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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长老说得轻松,温煦却是鼻子一酸:“所以你这次来,是要劝我和阿献分开?一生一世的分开?”
所以他努力了那么久拍回来了开天斧,却将阿献推得更远?
“你们必须分开!”炽长老义正严辞道:“如果献执意留在人界,旱情将会越来越严重,届时人界的一切将变为荒芜,而你,也会死去。你难道不怕么?”
是人,都会怕死的吧?
“我不怕死!”温煦罕见地情绪激动道:“可我不能要他人因我而死......阿献也不会这样做......”
说着,温煦蹲下身苦笑不止:“你不了解阿献,你更不了解我,所以你才会这么果断的说出要我们永世分开这样的话。早知道是这样,我不会自作主张带回开天斧,我不会!我宁愿日复一日的等着她,等着她偶尔的回来!是我害阿献失望了,是我害她两难,是我做错了事......”
瞧见温煦这个样子,炽长老有些手足无措。小狼狠狠瞪了炽长老一眼,抹着眼泪跑过去抱住自责中的温煦,哭嚎道:“爹爹,不是你的错,是小狼的错......”
顿时,客厅内满是哭声。
炽长老不由更加焦急,催促道:“人类,我是来带回你的选择的。若你当真自责,便好生劝献及早返回冥界,不要再留在人界祸害苍生。”
“我说了,你不了解她,”温煦收回脆弱站起身维护献,“不用我劝,阿献自己会回去。因为阿献爱人界,不仅是人界,对于三界她一直在尽力的守护,我全部看在眼里。你扪心自问,阿献哪里祸害过苍生?”
说完这些,温煦抬起手指向炽长老:“如果她如你所说的那样不堪,你早就变成了一堆白骨!人界早就乱成了一团、阿献早就和蚩黎合作重建三界秩序!又怎么会任由你在这里乱咬!”
炽长老被温煦突如其来的一通话训斥得有些懵,随即愤怒不已,三界之中除了冥王陛下,何曾有人这样指责他?
愤怒之下,炽长老凝聚法力于掌心,小狼见状立即挡在温煦身前,圆眼恨恨地盯着炽长老,随时准备还击。
就在此时,空中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
“幽炽,看来是我对你宽容太过!”
炽长老闻声抽身暴退,仍在无形之中受了献一掌:“你若想冥界太平,就给我放老实些。”
这一击献没有手下留情,炽长老的身形晃了两晃,接着颓然倒地昏死了过去。
小狼转了转眼珠,走过去提起炽长老哽咽道:“娘亲,我将他送回冥界。”
“去罢,”献双眼望着温煦,对小狼道,“莫要做无谓的争斗。”
小狼将炽长老提走后,房间内一时之间安静无比。
可是在这个时候,温煦不喜欢这份安静,他勉强笑了笑:“阿献,你不是说明天早上才会回来么?”
献缓步过来,手指轻柔抚过温煦含泪的双眼。她没有说过她很爱温煦的这双眼睛,因为她总是因为这种眼感受到关心与爱。
“你知道么,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带给人界灾难的竟会是我。所以上古时,即便村民们如何打骂,我始终是不信的。”献答非所问细细道:“今日我想了很多,有了决定之后我认为看不到你的每一分钟都是浪费。”
温煦泪眼模糊地将献用力抱紧,献做出这个决定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他的心仍旧这么的痛。
小狼将炽长老丢进了冥界大殿,红着眼眶对大惊失色的幽夜道:“我问你,眼下人界干旱,你可有法子?”
幽夜将手探向炽长老,还好,仍有气息。
他明明叮嘱炽长老温言道出利害,看来炽长老仍然没有控制住他的脾气。
“没有,”幽夜摇头,“冥界从不管人间风雨。”
小狼半信半疑道:“我自然知道,难道你没有其他法子?”
“确实没有,”幽夜认真回答,“为今之计,只有小献返回冥界。小献她,可愿回来?”
小狼不愿回答,闷不出声向殿外走去。身后幽夜颇为急迫的声音传来:“若是小献仍旧留在人界,人界的干旱将会逐渐加剧、温度亦会随之升高!”
小狼警告地回眸看了幽夜一眼,要不是娘亲的叮嘱,他定会封了幽夜这张嘴。
狼族的眼神向来凶狠,更何况是雪狼王的后代。看到那双一闪而逝湛蓝的眸,幽夜像是被夺了魂一样定住了片刻,待他回过神来,小狼已经向神界闪去。
冥界不管风雨,他便去个管风雨的地儿。
南天门前,小狼大声道:“人界雪狼王请见神界雨神!”
如此接连不断喊了十多声,额间绘有雨滴图案、身着碧色衣裙的雨神匆忙从神界内跑了出来。
一看这造型,小狼便知道眼前的就是他要寻的。
“请恕小狼失礼,”小狼询问道,“请问近月来雨神因何不为人界降雨?可是事情多,忙碌得忘了?”
少妇模样的雨神失笑道:“小狼王玩笑了,降雨是我的职责,怎会忘记?只是上个月的某一日,我的法器不知为何失了灵,尽管万般尝试,仍旧滴雨不出。”
“我不信!”小狼失望之下没了刚才的礼貌:“定是你神界忌惮我娘亲远古神的身份,以此奸计陷害于她!”
“小狼王不可胡说!”向来好脾气的雨神一听也急了:“我方才所说皆是事实,小狼王如何才肯信?”
小狼倔强道:“我要你现下施法给我看!”
雨神无奈现出法器,在小狼的紧盯下一遍遍舞于云端施法降雨,法器始终没有半点反应。
最终,雨神累极,在小狼雾气蒙蒙的目光中叹息道:“小狼王,你可知天命?哪怕是远古众神都需得听从天命,更何况是神女?”
此时,人界。
“温煦,”献依靠在温煦的怀里,“你可知天命?”
温煦紧紧牵着献的手缓缓摇头,献继续道:“天命这种东西呵,从未有人见过。即使在远古时期,天命亦活在传说里。可是这种看不见的东西啊,却主宰着万物的生存与死亡、主宰着你我的相聚与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