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举着一个视频，会让大家以为我真的杀了人。”

“别这时候开玩笑。”

“毕竟你和我关系和不错，你知道，我对领导的位置并不是很有兴趣。”

“为前领导抓到凶手之后我打算放弃这个做新领导的机会。”

“……你都知道的，不是么。”

季暖眉毛轻挑，和她对视，把手机轻轻收了起来，笑道：“唔……抱歉，是我太不会看场合了。”

说着，她看向大家，道：“不要紧张，我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李诗简没有杀人，她只是杀了一个变成丧尸的同胞，大家不要误会。”

“呐，现在大家也都听见了。”

“李诗简无心领导的位置，巧了，我也不想当领导。”

“所以这个票也没有什么投的必要，倒是免得大家费心费力，从某些方面来看似乎也是一件好事。”

“好了，既然都已经尘埃落定，那我也不在这待着了。”

“……晚饭还没吃呢。”

话音落地之后她便转身回头，向住院楼走去。

刚刚走到楼底下，便听见身后传来了李诗简的声音。

“等等。”

季暖应声站定。

回身，便又对上了那双理性的双眸。

她笑了笑，道：“怎么，有事？”

李诗简定定地看着她。

“我以为你不会干扰我。”

“你知道我想坐那个位置，你知道我处置邱小溪除了有让自己以后少被烦一些的因素之外，也有向你示好的因素在。”

季暖挑眉，“嗯啊，我知道。”

“我还知道你一直避免与我冲突，一直不愿与我交恶，不希望我跟你作对。”

李诗简轻笑一声，眸光深邃了些：“可你今天还是坏了我的好事。”

“你要知道，虽然你是一个连我都会忌惮的，强大且聪明的人。”

“我不期待你会帮我，却十分不希望你和我作对。”

“但是，你让我失望了。”

季暖摊手，也学着她轻笑一声，道：“对啊，我让你失望了。”

李诗简微微皱眉，“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本以为你是想当领导，要与我竞争，想抢我要的位置。”

“可你没有。”

“我喜欢观察别人，你是我第一个判断失误的人。我以为你无欲无求，天生冷傲，对于这里的一切你都看不上眼。”

“但事实证明，我错了。”

“说吧，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季暖对着她的方向微微抬了抬下巴。

李诗简眉头皱得深了些，“我？”

季暖毫不掩饰，道：“对啊，你。”

“你看人没错，我的确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看不上眼。”

“但我看得上你啊。”

“说实话，我没有别的目的。”

“我想要的无非是你身败名裂失去一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已。”

听到这些话之后即便是李诗简也不由得神色一僵，半晌之后她才开口。

“为什么。”

季暖：“这是我的任务。”

“没办法啊老铁，虽然我并不是很讨厌你，但谁叫我们天生是敌人呢。”

李诗简的眸子逐渐又恢复了那种有理智的模样。

她哼笑一声，“笑话。”

“这世界从没有天生的敌人。”

“只有被欲望和利益驱赶到对立面的人而已。”

“既然你不愿说出原因，我也不再多问。毕竟……就算你有苦衷，我也不想理解。”

“背叛过我的人，都是敌人。”

“至于你的想法，这辈子都没可能实现了。因为我不但不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还会当这个世界的救世主，把这世界的所有人都操控在股掌之间。”

“在这末世，建一个牢不可破的帝国。”

季暖摸了摸鼻子，对于她所说的宏图大业并不感冒。

“是么。”

“那你加油。”

“不过有句话我还是得说一句。我从没上过你的船，所以谈不上背叛。”

“我永远不会背叛……因为我没有朋友，也从不会臣服于什么人。”

说完，她笑了笑，转身便要离开。

李诗简看着她的背影，淡淡道：“你太狂了。”

“也太自傲了。”

“我承认，论身手我可能敌不过你……但有些方面我却比你强得多。”

季暖站定，没言语，也没回头。

任凭身后的声音继续传到耳中。

“比如，我没带一个拖油瓶。”

“我没有爱。”

“你要知道，你再强，也干不过丑陋的人性。就算你能扛过，你窝里那个单纯的小朋友也扛不住。”

“他连一点点、一点点都不可能扛住。”

“但很不幸的是，他身上却有能让人性癫狂的东西。”

“祝你好运。”

季暖手里没有剧情，很多隐藏在这个世界的秘密都需要她自己去发掘。

燊弹、段博士、异能、还有……温恕。

她对于温恕身上的秘密也是一无所知。

她在这里站了很久。

一直到身后的人走了，她依旧站在月色和灯光里。

丝丝冷风吹在她的额上。

不得不承认，她心慌了。

对于温恕，她这几天没少问问题，也了解到了不少，所以心里头是有些猜测的。

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那李诗简说的问题对于她来讲将会是一个很大的槛儿。

温恕是一个单纯而干净的人，他傻。

对于自己既不是丧尸也不是人这种事，他自卑又在意；对于别人的指责和嘲讽，他心中很难过……甚至可以说那些恶心的声音是他的阴影。

他一直处在悬崖的边缘，只要有人稍微刺激一下，他就能崩溃，就会坠入深渊。

……

季暖心中一直有所准备，一直敏感着身边的事，也一直在探寻着蛛丝马迹，希望能解决心中的忧虑。

但她从没想过，有些事会出现的这么快。

晚上，季暖正和身边的小丧尸大眼瞪小眼。

看着他发紫的漂亮眸子，她不由一笑。

戳了戳他干裂的下巴，季暖道：“你现在是不是在丧尸状态下也能有些神志了？”

对方没有回话，也没有回应，只是依旧直勾勾地看着她。

有点萌。

季暖笑道：“你能感觉我的存在么。”

丧尸看着她，微微歪了歪头，紫宝石一样的眼睛眨了一下。

季暖挑眉：“你会眨眼了？”

丧尸把头歪了回去，又眨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