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次序来说，她看的应该就是皇后娘娘那份。”
“臣妾本以为她是想查看一下自己主子的，却因为毛躁而弄错了，却不料……”
“臣妾觉得，那个宫女，兴许和这次的事件有关系。”
话音落地，皇上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他仔仔细细地盯着贺妃，目光像是一把要将什么人剐成碎片的刀一样。
楚怜眸光深沉，她走到贺妃身边，然后二话不说直接甩手给了对方一个嘴巴！
她眼下的筋抽了抽，“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污蔑本宫？！”
贺妃直接被打出了眼泪。
她后退一步，戒备道：“臣妾只是说实话而已，并无污蔑。”
“臣妾只把自己看到的事实说出来，然后等皇上定夺而已，若是我造谣生事陛下绝对不会轻饶我，但若是事实……”
楚怜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这个像是傻子一样的贺妃竟然敢背叛她！
什么宫女什么看饭盒……她明明派去的是一个太监，且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能让什么人瞧见……
这就是不加掩饰的往她身上扣帽子！
最重要的是，皇上心里面已经认定了贺妃是她这边的人。明向贤生性多疑，别人说的话他尚且会留心，贺妃说的话他根本不需求证就会潜意识里选择相信！
不，以前不是的。
以前她不怕这些，即便皇上相信了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可现在……屋里头躺着的是风雪和明寻，皇后也……而且她总觉得皇上对她的爱已经开始慢慢减温。
现在她真的有些拿不准！
她给了贺妃那么多东西，也让父亲给贺妃的父亲安排一个不错的职位……这女人竟然还敢跟她对着干！
想到这里，楚怜磨牙冷笑，“养不熟的白眼狼，是吧。”
“你可想过今天和我作对，以后你会是个什么后果！”
贺妃一脸惶然：“俪妃……我知你一向待我不薄，但今日，那可是小皇子！”
“一个几岁的孩子而已，再加上梨昭仪和皇后娘娘两个弱女子，这让我怎么帮你隐瞒，我的良心能过得去吗？”
“良心？”楚怜闻言又冷笑了两声，“良心这个东西你有吗？”
“当初把风雪的腿打断把人扔进池塘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良心了？那时候风雪不是弱女子？？”
停了这些话，贺妃脸上全都是复杂之色，她指着楚怜，眼中有些委屈和不忍：“俪妃，既然你说到这件事了，那我便将旧事重提一下。”
“那时候我只是想惩罚一下她而已，根本不成想把人家搞的那么狼狈，又是断腿又是差点丢掉性命的……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把人的腿打断把人推进池塘的根本就是你的人！”
“是你想害梨昭仪，你也想害我……后来那个小太监被你要了回去我便更加肯定。那个人就是你派来我身边监视我的！只是那次顺便用了人而已……俪妃，你的心好狠啊……”
“血口喷人！”楚怜被气得胸膛起伏，便要上去打人。
在这时，一直黑着脸的皇上终于爆发。
“够了！”
随着这个带着无边怒气和雷霆的声音传出来，楚怜也愤愤地收回了动作。
她看着皇上，道：“你不要相信贺妃的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和我翻脸，但她说的都是假的。那是污蔑！”
贺妃也不甘示弱，她直接跪在地上，道：“皇上，臣妾没有。”
“如果您不信，那臣妾愿意把那个宫女招出来对质！”
“……我说够了，你们两个听不懂？”这次明向贤的声音并不是那么大，可随着话音出口而带来的压力却比刚才那句要大一倍。
他看了两眼贺妃，又看了两眼俪妃，冷笑一声，“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音落地，连周围的人都惊了。
毕竟，皇上什么时候用这种语气和俪妃说话过？
楚怜更是愣在了当场。
她看着皇上冷硬的表情和略带烦躁厌恶的眼神，整个人像是一下子坠到了冰窖中。
她怔愣着，直视皇上的双眼，喃喃道：“你说什么……”
“你说，我不是什么好、好东西？”
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她虽然没有掉眼泪，可却不由哽咽了一下。
“呵……我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一直宠着我的你又算什么？拿烂货当宝贝吗？！”
明向贤的眸光更锐利了几分：“你是朕的俪妃，注意言行。”
楚怜听见这些冷冰冰的字眼儿之后不由得又冷笑了几声。
“注意言行？”
“是你以前让我不许注意言行可以像在宫外像在家里一样的！是你说喜欢我不善措辞的活泼样子的！你说你喜欢我的蛮横喜欢我的脾气，你说你会一直喜欢我的！”
“结果呢？！你现在对我可还有半分爱意？！”
明向贤表情未变，甚至还添了几分怒色。
“朕喜欢的是活泼可爱的你，而不是满腹算计像是毒蛇一样见谁咬谁的你！”
“你分明是心如蛇蝎……是朕从前瞎了眼！”
楚怜听到这些话，心已经被扎得千疮百孔。
她后退了两步，讽笑着没有言语。
明向贤目光依旧冷硬，道：“朕对你剩下的情意，便是不将你所有的皮扒下来。”
“不然朕现在就让你那不知羞耻胆大包天的宫女上来对质了！”
楚怜这次真哭了，她跺脚喊道：“那你就让她上来啊！我本来就没做过！”
但是明向贤却并没有理会她的眼泪，而是冷声道：“传朕旨意，俪妃对朕大不敬，令其禁足毓秀宫反思两月。”
楚怜双拳紧攥，她冷笑了两声，转身而去。
这次皇上却没有要追上去的打算，只看着人家越跑越远。
他扫视了一眼众人，“今天的事，你们都知道该怎么做。”
“谁也不准再议论……尤其不能传到风雪耳中，谁说出去，朕就杀了谁！”
众人纷纷神情复杂着应是。
皇上胸膛起伏了一下，明显怒意未消。
“还有，等梨昭仪身子好些了便把让她在朕寝宫养病。”
“看哪个不开眼的还敢对她下手。”
说完之后，他一甩袖子又拨开帷幔，走到了季暖床边。
那神情，带着一丝丝担忧带着一丝丝心疼……
然而季暖只想呵呵。
这人啊……
明明心里头只爱自己，为什么非要摆出来一副深情的样子。
恶心谁呢？
明明做不到的承诺为什么要承诺，就为了让那些个可怜女孩轻易相信坠入爱河毁了自己么？
啧。
当然，楚怜也算不上是可怜女孩，凉泼散确实是她放的。
她只是稍蠢了点儿而已。
楚怜明明心里知道对方不可信，却还是选择去相信去放纵，最后烧了身……她要是一直冷静到底也就罢了，那样会更缜密，也会更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主要是她爱上了明向贤，被那些宠溺给浇灌软了，于是便愈发感情用事，所以才会有今日的局面。
这件事季暖知道。
在系统中有写，女主喜欢的人一直是明执鸢，后来帮助明执鸢夺位成功，她也成功地嫁给了明执鸢。
然而，她心底一直抹不去明向贤的身影。
季暖既然知道这件事，那就肯定不会浪费……便顺手让楚怜提前明白自己的心思一下咯。
屋里头明向贤那些有用没用的酸话季暖没听，季暖在用系统听那些已经散了的女人们的八卦声。
“你们说，皇上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啊。”
“那谁知道，你们说俪妃不会真的失宠了吧。”
“怎么能啊，人家皇上现在征服欲还没满足呢，总以为自己心里头还惦记着俪妃……保护一个人保护习惯了，哪那么容易改？”
“也是，他也不听什么对质，也不问缘由，就这么放过了俪妃。连治罪的罪名都是以下犯上大不敬，说起来罪名也不小，可跟谋害皇嗣皇后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你说这皇上不想让梨昭仪知道，因为爱？他要真爱，那为什么不罚俪妃？要是不爱，为什么破例让梨昭仪常住寝宫？”
“不知道……这皇上的心思谁能懂啊。”
“瞅瞅皇上心上头惦记的这俩人，一个腿坏了不能侍寝，一个呢，自己作死老把皇上往外头推。唉，皇上要真跟惦记俪妃一样惦记我啊，那我肯定不这么作死。”
“你快得了吧。”
“皇上啊，就喜欢那种得不到的。俪妃要是不那样，人家皇上早就腻了。”
“说到底啊，皇上还是爱他自己。他说爱俪妃，却潜意识里把她娇纵着，让她犯下不少错，这样以后万一……也好追究。皇上不喜欢好拿捏的，也不喜欢拿捏不住的。”
“我听不懂啊，反正我是羡慕俪妃和梨昭仪。”
“所谓事不过三，如果俪妃下次再犯错，那绝对完蛋。你羡慕什么？你啊，要是真得到俪妃那份荣宠，也会得到俪妃以后的下场……”
“等着吧，俪妃肯定会完蛋的。”
“什么叫等着啊……我啊，盼着呐！”
“……”
季暖听着，这偌大的皇后，俪妃还真没混上一个交心的人。
倒是好说了。
掐算着日子，约莫楚怜该整那件幺蛾子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