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满心慌乱的人们听了她的话之后当然是更加恐惧。

他们的嘴唇都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也都是惨白如纸。

笑了很久都没人理会，奈节也终于慢慢止了声音。她一把糊上自己的脸，不知道是在怨自己的蠢还是不甘于自己就这样失败。等她把手从脸上拿下来之后她却是先看向翼皇，“她说的是真的？你带我走也全是因为听了她的话？”

“交易而已。”翼皇淡淡回道。

奈节再次阖上眼睛，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有没有，有没有对我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或者怜惜？”

翼皇不答反问，“刚才你说，我是你的人？”

没等对方回话他就再次嗤笑出声，好不留情地丢下四个字。

“——凭你也配？”

……

“凭我也配……哈哈哈哈凭我也配……哈哈哈……啊呀凭我也配……”

奈节再次笑了出来。

跟刚才的绝望不同，这次她尽是讽意，而且明显精神是有点失常了。因为力气越用越少，所以她的笑声也是越来越小。

“有什么条件能让他们恢复正常？”圣星扫了一眼奈节，没再多看，直问向翼皇。

“啧啧……圣星子就是圣星子，如此仁义让人敬佩啊。”翼皇抬脸，“他们背叛了你，你却还想着怎么让他们恢复正常。”

“哦，好像也是，你们圣族就这点人了，不留点带着圣力的血脉，难不成让外头那些平民普通人来对付我们血族么？”他笑得愈发玩味，“既然你都问到我了，那我不告诉你也有点不合适。好，那我就发发慈悲跟你说说……他们刚才不是一直都在嚷嚷吗？需要你圣星的命。只要把你的头砍下来，他们圣力的源泉就可以恢复哦~到时候你们圣族还能变得更强了呢！”

“你无耻！”

听了他的话，其中有些圣族众人就没忍住骂道。

“之前你把我们骗得团团转，谁知道这次说的话是真是假？以为我们那么蠢这次还听你的吗？”

“早知道我就不能听你的话，现在我们也是悔不当初……如果不是我们轻信了你这等小人，圣族也不会沦落至斯……”

“是我错了……”

“圣星子，你不需要管我们，你只管把这个嗜血残忍的东西杀了替我们报仇就好！”

“报仇！”

“报仇！！”

“闭嘴！你们是这么想的以为所有人都是那么想的吗？你们不想活可还有别人想活呢！”

那些人没说几句，就已经有人开口提出异议。

“你们别激怒翼皇，到时候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翼皇，您能不能大发慈悲告诉我们到底怎么样才能恢复正常？这样的话你就算让我给你当牛做马……您就算把我初拥了也好啊！只要您能让我们活命，你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

“啧，办法我已经说了，你们求我没有用，你们得去求你们的圣星子。”翼皇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笑着说道。

“圣星，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就是！你救救我们吧！你不是以仁义为本吗？你不是以圣族的繁荣为己任吗？你如果不救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圣族陨落！”

“你不能这么自私，你救了我们，圣族就能比以前更强！那时候我们才能杀翼皇去替你报仇！”

“……”

圣星子看了眼面前吵吵嚷嚷的圣族大军。

比起来时的浩浩荡荡，他们现在是满目求生欲，那种乞求和灰败地嘴脸显得万分讽刺。

他闭上了眼睛，抬手指向自己眉心的那一点太阳胎记，然后把它揪了出来。

霎时间，他的掌心圣光大放。

吐出一口血之后，那些光点全部汇成星星点点融入到一部分人的眉心之中。

仔细看一下的话，这些都是那些知错了悔改了的人，那些知错不改反而求饶的什么都没有。

“你们所有人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这本就是你们贪婪之过，若是死了，也不过是你们该担的后果而已。如果你们都死了，也正是圣族训育无方的后果。所以，生死存亡，你们都没资格有意见。”他的脸色已然苍白，目光却比刚才还要平静，“你们有些话说得对，圣族还是需要繁衍生息，以圣力血脉的传承来对付血族。所以，你们中得到我圣源的人不是不该死，而是让你们活着将功折罪。”

“翼皇狡猾，他说的话我不信。而且我也不信你们只有在圣力挥霍完之后才会老死……我想……咳……”他一口鲜血咳出来，面色也变得更加苍白吓人，“我想，就算你们一辈子不用圣力，也不可能不会殒命。若我所料不错，没有得到我圣源的人，不出一年，也会死。”

在众人的各色目光中他继续道：“如果你们良知尚存，就趁着这点时间繁衍后代。正巧你们死了，后代不由你们教育也免得成为歪门邪道。那些得到我圣源的，我不能保证你们的圣力之源恢复如常，却可以保你们几年性命……我也不知能保几年，再这期间，你们需要休养生息，不要让圣族灭绝。”

说完这些话之后他已经站立不住，倒在了地上。

他看向季暖，无奈一笑，“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或许我所谓的仁义在某些方面来讲也不算仁义，或者大家都处在各自族类的立场不分善恶，但我仁义了一辈子，已经习惯了，我改不掉。”

“在我的立场里看，你真的可恶透顶，月。我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些事情竟然都有你的手比，如果早知道……”说到这里，他皱了皱眉，“如果早知道……”

“呵……我好想说如果早道我一定不会喜欢你，但我，难以启齿。”他嗤笑了一声，“我现在脑子里闪过你的音容笑貌，我才知道，我喜欢的，就是你放荡不羁不遂俗流的样子。或许，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意识里，我也有跟你一样的想法吧……就是那些，在从前的我眼中看起来十分疯狂而且该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