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痞笑一声,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鼻尖,“我不是柳下惠,别老用这些小把戏来考验我。”
“你要再得寸进尺,我不介意让你看看我本来的面目。”
“听明白了吗?”
他单挑眉稍,健硕有力的大腿紧贴着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冷厉而警告。
许韵心头狂跳。
有压迫的气息自上而下贯穿她全身。
这样的季栾川,是她从未见过的。
野蛮,狠厉,嚣张,带着肆无忌惮的掠夺气息,震的她心神颤动。
她咽了口口水,甚至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问你听明白了没有?哑巴了,嗯?”他捏着她的下巴,强制抬头看向自己。
许韵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直视他的眼睛,说,“我没有。”
没有产生错觉。
可他还是语气冷冷道,“我问你听明白了没有。”
她头皮有些发麻,最终还是抿了抿唇,说,“明白了。”
他松了手。
可她又说,“但我还没想放弃。”
“不想放弃?”他嗤笑一声,语气毫不客气,“你就没问问自己,你有放弃的机会吗?”
说完,季栾川不再看她,低头去洗盆里的内衣。
他从她那里得到了一份图纸,就洗内衣来还清。不愿意再隐忍,就直接威胁让她放弃。
可她偏偏好胜心最强。
她咬牙看着背影挺拔的男人,在心里恶狠狠道,季栾川,你等着,总有一天你要落到我手里。
那天洗完衣服,许韵发现她用半条命求来的平安符不见了。
她找来小五打听,“我出门的时候,有人翻过我衣服吗?”
“没有啊。”小五茫然又担忧,“怎么了许韵姐,你丢钱了吗?”
“没有。”
她仔细想了想,如果不在衣服里,只有可能落在了车里。
可去拖车行找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
从拖车行出来后,她循着街道漫无目的的逛了一会儿,发现一个很有特色的成衣店。
店里专卖样式简单飘逸的藏式衣裙,衣裙现量现做,现染上色。
许韵来了兴趣。要老板娘为她做一套。
量完尺寸后,老板娘从货架上取下她选的那匹布,裁剪缝纫,修腰掐袖,简单的坠地款收腰长裙,清新又飘逸。
她觉得很喜欢,“要不给我一次性多做几件好了。”
老板娘笑着摇摇头,“那可不行。”
“怎么不行?”
她说,“剪裁和缝制这才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染色,漂洗,晾晒,过程麻烦着呢。”
“好东西哪儿能像批发似的,你要多少我就能给你做多少的。”
“慢工出精品啊。”
说着,她笑吟吟的收了裙子到店后面去了。
许韵从兜里掏出巴掌大的记事本,拿出一支笔,也跟进店后面去了。
成衣店后面就是一间半敞开的院子。
院子里种了西北大部分人家都会种的葡萄藤,繁茂浓重的遮出一片阴凉地。
而葡萄藤下,有一个石头做的小方槽,自来水冲洗的干干净净,里面盛满清水。
老板娘把裙子叠好放到桌上,到屋里拿了剪刀来摘葡萄。
许韵例行询问,“我看着你做会不会不方便?”
“没事没事,你喜欢就随便看吧。”
老板娘笑着挥挥手,倒了杯砖茶给她,又起身去忙了。
许韵一边喝茶,一边拿笔往本子上记。
做记者这么久,除了拍摄必要时要用电子仪器,她还是喜欢手写记录,更有真实感。
摘下两串熟透的紫葡萄洗干净后,老板娘开始一个个剥皮。
葡萄仁和葡萄皮一个个被分开,洗干剥净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
许韵等的昏昏欲睡,老板娘却依旧干劲十足。
她把葡萄皮捣碎成汁,倒进石槽,按比例和水搅晕,丢进长裙,浸泡上色。
这样的反复重复三遍后,许韵要的蓝紫色连衣裙就有了大概的轮廓。
她第一次见到衣服还可以这样染色的,新奇不已。
想到这次缺乏新意的采访专题,她灵机一动,有了新想法。
可因为时间关系,她这个想法也只能延迟到回程的时候再实施了。
许韵拿到成品衣裙回民宿时,天已经黑了。
她推开门,看到小五正在院子里摆瓜果饭菜。
“韵姐你回来啦。”
“嗯。”
她淡淡一笑,走过去,路过季栾川时,他神色淡淡,依旧像没看见她似的。
许韵心里纳闷,除了调戏调戏他,她好像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怎么这人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