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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林晚给蒋二夫人复针一次。蒋二夫人感觉已经没什么异样了,自然是好一番感谢。又执意送了各色礼品给林二太太,还给了林晚一些新奇玩意。
她今年本来要主持蒹葭宴,是不打算来庄子里如往年般散心的。因为出了江淮那档子事,她才过来的。
现在江淮等人都已经走了,母子二人的病也已痊愈,便收拾了行李回城了。临行前,让林晚有空一定去蒋家作客。
林晚听到林二太太和张嬷嬷私下里嘀咕着什么分家的话。如果真的分家,自己一家几口人过的话,自然是少了许多矛盾纠纷,母亲也不必在大太太的打压下过活。
然而在这个时代是不现实的,要知道古代是以宗族为单位生活的。宗族对于族人既有约束,又有庇护的作用。
古代对族人最大的惩罚之一就是罚不予祭,也就是不允许犯错的族人参与家族祭祀。至于驱逐出族这都是很残酷的惩罚了。
若非万不得已,分家即使并不是出族,也并非好的法子。
正好林家庄这边暂时无事,是时候该去城里走一趟了。
德顺街,林晚带着殷六儿站在林氏族长林庆邦家门外,这百年老宅的台阶下放着一对石狮子。石狮子不远沿街的垂柳树下还有石凳。
门口站着的两个家丁得知林晚主仆二人想求见族长,其中一个便进去通报。少顷,家丁出来了,道:“族长不在。”
“那我四奶奶在不在?”林晚让他们再去通报,并让带进去一个包裹,说是给四奶奶泡酒的。四奶奶是族长夫人,族长排行第四,与林晚爷爷是叔伯兄弟。
家丁再一次进去,出来时就有点不耐烦了。他是被训了,包裹也没收,又还给了林晚。只说老夫人在见客,没时间。就不想再搭理她了。
虽然没赶人,但是明显的冷淡疏离,跟先前的周到客气完全不一样。
随便想也知道,一定是有人跟家丁说了什么。对她冷处理,晾着她,一般的女孩子受了这样的冷遇可能一赌气转身就走了。
可是这在林晚这里又能算的了什么,这点都受不了,那干脆打道回府,继续窝在林家庄,继续让林二太太着急上火好了。还来这干什么?
林晚也不急,像早就料到这一招一样,在门外树荫下的石凳上铺了帕子坐下,不急不躁的跟六儿说着闲话。旁边的皮囊里还放着解渴的酸梅汤。殷六儿一边陪着她说话,一边不疾不徐地给她打着扇子,最近可是热起来了呢。
她来的时候就打听好了,林家庄有几户林氏族人,其中一家的儿子就在族长手下做事。知道族长今日并不外出。
更何况她刚才要求家丁通报时,家丁并未说族长不在,而是先进去问过了才说族长不在,自然族长就是在的。家丁不过是得了某人的授意来搪塞她罢了,至于是谁,她目前还不知道。
她也不吵也不闹,就在这安静等着,她还就不信了,一个族长而已,还至于见不上?
半个时辰后,家丁把大门打开,前后出来两辆马车,前车里有小儿弱弱的啼哭声。
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有丫鬟打起了车帘,内有妇人向家丁问话。然后便有两个妇人先后探出头来看。一个年约五十的瞅了林晚一眼,淡淡的缩回马车。
另一个妇人,面白微胖,可不正是林晚的大伯母?
大伯母朝着林晚皮笑肉不笑的咧了下嘴。让人放下了车帘。然后两辆马车向街上而去。
马车后林晚看到了那个喝了黄连茶的林管家,他看着林晚眼神有些躲闪。上一次林家庄的经历可真是难忘啊!
等到走远后,林管家懊恼不已,我怕什么呢?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个被赶出去的命相不好的小丫头吗?更何况大太太把持着林府,一人独大。他怕什么?真是没出息!
事情已经是显而易见,里面十有八九有她那个好大伯母的手笔!
行进的马车中,林大太太呲笑道:“这是要学程门立雪吗?就是学也得学得像样点,连点诚意都没有。”
林族长夫人林徐氏没有接茬,而是问她:“淑媛,这次夏老真的会在吗?不会再出什么岔子吧?小辉可是病了很久了,这老是不爱吃饭可怎么得了?”
“四婶放心吧,我外甥都跟我说好了,这次夏老不出诊,就在医馆里呢。上一次本来定好了时间的,可是恒王突然派人来请……”
林徐氏没再说什么,她也知道恒王不是她们这等人家可比的。只是小辉病了好久,眼看着精神一直不见好转,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没什么起色,她能不急吗?名医真的挺难请的。
因为林老大家的说她娘家跟夏老沾点亲,所以她就托了林大太太。结果半个多月才约上个时间,还没看上呢,人就被恒王请走了。这一等又是半个月。她是生怕又出什么岔子。
林晚真不明白,大伯母到底为什么非要对付她这个十几岁的侄女。真要说林晚命不好,林晚总觉得有点牵强了,说不定背后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呢。
家丁见林晚还在那站着,告诉她,刚才出去的就是族长夫人,出去办事了,你们回去吧。夫人回来早着呢。
林晚道:“我知道啊,我想见族长。”
“你一个小姑娘,见什么族长,族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怎么就不能啊?我也是林氏一族的人,有族内的事务要请教族长怎么就不能见了啊?”
“你回去吧,有事让你家大人来。”
“是我要请教族长,不是我家父母亲大人要见族长。你就进去通报好了。”
家丁不理她,又等了半个时辰后,看她在门外待得悠哉游哉地,路人好奇,不时地向这边张望。
家丁无奈,又进去了一趟。等他出来后,告诉林晚,“跟我来吧,族长要见你。”
书房里,族长林庆邦想着刚才守门家丁报告的话:林老二家的小五就在门外,悠然地扇着扇子坐着,渴了还喝几口酸梅汤。再回想起记忆中那样冷漠孤僻的一个女孩子,难道时间能把一个人改变得这么大吗?
不过盏茶时间,林晚就进来了,身后的丫鬟提着个小包裹。
林庆邦不说话,用手将茶盖提起,咣咣地拨弄着茶杯上沿,然后在热茶水冒出的雾气中,一口一口地啜着,林晚也没开口说话。
良久,林庆邦喝完了这一杯茶水,林晚还是静静地。族长抬头,双眼锐利地盯着林晚。
“听说,你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