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你明明可以静下心来解释的，可是你选择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用怒意声张自己的委屈，你明知道那会将我们推拒千里，你明知道那只会使我们之间的误会更深，可你还是选择那样。”

“我那时会误会你，你又何尝没有责任？”

本来听着好好的，到了这份儿上季暖就感觉有点无爱了。

她歪了歪头，插嘴道：“先别着急甩锅。”

“我方才说了，并不觉得你欠我的你对不起我。”

“我并未等过你的道歉，也不需要这种东西，更不用谈什么原谅。”

“相对的……我也并不欠你什么，为什么要对你好一些？”

杨一齐看着她依旧黑白分明甚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双眼，苦笑一声，道：“是啊……说的对。”

“可这是普通的人与人之间的算法，我们不同。”

“以歌，我们不同。”

“虽然以前从未挑开过，可你我心里大约都有这样的默契……我们、我们是互相喜欢的。”

“我们之间怎么能这样量度？”

季暖沉默不语，表情依旧是没有什么变化。

杨一齐自己沉默半晌，才又开口道，“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真的对我没有半分情意了？”

“只因为我没有信任你，没有在那时候站在你的身边？”

见季暖没有说话的意思，他蓦然嗤笑一声，道：“或者……你本就是个现实的人。”

“你觉得没有天赋和魂力的我配不上你了是不是？”

季暖懒得再同他争辩，于是直接闭上了眼睛，明摆着拒绝交流。

瞅着她这副模样，杨一齐又是惨笑一下。

他没有再开口，只是缓缓退出了房间。

本以为一切都挑开了便是皆大欢喜，却不成想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门外。

玉绝刚刚熬完了药，正端着向房间里走，眼瞅着从里头出来略有些失魂落魄的杨一齐，他并没有想理会的意思，毫不停留地同他擦身而过。

却不料对方忽然叫住了他。

“玉绝。”

“是你，对吗。”

玉绝闻言回身，勾唇道：“活生生站在你面前呢，不是我难道还是鬼？”

杨一齐面色发冷，攥了下拳头，沉声道：“你无需装傻。”

“你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玉绝唇角的弧度深了些，一脸莫名道：“你指的是什么？”

“本少爷也真不知道。”

“……不若你再说仔细些？”

杨一齐哼笑一声，缓缓道：“那日我去林家本是落了个空，却在途中碰到了你。”

“怎么恰巧你就在那里呢，怎么你就知道林小陌去了雾林呢。”

“你敢说你问心无愧吗？”

玉绝挑眉：“问心无愧？”

“我为何要有愧……我又该对谁有愧，对你么？”

“你又不是那娇滴滴的情妹妹，本少爷愧你何物啊。”

杨一齐闻言脸色愈发不好看了些。

“呵……”

“在雾林，明明是必死的局，可我偏偏却活下来了……你没有疑问么。”

玉绝笑道：“有啊。”

“不光本少爷我有，连你父亲都有。”

“但是你不是自己解释了？你带了护身的……什么来着，你们那个传家宝。”

本身杨一齐的心情就不怎么地，看到玉绝之后更甚……现下瞅着对方这副态度，他简直想杀人！

冷笑两声，他冷声道：“护心天雷镜。”

“……我的传家宝就是护心天雷镜。”

“但护心天雷镜是消耗魂力的，主人魂力愈强它便会愈强。”

“我当时被林小陌夺走了本源魂力，普通魂力也是所剩无几，护心天雷镜连一成的作用都不能发挥……更不可能会有水雾。”

“在护心天雷镜帮我抵挡林小陌招数的时候，我看到了水雾。当时为了逃跑并没有多想，如今想来，那水雾可是十分显眼。”

“且，那么高的悬崖，我只是一副肉体凡胎，为什么掉下去却没有死。”

“悬崖上面某些草药说起来还有些价值。可悬崖之下或者峭壁上根本没有什么可采的草药，你是去那里采什么，又怎么能顺便发现悬崖下的我……不要解释什么么。”

玉绝弯唇：“你自己都认定了，还需要我解释什么？”

杨一齐定定地看着他，声音更冷了些。

“你若是有心隐藏，大可以做的更加完美一些……让我发现不了的办法有千万种，可你一种都没有选。”

“不是你不愿选。是你根本看不上我这个人，你认为，对付我坑我根本不用废什么力气……你认为，即便是我发现了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是不是。”

玉绝微微弯了唇：“这可都是你自己想的戏码。”

“少爷我可一样都没认。”

“……不过你若是想讨公道的话大可以传扬一下，那多热闹。”

杨一齐轻嗤：“……你是在给以歌出气。”

“我当时站在林小陌那边没少纠缠她，在她说真相的时候我没有站在她那边。”

“她没有计较，可你计较。”

“如今若是林家有什么动静一定会闹的所有人心中不安，所以三大家族中目前只余了你玉家和我杨家，孰强孰弱每个人心中都清楚得很。”

“何况我还没有证据。即便闹起来，不光别人，就连父亲也不会为我主持公道。”

“所以这次要么是我打落牙齿和血吞，要么就是我要尝一尝当时以歌受过的委屈……你是不是打的这个主意？”

“……再加上昨日之事需我杨家立场站向玉家，如此才能很快把林家人以及林家家主控制起来。”

“玉绝。”

“你的算盘可是真响啊。”

玉绝不再言语，转身，明摆着是一副不想再继续交流的意思。

临进门之前之甩了最后一句话给他。

“既然你那么聪明什么都知道，那就也应该知道，话少的人最可爱。”

说完便进屋，关门。

独留杨一齐自己在门外紧攥拳头满目不甘。

外头的话季暖大约都听了个大概。

她抬眼瞅见从外头进来的玉绝，眨巴眨巴眼睛，干笑：“你不会……”

然而话还没说完，便见对方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将药一饮而尽，然后用嘴巴封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