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两人下楼的时候,涵涵已经噘嘴坐在餐桌前了。
她像是小大人般的数落他们,“爸爸妈妈,你们俩又睡懒觉!”
纪清欢摸了摸鼻子。
哪里是懒觉,分明是消耗体力的觉。
因为纪清欢和沈南方都要工作,所以白天涵涵一个人在家,就需要聘请阿姨,她得等到九月份才能送去幼儿园。
这会儿阿姨早就到了,手艺很不错,餐桌上也摆好了早餐,中式的,热气腾腾,招呼着他们俩,“先生,太太,快点来吃早饭吧!”
沈南方听到这样的称呼,郁结许久的心情倒是舒缓了些。
早餐的气氛温馨。
涵涵知道她是第一天上班,故而很正式,吃完饭非要亲自帮她梳头发,那双小手又软又小,哪里会这些事,但女儿的一番心意,加上时间还来得及,纪清欢就含笑的配合。
头发刚梳到一半,涵涵又想起来一件事,“妈妈,你要戴着徽章!”
“涵涵做的徽章?”纪清欢笑着问。
“嗯!”涵涵点头,“妈妈以前在国当医生的时候,每天都戴着,现在也要戴着涵涵送的徽章,那样你就可以治好更多的人!”
在国外的时候,只要休息,纪清欢都会带着女儿去上一些趣味课,她们在课上做过手工,老师为了怕小孩子贪玩不爱配合学习,所以哄骗说戴上徽章就会有好运,调动他们的兴趣。
天真的小家伙信以为真,卖力为她做了一枚,说是她许愿了,她戴着以后就能救好多人。
纪清欢穿上白大褂时,都会将徽章别上胸前,她弯唇,“好!”
不过头发还没有梳完,她就看向沈南方,“南方,你帮我去取一下吧!”
沈南方一直在听她们母女俩的对话,眼睛里含着点点碎芒,低笑的问她,“徽章吗?”
纪清欢点头,并且告诉了他大概在哪个地方放着。
沈南方就上了楼。
按照纪清欢说的,他来到主卧室的衣柜前,打开右侧的门。
此时里面不仅仅都是他的衣服,还有一半的位置,挂着纪清欢很多女装,放眼望去,就有些刚和柔融合在一起的感觉,沈南方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伸手向第二个格子,那里有个手提包,徽章就在里面的夹层里。
这个包……
沈南方看清楚,是那天她放手帕的那个手提包。
他心念一动。
除了将夹层里的徽章拿出来,沈南方又再次伸手进去,他多少感到有些羞耻,毕竟没有经过自己妻子的允许,就偷窥她的东西实在有些丢人。
只是他被情绪掌控着,还是将里面放着的手帕拿了出来。
男士的手帕,灰蓝色的。
的确是年头很久了,看得出来款式和布料都有些老旧了,不够即便如此,依旧能看得出来,纪清欢将其存放的很好,整洁又干净。
想到手帕拥有的主人,沈南方胸口就发窒。
他很想给扔了。
抬手狠狠的丢向垃圾桶,半空中的时候,还是停顿住了。
做这种事有些太没品了!
沈南方最终忍住,只是挥出去的动作时,手帕被抖开了,他勉强压抑着内心嫉妒的火焰,想要将手帕重新叠好,并且放回原位。
手帕右下角用金线绣了字母。
沈南方看清楚后,顿时石化当场。
一般在手帕上绣字的基本上都是主人的字母,而上面的两个字母是。
南方。
他眉眼惊愕。
沈南方确定是他的名字,因为以前年纪轻轻时都比较骚包,走到哪里人都称呼他为的沈少,那会儿他们玩的圈子里比较流行,让设计是在自己的衬衫和手帕上绣名字,彰显出专属性。
他攥握着手帕,一些陈年的零碎画面涌入脑海里。
沈南方想起曾经哭红眼睛的小小实习医生,未曾挂心的记忆,没想到是她心中的珍藏。
手帕的主人是自己,那么
一股巨大的惊喜在他心中炸裂开来,沈南方心花怒放,整个人都差点像是一个巨型犬般的原地蹦起来。
这股愉悦一直延续到工作中。
秘书敲门进来送咖啡时,就看到自家总裁一个人在那里傻乐。
像是个愣头小子一样,笑的那叫一个春心荡漾。
秘书犹豫的问,“沈总,您……没事吧?”
“没事!”沈南方摆摆手。
秘书跟看猴子一样的眼神打量他,他都没在意,心情依旧不错的样子。
沈南方俨然被这股喜悦冲昏了头脑,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工作,他靠坐在高背椅上,长腿慵懒的交叠,仿佛比平时谈到几个亿的大单子还要开心。
这种心情,总得跟人分享一下。
沈南方手里的钢笔在桌面上轻敲,他实在按捺不住,给好友李相思打了电话。
他们两人从年少时的感情,一直到至今,哪怕对方曾经在国外六年的时间,但两人的成长和人生路上的事情都彼此参与。
李相思接电话很快,上来便没好气问她,“干嘛?我刚下手术台,累的要死!”
沈南方双脚在地上一点,高背椅转向了落地窗。
骄阳金灿灿的铺在他的脸上,交织成璀璨的光影,他的五官仿佛都有飞扬起来的弧度,他的心也跟着阳光一样,明媚绚烂。
沈南方将堂弟说她有暗恋的人,到现在他无意中窥探到了秘密全都一股脑的告诉了李相思,唇边噙着笑弧,他得意洋洋,“原本我心里一直很嫉妒,又吃醋,想到自己刚娶到手的媳妇暗恋别的男人好多年,我就恨不得去杀人放火,可我没想到,清欢一直暗恋的人会是我!”
他又接着道,“那个手帕,她一直保留着,跟宝贝一样!”
单纯的分享是小,他更多的是想炫耀。
字里行间中,都能听出来他此时有多得瑟。
李相思道,“白痴!”
虽然是在打电话,但沈南方也能想象到,她在说这两个字时,一定翻了个白眼。
沈南方那颗炫耀又得瑟的心,以为能在她这里找到些认同感,结果没想到直接被她一句白痴丢过来,他炸毛的从椅子上跳起来,“你骂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