说道,“为什么,你们男人都这么容易变心……我不就是消失了五年吗,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看他,这么多年都爱他,为什么他却不能跟我爱他一样爱我……”
女人哭的他有些心烦意乱,他掐灭烟,蹲在她面前,难得露出几分真实的情绪,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你会爱一个人爱到这么深的地步,爱真的有这么好吗?让你们可以不计生死的去坚持?”
陈暖却冲他吼道,“你懂什么!你有爱一个人吗?等你真的爱上一个人你就知道了,即使她要你的命,也会双手奉上刀子……”
这话叫肖昼讥讽的笑出了声,“我不会这样愚蠢,如果她要我的命,我首先会先要了她的命。”
陈暖擦了擦眼泪,“不想跟你这个冷血动物说话了,我回家了。”
肖昼抬手给她擦了下未净的眼泪,“哭什么哭,没有他就没男人了?”
陈暖挥开他的手,“谁叫你给我擦眼泪了,除了阿沉谁都不准碰我。”
说完之后就抱着她的盒子离开了。
肖昼的手顿在了半空中,有些无措,又有些不可思议,他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对一个女人产生怜惜的感觉。
这真是人生中头一次荒唐的错觉,这种又蠢又笨又没内涵,还嚣张跋扈说话都不带脑子的女人,他居然给她擦眼泪。
真是脑子进水了,他十分不爽的打开车门,开车绝尘而去。
……
江沉回到家,整个屋子里都十分安静。
餐厅里有细微的响动,他走近了才发现是韩歆在做吃的。
没有问她为什么没吃饭,甚至也没打算跟她说话,他转身要走,却忽然对上她回眸的眼睛。
韩歆见到他一时慌了神,忙低下头,也没说话。
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要与他说些什么。
而他是不想与她说什么。
可她这样子,又让他莫名的扯动了某根神经,说不出的闷痛,这感受让他排斥,好在只是隐隐约约,在可控制的范围,
他想大概是因为娶了她让暖暖不开心,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情绪,遂淡淡的说道,“你吃完饭,来我书房一下,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韩歆点头,仍旧没说话,她嗓子哽的疼,怕一说话会哭出来。
江沉只是被束缚住了感情,但是其他该有的情绪还是有,有些不悦,“我跟你说话,为什不回答?”
【以后我跟你说话,必须回答。】韩歆脑中忽然就想到初时她们不熟悉的时候,他这样命令过她。
她蓦然抬头看他,盯着他墨深的眸子,试图从哪里找到一丝感情的痕迹,他……真的对她没有感情了么?
一方面想要逃离,一方面却又希望他还能稍稍念着她,哪怕一点点。
她以为肖昼是让他失忆,不记得她,却没想到,他记得她,只是他眼中那点微弱的情感被抹去的干干净净。
原本他就不是很爱,这下竟是一点都没有了。
她走近他,手指试图去触碰他的眼睛,江沉却不动声色的避开了,皱起了眉头,“你干什么?”
这样陌生的举动,这样排斥的神情,都在提醒着她,肖昼说的都是真的。
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古怪的事情,她不信般的叫了他一句,“江沉。”
江沉闻言看向她,“你有事?”
“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却笑了笑,“韩歆,你是失忆了还是怎么了?我会不知道你是谁?”
她又道,“那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跟陈暖在家里毫不避讳?”
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他讥讽的说道,“你我不过是在各取所需,你为什么会成为我太太,不用我提醒你吧?当初都说了互不干扰,可以有自己的感情生活。”
韩歆听的心里特别难过,以前她搬出来堵他的话,现在他全数还给了她。
她像是不死心又问,“你说的话可不止这个,你还说会忠贞不二。”
江沉淡淡道,“那不过说说而已,更何况当初我以为暖暖不会回来了才那样说,而且那时候也确实打算跟你一辈子的。”
这句话说的好似又还像是他,韩歆一时动容,“那……”
她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打断,“现在暖暖回来了,我们离婚。”
我们离婚……
她挂在嘴边,说了很久,磨了很久的离婚,如今听到他这般没有丝毫情感的说出来,竟是一时心空如枯井,了无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