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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离开的第二天,温煦依旧茶饭不思。
小狼踮起脚尖费力地从冰箱里拽出几根青菜,捧到温煦面前央求道:“温煦哥哥,你就吃点吧......”
温煦回过神来,揉了揉小狼的短发:“我没有胃口,小狼饿了么?”
“小狼几日不吃可以的,”小狼说着说着又红了眼圈,“可是温煦哥哥不吃不行......”
温煦将小狼抱到膝上,惆怅道:“小狼,你说我怎么就是个平常人呢?”
小狼眨了眨眼:“平常人难道不好么?”
“以前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温煦叹息着,“可认识了阿献以后,我发现做平常人实在是毫无用处。”
毫无用处到不能帮阿献摆脱控制......
“可是,我是妖,修炼成人身很是废了一番周折,要不是遇到了阿献姐姐,恐怕我早就惨死在了赤水河畔。还有,阿献姐姐是神女,她为神族征战四方,可如今她却失了自由......”提到献,小狼又伤心了起来,带着哭腔控诉:“所以,做平常人哪里不好?”
“好了好了,小狼不哭了,”温煦安慰道,“我们一起等她回来。”
其实温煦心里很想与小狼坐在家里对着哭。
小狼跳下温煦的膝盖,“扑通”坐在地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委屈屈的模样:“娘亲让我留在你身边,我自然有好好照顾你的责任,可是你饭不吃、水不喝、觉不睡,待到娘亲回来,我该如何向她交代?”
小狼简直觉得他孤独又寂寞、心都要碎了,蹬腿道:“一个总是抛下我走掉,一个只知道坐在这想念,小狼难道不难过么!小狼只是个孩子,小狼真的很难做!”
活了四千多年的说他只是个孩子,温煦抚额。
虽然已经习惯了小狼时不时称呼献为“娘亲”,但小狼这么一撒泼,温煦倒生出了几分当爹的心思来。
温煦起身抱起小狼走向厨房:“不难过了,我这就做饭,我们健健康康的等阿献回来。”
小狼擦了擦眼泪点头:“这才对嘛,娘亲又不是不回来了。”
“可是我怕,”温煦侧头,眼眸中有化不开的担忧,“我怕她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老了。”
温煦这人一向说到做到。
晚饭时他简单炒了两个菜,虽然没吃太多,但怎么也比不吃强,小狼表示满意。
夜晚时分在小狼的催促下,温煦躺上了床,虽然眼睛一直睁着,但好在不需要小狼动武力,小狼表示欣慰。
到了半夜,温煦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直趴在床边的小狼等到了梦魇。
“姐姐,”小狼跳下床嘴甜地打招呼,“你可知我娘亲如何了?”
小狼不怕吵醒温煦,因为温煦睡过去是他施的法。
“娘亲......”梦魇困惑道:“你说的可是献主?”
因来往频繁,梦魇是知道这只小狼妖的存在的。可她一没与这圆滚滚的狼妖说过话;二没听过他叫献主“娘亲”。
今夜一听,梦魇私心里想着或许这是献主认的干儿子,突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称呼小狼妖为什么。不过因着献主,尊敬一点总是没错的。
“是呀,”小狼摇头晃脑道,“神女献是我的娘亲。”
梦魇施了一礼:“献主没有受到责罚,只是她被关进了寝殿,我等......难以进入......”
小狼这才放心了些,谅那小冥王也不敢责罚他娘亲,明天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温煦哥哥。
想到冥王不由就想到了幽炽,小狼双手叉腰,登时温煦精心挑选的睡衣下露出了小狼一截圆鼓鼓的肚皮:“不晓得幽炽那小老儿如何了......”
梦魇低头恭敬道:“炽长老被罚闭门思过,至今未出。”
冥宫中,献的住处是幽夜特意为献在他的寝殿旁边新建的一个。献的寝殿内里空间极其宽敞,其奢华程度与地理位置大大超越了炽长老的居所。
这三日来,炽长老闭门思过、献主被困宫殿、尊贵的冥王大人经常欢快地去探望献主,铁青着脸出来。
一时间冥界中人人自危,话都不敢多说半句。就连冥宫外常年飘荡的幽魂都远远躲了去,生怕冥王陛下一个酒醉,扔出的酒杯砸中了他们谁。
君主一怒,寂静千里。
献飘在她的寝殿之中。
这寝殿是两千年前,幽夜强塞给她的。那时幽夜一脸期待,献也就没有将“不喜欢”三个字说出口。
幽夜明明知道的,她最喜红色,可别提这个寝殿,就是整个冥界都见不到半点鲜艳颜色。
这寝殿虽大,但献最爱的还是温煦为她布置的那间小屋。不仅是因为布置房间的那个人,而且那间小屋里的一切都是根据她的喜好来的。
献落寞地停下。
幽夜总是固执地给予,如今又以温煦与小狼性命做要挟,生生不许她走出寝殿半步。
从冥宫到寝殿,献可活动的范围一再缩小。而那个蚩黎,怎么到现在也没个消息......
“献主......献主您能听见么......”
门边传来了刻意压低声音的呼唤,献飘到门前,回应道:“梦魇,如今此处是禁地,你有何事?”
梦魇凝结法力越过结界,将一块布条从门缝中递了进来:“献主,这是......呃......这是小公子托我带给您的,献主您可还好?”
小公子?
献疑惑接过布条:“我很好,你速速离去吧。”
门外梦魇应了声是便鬼鬼祟祟离去,献打开布条,一下子就明白了梦魇口中的“小公子”是谁。
只见撕得四外边参差不齐的布条上龙飞凤舞写着:娘亲,小狼和爹爹很想你。娘亲放心,小狼将爹爹照顾得很好。
献挑眉,目光落在布条最下面墨色的爪印与掌印上,心里暗想着:怕是温煦清早醒来,会惊讶地发现他的手整个变黑了吧?
将布条捧至胸口,献喃喃道:“等我。”
“报!”有冥卫大步跑入冥宫:“禀报陛下,又有一名冥使在人界失踪!”
幽夜愤然起身,这已经是近日来失踪的第三位冥使。冥使们的法力足以自保,千年来冥界中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离奇的事。接连三位,细想之下这绝对是人为。
“究竟是谁在暗挑我冥界权威,”幽夜勃然大怒道,“加派人手,给本座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