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刚才她的推断都是错误的,他还是担心自己欺负沈末研,所以追来了。
这下子,原本还算占着上风的苏白墨,因为萧贯中的出现,在气势上一下子就败掉了。
沈末研喜出望外,欣喜的叫道,“贯中,你来了吗?”
门缓缓打开,萧贯中踏进来,苏白墨垂眸,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痛苦,大抵不是,是一种无可奈何,说不出的情绪。
他终究还是来了!
苏白墨余光瞥见沈末研期盼的看着萧贯中,那眼神热切的仿若自己真的就是那个多余的人。
即便此刻萧贯中什么话都不说,什么动作都不用做,沈末研都翻盘了。
刚才苏白墨所有的神勇,所有抛下的话,在这一刻都像被戳破的气球一般。
“贯中……”沈末研眼泪一挤,妥妥的委屈浮现在脸上。
苏白墨没多说,只道,“既然你来了,那我回去睡觉了。”
萧贯中没吭声,只是在苏白墨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有事?”
不会是觉得她刚才对沈末研说的话太过分,想要替沈末研出头,当众训斥她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沈末研还不得意死。
苏白墨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果然话不能说得太早,不然的确容易啪啪打脸。
萧贯中的目光落在苏白墨的脸上,声音平淡无波,“医生说你还需要住院三天,所以我洗完澡就过来了,见你还没回病房,就过来找你,话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我们就回去休息了。”
“啊?”
苏白墨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贯中没理会苏白墨一副幻听的表情,看了病床上的沈末研一眼,淡淡的说道,“早点休息。”
语毕,他便拉着她往门外走去,苏白墨觉得这剧情跳转得可真快,有点跟不上节奏,不过在迈出门槛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又看了沈末研的表情,真可谓精彩绝伦。
大抵她也没猜到这情节走向吧。
走廊里,两人的手握着,苏白墨看着萧贯中的背影,实在不解,他是来医院了,可不是为了沈末研而来,是为了她?
她这样理解正确吗?正确吗?
苏白墨突然反手拉住他,他停下步伐,疑惑的看着她。
“你…确定不去跟沈大小姐说点什么?”
“该说的,不该说的,你都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你都听见了?”
“……”萧贯中沉默不语。
苏白墨咬了咬唇,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即使听见了,他不是应该为沈大小姐打抱不平吗?
毕竟刚才她可一点面子都没给。
萧贯中看了一眼时间,提醒道,“还有没有话,一次性说完,等下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苏白墨有点无语,“没有了!”
萧贯中拉着她沉步继续往前走。
“贯中——”
幽长的走廊上传来沈末研脆弱的声音,令人听见都忍不住想要呵护。
苏白墨回头看见沈末研穿着病号服,羸弱的扶着门框,正楚楚可怜的看着这边,“贯中,我有话跟你说,咳咳咳……”
萧贯中的步伐是停住了,可没有回头。
苏白墨觉得现在这事她还是不要插手的话,所以准备掰开萧贯中的手,可是谁知,她越掰他握得越紧,“别人要跟你说话,你快松手,我回房间睡觉了,我困了。”
萧贯中没理会苏白墨的挣扎,转身看着沈末研,“有什么话你说吧!”
沈末研看了一眼苏白墨,抿了抿唇,“我想单独跟你说!”
“听见了吗?人家才不想让我知道呢,赶紧松手。”
“我跟白墨马上就要结婚了,夫妻本来就是一体,所以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这话从萧贯中的嘴里说出来,苏白墨可只觉得诧异,简直比看到红豆雨还令人意外,她以为萧贯中听见沈末研的召唤,会毫不犹豫的甩开她迎上去呢,结果他却说,夫妻是一体?
他是萧贯中本人吗?脑袋瓦特了吧!
沈末研见萧贯中不肯松开苏白墨的手,双眸像两把利剑一样落在她的身上。
苏白墨觉得这怨气可真强烈,若沈末研脸色再白一点,简直可以演咒怨了。
“贯中…”沈末研又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可却因为身体太弱,差一点就跌倒在地上,她连忙扶着墙壁。
苏白墨感受到握住自己的手又紧了几分,可见萧贯中不是无动于衷,不过她相信沈末研刚才不是装的,毕竟才动了手术一天,还能恢复得那么快。
不过这个沈末研可真够执著,也很聪明,她在利用自身的条件一步一步的逼萧贯中就范。
他不过来,那么她便过来,那艰难的步伐,柔弱的表情,连她看着都忍不住道一声可怜,更别提萧贯中这个大男人了。
当沈末研再一次像折翼的蝴蝶往下跌的时候,原本紧握她的手松开了,一道身影快速从她面前掠过,弯腰扶住了沈末研。
她就知道萧贯中还是舍不得。
沈末研伏在萧贯中的胸膛上,手揪着他的衣服,“贯中,不要走……”
苏白墨看见沈末研在这那话的时候,眼眸往她这里看了一眼,里面藏着胜利的信号。
是啊,萧贯中还是松开自己走向她。
沈末研的确赢了,虽然她的手段并不光明磊落,可赢了就是赢了,很多事情过程一点都不重要。
萧贯中并未推开她,而是低头说道,“我扶你回房间。”
“那你答应留下陪我!”
这话苏白墨觉得太有刻意的味道了,沈末研在报复刚才自己对她说过的那些话,也是在向她证明萧贯中的心里到底有谁。
不过萧贯中的沉默在苏白墨看来,他默认了沈末研这个要求。
苏白墨一笑,用毫不在乎的语气说道,“行了,走廊里风大,沈大小姐刚动过手术,赶紧抱回房间吧,别冻感冒了!”
萧贯中一面扶着沈末研,一面回头盯着苏白墨,那眼神陡然转冷,脸上覆盖着冰霜,像刀刃一般,死死锁定着她,下颚绷得很紧,良久,他才掀唇,“你可真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