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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瑶姬的声音从殿内传出,“我对雨神,不过逢场作戏。”
幽冥份外疑惑,这几百年来,瑶姬神女看向雨神时眼中的脉脉情谊竟是假的不成?
可若是假的,瑶姬为何如此做?
瑶姬恨恨道:“我知你疑惑,只是千年来从没有人了解过我,更没有人知道我恨着与我血脉相连的她!我恨毒了她!所有对她好的我都要抢走,我对雨神便是如此!”
幽冥更加不解,询问道:“瑶姬神女恨的可是神女献?”
雨神对神女献有意,幽冥是看得出的。只是神女献素来不受宠、只关心人界百姓,瑶姬神女为何会恨上她呢?
“就是她!”为了使幽冥相信,瑶姬的声音也尖锐了起来:“同为神女,她却是不死不伤之身、得父神庇护、得雨神爱慕、得人界尊重,而我呢?我又有什么?”
“献生活在昆仑山,极少返回神界,”幽冥觉得他整个人都是晕的,“且帝神对献态度冷淡,神女为何说帝神庇护献?”
瑶姬不说,幽冥一时之间倒是没有想起献的不死不伤之体。
这世上只要是开启了灵智的,都会惧怕生死,哪怕他是冥界之主也不例外。对此,对于献的不死不伤,人界之中不知有多少人虽不表明,实则眼红得很。瑶姬因此对献心存芥蒂,幽冥倒是能理解。
至于瑶姬所说的其他两点,幽冥是知晓的。只是帝神庇护献,此事从何而来幽冥实是不知,难道帝神令献居住到人界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不成?
“呵,”瑶姬冷笑一声,“人都道我是父神最宠爱的女儿,可这都是假象!我似神宠般被养于神界,献却在人界百姓中得尽了威望,她的那些‘功德’想必也传到了你冥界吧?”
幽冥听过后紧锁眉头,这其中果然有隐秘:“瑶姬神女的意思是?”
“父神仅有我与献两个女儿,”瑶姬缓缓道,“如今我已被许配给你,将来定是随你一起生活在冥界。可这帝位终要有人继承,献此番前去人界平乱,在百姓之间的声望更甚,恰逢众神因蚩尤扰乱了天命而法力流失,献若战败了蚩尤,众神定然感恩于她,而献又是不死不伤之体,冥王只需细想便不难明白父神的用心。”
瑶姬经过深思熟虑所说出的这番话完全颠倒了黑白,且不说献屡次帮助老百姓完全是她的个人行为,与帝神无关;单单是帝神对权利的绝对掌控欲,就决定了帝神想要永远坐这个位子,至于帝位继承的问题,帝神从未想过。
幽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即开始居安思危起来。
虽说帝神为三界之主,但冥界的事宜一向是由幽冥掌管的,帝神只在人、冥两界出现巨大灾难亦或是战争时插手,彰显一下他三界之主的权威。
可如今献在人界的威望日盛,若是有朝一日献真的成为了新一任帝神,完全掌控人界政事也不是不可能,届时冥界危矣。
幽冥清楚,无论是他还是帝神,终有一日会消逝于世间,他们如何耗得过不死不伤的献?
想到这,幽冥突然感悟到:帝神只是不许旁人成神、掌控人、冥两界的王,其余任由两界发展,此举倒还算慈悲......
事实上,帝神自持身份高贵,人、冥两界自有其天命所定的君主打理,他才懒得费那份心。
“不知神女想要幽冥如何?”幽冥彻底褪去了犹疑,坚定道:“幽冥愿为神女解忧。”
瑶姬勾起唇角,有幽冥这句话,也不枉她费尽了口舌。
“瑶姬听闻三界初分后,冥界得到了许多创世神留下的秘法与神器,”瑶姬急迫道,“不知可能除去献的不死不伤之体?”
瑶姬暗想:若是献失去了不死不伤之体,她完全可以要献尸骨无存。
幽冥想了想,迟疑道:“冥界没有此类秘法,众神器也无此能力,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曾听闻在人界有一方沼泽,此沼泽隐于迷雾之后,极为难寻。可在迷雾之后,沼泽的上方却终年萦绕着人间浊气,阴寒无比。若神身感染此浊气,轻则无法升天,重则神魂俱灭,却不知能否对献生效......”
瑶姬失望之余斩钉截铁道:“无论是否有效,都要一试!”
“好,”幽冥干脆回话,“今夜我便秘密派人前往,只是此行危机重重,探寻与获得皆需要时间,还请神女耐心等待。”
在幽冥看来,此举不仅可以赢得瑶姬的欢心,而且可以为冥界减少后患。
瑶姬婉转的声音中含着雾气,惹人疼惜道:“如此,便拜托冥王了。”
想象着瑶姬神女美丽的容颜此时正梨花带雨,幽冥柔声安慰道:“从前幽冥不知原委,竟由得神女受了许多的委屈。如今你我已成一家人,神女所求,幽冥定当竭尽全力。过几日待帝神的气消了些,我会去神霄殿为你求情,到时你我便可相见。”
寝宫内没有回声,幽冥想着瑶姬定是感动不已,碍于女儿家的羞涩这才没有说话。幽冥笑了笑,第一次呼唤瑶姬的名字:“瑶姬,从今往后,你还有我。”
隐隐有花香传入寝宫,瑶姬闭目轻嗅:她想要的,从来都是赤松子。
幽冥昂首挺胸的行至不周山附近,便瞧见紫衣静立一旁。紫衣回首看见来人,心没来由地乱跳,连忙含羞带怯地低头行礼,幽冥好笑得停下脚步:“你很怕我?”
紫衣将头垂得更低:“没......没有......”
“你不必怕,”因刚与瑶姬说了许久的话,幽冥难得好心情道,“今后你随瑶姬嫁入了我冥界,你我还会经常见面。小丫头,好好练练你的胆量。”
幽冥说完继续前行,紫衣抬起头凝望着幽冥的背影,眸中一片相思情。
她跟随瑶姬五百年,这一日终于被冥王记住了模样。因为幽冥的这番话,紫衣开始觉得虽然冥界之中暗无天日,但依旧令她心生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