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她这副模样，季暖依旧面色不变，淡淡道：“唔，洗耳恭听。”

时渺笑了。

因为脸已经被毁，所以她的笑容可以说是恐怖至极，她冷声道：“你从来都是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从来都是这样高高在上的态度……你凭什么，嗯？”

没听见有关于什么秘密不秘密的事儿，季暖并没有回应。

时渺显然也并没有怎么期待她的回应，只自顾自道：“在我面前你一直是这样散漫且不在意的态度，你知道我多不甘心吗，你知道我多恨吗！我多想撕开你那副伪装，多想撕开你那张漂亮的脸你知道吗？我想让你狰狞，我想让你挣扎，这样你便没有什么特殊的了……那个人也便不会再多看你两眼。”

所谓的“那个人”指的是谁季暖心知肚明。

但是云月开却是一头雾水。

除却一头雾水之后，他也是满目震惊。

……现在这个时渺，和他一向见到的那个，实在是大相径庭。

姑且以为是因为容貌被毁所以她心有不甘，云月开心中全是惊疑，他总觉得，后面的话都是他从未想过从未了解过的事。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会被挑出来。

他心中也隐隐明白，大约是因为不知道他在，所以时渺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这样的话。所以别说现在小洋正在捂着他的嘴巴，就算对方松开，他也不会出声的。

“说完了？”季暖眉毛轻挑，弯着眼睛道，“且不论你想让我如何，反正现在你是输了，输的可惨可惨了呢！”

瞅着对方像是又要发疯，她便继续道：“不是说有秘密要告诉我么，却没听见你说。”

这句话成功让她从怒转为幸灾乐祸，她笑得十分迷十分得比，“呵呵呵……时黛，你了解他么。”

季暖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回话的意思。

时渺也没在意，她依旧冷飕飕笑着，道：“对，我是嫉妒你。因为我认识了他这么久，我以为我足够了解他了，我以为他就是那么一个淡漠且疏离的人，我以为他看所有人都像是在看尘埃，我以为他对我是特殊的……但是你的出现告诉我我错了。”

“当然，你知道我说的是复生之后的你。”时渺用那一双没有什么眼球的眼球子“看”着季暖的方向，“他只不过认识了你两三天而已，便开始用那种温柔的目光看着你，满脸都是宠溺，似乎你就是他唯一在乎的人，似乎在他眼里这世界上只有你是特殊的存在……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吗！我甚至开始恨你！我还就告诉你了，我是贪财，但为了他我可以不要这世界上所有的钱，我只要他便可……我不能容忍他对你比对我还要好你知道吗？！”

“所以你就安排了这么个戏码。”没理会她这要疯不疯态度，季暖淡淡道：“刚才想拿硫酸泼我那哥们喜欢你，狗剩也喜欢你。你利用他们，瞒着他们……狗剩以为你只是想挑拨我和小洋之间的关系，没成想你要用硫酸害我。而那哥们以为你只想让我毁容，却不知道你想要我的命。”

闻言，时渺面无表情，语气空白道：“你果然厉害，竟然能猜到这么多。也是，你一直都在说我想要你的命，却没被我在意……你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可怕。”

“何止啊。”季暖把玩了下手指，道：“我还知道你想让我怎么死。你看，那边有一个生锈断裂的铁栏杆，它戳在那里可很是很危险呢！如果我真的被那男人的硫酸泼到了脸，届时一定会惊慌失措，而你便可以趁机把我推到那里，那时候我死不了都难——时黛集结狐朋狗友想给自己妹妹泼硫酸，却不料自食恶果死于非命。这便是你最期待的结果，不是么。”

时渺冷呵了一声，“没错，你说的都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司令家外孙女死了，谁都知道这是一件多大的事儿，他们大错已经铸成，就算是抖落出去他们也只能照着我的意思说。虽然会麻烦一些，但我确实可以有一万种手段让自己安安生生地继续过日子。”

说着，她不屑地撇了撇嘴：“其实我今天还叫了云月开那个蠢东西。那蠢男人从季府出来之后便再没跟我见过面……是发现自己对你的心意了吧？我承认，复生后的你确实是很有吸引力，他会爱你我根本不意外。我还知道那男人是个软料子，是个傻比货……不过今天他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本以为我约他出来他怎么着也会赴约的，这个时候本也应该到了，不成想他这回是铁了心不想见我，竟然没来。”

季暖弯唇道：“如果你的计划成功，那他便是那个见证人。他一定会觉得真的是我想为了报复季府的事来害你，自己却受了伤……他不但能给你作证，对于即将到来的司令怒火，他也能帮你扛一些，也能保护着你一点儿……哦也是，在你这里，云月开一直是个被利用的炮灰。”

说着，她的目光饶有兴味，落到了一旁被捂着嘴，满眼震惊的男人身上。

云月开如今百感交集！

……简直难以相信！

刚看到时渺受伤的脸的时候，他更多的是心疼是可惜是不知如何是好，可现在瞅着她那样的表情，他只觉得可怖又恶心。

耳听着从这个原本该是乖乖的女孩嘴里说出来的那些脏字秽语，他一时间感觉手麻脚凉。

说不上是觉得可怕还是觉得心冷。

时黛那句“被利用的炮灰”几个字就像是利刃一样戳在了他的心上！他其实已经有些按捺不住自己……他特别想走到时渺跟前质问她，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他不能。

他知道，后面要揭开的秘密还很多……这女人或者可恶或者狠毒，也都不只是这一点点而已。

那两个女人口中的神秘人他还不知道是谁，也不知他跟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也没听懂那个所谓的“复生”是几个意思，而且时渺一直嚷嚷着要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也没有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