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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神纷纷献上宝物,随后便是冥王与炎、黄二帝,帝神满意抚须,余光扫过爱女瑶姬居于下首对众宝物好奇的模样,不由慈爱问:“瑶儿,往年你总是争抢着第一个献礼,今年怎的如此安静?”
帝神此话一出,殿内响起笑声阵阵,瑶姬娇羞起身,小女儿姿态跺脚道:“父神惯会取笑女儿。”
殿下第一个席位上,冥王幽冥爱恋的目光落在瑶姬的身上,满眼都是心爱女神的娇俏模样。
跪坐在献身后的沐雪低声愤愤道:“哼!帝神对瑶姬神女的偏爱一年多过一年!”
献素白的手腕翻转,一杯酒已到了手心。侧头将酒递给沐雪,献淡淡一笑道:“我都不气,你气什么?”
沐雪愣愣接过酒,是呢,好似神女当真没有因为此事而气愤不甘过。
神界之中,诸事皆有帝神裁决,神后地位虽尊贵,但向来喜帝神所喜,弃帝神所厌,没有半分自己的喜好。
三界皆知帝神不喜神女献,却不知其缘由。
帝神究竟为何对献如此疏远?这一疑问在沐雪的心中居住了千年。
神女献容颜娇贵,身姿美貌胜瑶姬几分;神女献性情温和、善良慈悲,比瑶姬更担得起“神女”这一身份;神女献至今不懂情爱一事,可瑶姬的心思,神界谁人不知?
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沐雪仍禁不住的为献抱不平。
想不通啊想不通。
“哦?”帝神眼光扫过幽冥,对瑶姬含笑道:“难不成吾儿今年不曾为为父准备寿礼?”
“自然是有的,”瑶姬调皮地眨了下眼,“不过需要父神与母后稍候片刻。”
瑶姬神女卖关子,三界之中谁敢不给面子?
是以自瑶姬莲步移向殿后,大殿之上除去献与沐雪皆翘首以盼。
随着清风明月之音响起,瑶姬换上了一身舞裙飘入殿中,伴着乐声翩翩起舞。
她纤细的腰肢似春天的柳枝,翩然的舞步似花间的蝴蝶,转盼流光间眉目似流水般多情。
可真正令人惊艳的却是瑶姬舞动跳跃间,宽敞的大殿上随着她的舞步竟出现了一个覆满金光的、硕大的“尊”字。
一曲舞罢,“尊”字夺目,瑶姬仪态万方地行礼道:“三界之中,父神为尊。女儿谨以此舞贺父神生辰。”
帝神起身细细看着瑶姬身后的大字,爽朗的笑声直直传出了殿外。
殿内众神纷纷起身,齐道:“三界之中,帝神为尊。”
炎、黄二帝对视了一眼,瞧见幽冥早已站起,便也跟着喊了一声。
献只起身并未开口,她这位阿姊向来懂得投帝神所好。
果然,帝神满脸笑意地令众人重新入座,光是听声音便知道他畅快得很。
瑶姬笑容愈盛,向某个方向看了几眼,转身行至末席脆声道:“难得父神如此开怀,不知献妹妹可曾准备寿礼?”
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都向献投来。
献毫不躲避地直视瑶姬,淡笑开口:“父神已富有三界,妹妹着实不知应送何物。”
“如此说来便是妹妹未曾准备喽?”瑶姬亲昵道:“妹妹独居昆仑山却寻不出寿礼,当真小气呢。”
众神神情复杂,帝神面色铁青,瑶姬恍若未觉地欢笑回身,献垂下眼轻轻落座。
她与瑶姬一年见不上几次,瑶姬却总是摆出一副与她极为要好的样子。
献不懂瑶姬明明拥有着一切,却又为何执意给她难堪。
献暗自思量着:或许被娇宠着的与她这般被遗弃的大有不同。
“神女,”沐雪悄悄拽了拽献的衣袖,“你不是对我说,你备了寿礼么?”
献不由伸手按住胸口,那里有着一幅平整叠放的耕织图。这幅耕织图的底布是献学习人类亲手所织,其上的图案则是她构思许久以法术绘成。
缓缓将手放下,献端起酒杯浅尝杯中酒。
如若她方才将寿礼献出,父神定然不屑一顾,众神定然捧腹大笑,瑶姬的完美一舞只会显得她更加蠢笨不讨喜。
所以这好不容易绘出的耕织图,她还是留下来独自欣赏罢。
神宵殿因献的空手而来安静了一瞬,接着立马恢复了热闹。
献冷眼瞧着这份热闹,突然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
这一场对于与沐雪来说异常难熬的寿宴终于结束,待帝神与神后退席,献迫不及待地拉着沐雪出了神宵殿。
南天门前,献刚刚踮起脚尖准备飞向不周山,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唤。
“神女且慢,等等小神。”
献闻声回眸,见一青年男子正气喘吁吁向她跑来。
侧头想了好一会,献才忆起了来人,方才寿宴上便是他时不时看向她这边。
“神女步伐如风,小神佩服,”一身白衣飘飘的赤松子笑道,“不知神女急着去哪里?”
沐雪站在献身侧,这雨神怎的每次寿宴之后都来寻她家神女说话。
对于众神,献向来不愿记他们的名字,更不愿多做交谈。
“自然是回昆仑山。”
献语气冷淡,赤松子尴尬地笑了笑:“神界只小神负责施雨事宜,人界各个地方的情况又不大相同,是以小神降雨之时难免有所疏漏,还要多谢神女时常去到人间驱除暴风邪雨。”
“我做此事并不是为了你,”献毫不留情道,“更不是为了神界。”
赤松子脸上的尴尬神情加重,他正支吾着张口间,侧方传来了瑶姬甜如蜜的声音。
“妹妹要离去怎的不与我这个做姐姐的知会一声?”瑶姬嗔怪着说完,像是才发现赤松子一般柔声道:“雨神也在呢。”
赤松子行礼道:“参见殿下。”
瑶姬竟伸出手按住了赤松子的:“雨神不必多礼,方才雨神在与妹妹说什么?不知瑶姬是否有幸旁听?”
“殿下言重了,”赤松子退后一步再次拱手,“小神只是道谢而已。”
自瑶姬不知打哪儿飘过来,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雨神的身上。
献虽未识情爱滋味,却也知此时她是个多余的,再说她还急着去山脚下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