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布丁忽然抬起小手指着一个地方,特别激动的喊道,“粑粑,粑粑!”(1 / 1)

薄凉摸摸他的脑袋,婉转的说道,“爸爸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布丁眉头一皱,似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而这一动作,却更是像极了傅容止。

此刻,她万分庆幸自己给他生下了一个儿子,留下了一方血脉。

李婶走出来,见她身上还是湿漉漉的,上前轻声说道,“少夫人,要不你还是上楼先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吧,你这样不仅自己容易生病,可能连小少爷也会跟着生病的。”

薄凉低头看了一眼,是啊,湿气这么重,虽然隔着毛巾,但布丁还小。

上了楼拉开衣柜,原本她的手是伸向自己的衣服的,但是看着一旁那宽大的白色T恤,她忽然改变了方向,取下了他的衣服。

进入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将他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熟悉的味道袭来,她撩起衣服的下摆,将整张脸埋进去。

天知道她有多想念这个味道。

想念他的微笑,他的呼吸,还有拥抱。

可是下一秒,绞痛又袭来,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以后她只能靠着思念以及记忆度日。

日复一日的煎熬着。

容止,你看见了吗?布丁和我都很想你,无时无刻…

李婶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布丁坐在自己的婴儿车里,看见薄凉下来,兴奋的拍着桌子,似乎是想说,终于可以吃饭了。

薄凉拉开椅子坐下,桌子上的菜肴很丰盛,这几日,她吃得极少,胃被她这么摧残,之前早已经疼得不行。

李婶把布丁的晚餐拿出来,薄凉接过,“我来吧!”

布丁看见吃的,嘴巴张得大大的,薄凉拿勺子喂了一口,但因为怕他噎着,所以喂得有点少,布丁似乎不怎么满意这个分量,竟伸手将她拿着勺子的手往碗的方向推了推,“唔,还要……”

薄凉又喂了一勺,布丁这才鼓着腮帮子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当小孩就是好,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

真希望布丁一辈子都能这样,永远不要明白失去父亲的痛苦。

李婶见她只顾着布丁,自己一口都没吃,上前说道,“少夫人,我来喂小少爷,你先吃点东西吧。”

“好。”

李婶接过,布丁的视线就从薄凉的身上转到李婶的身上,小眼睛那是一刻都没离开过自己的碗。

薄凉低头吃着东西,尽管李婶做得色香味俱全,但她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感觉胃很撑,再吃就很难受。

“少夫人,往后你打算怎么办?”

薄凉先是沉默,而后说道,“先找一份工作吧。”

“我听殷先生说,少爷所有的资产都已经转到少夫人你的名下…”

“这些东西以往都是殷琛帮忙打理吗?”

李婶点点头,“是的。”

“我不懂这些东西,恐怕以后这些东西还要殷琛帮忙继续打理才行。”

“好。”李婶回答完,犹豫了一下才道,“少夫人,少爷的东西需要收拾出来吗?”

“不用,他的东西都不要动,放在那里。”

李婶闻言,又是一

声沉沉的叹息,“少夫人,你又何苦这样呢。”

睹物思人,不是最难受吗?

薄凉低头,勾唇一笑,“他的东西不变,我会觉得,他只是出了一趟远门,要久一点的时间才回来而已,虽然我知道这样是自欺欺人,但是目前,我也只能这样做心里才会好受一点。”

李婶没有再多劝。

晚上,薄凉将布丁抱进了卧室里,布丁坐在床上,忽然抬起小手指着一个地方,特别激动的喊道,“粑粑,粑粑!”

薄凉蓦地转身,却发现布丁看见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照片,那是傅容止在认真办公的照片,是她趁他不注意,悄悄拍下的,然后洗出来,封在了相册里。

“粑粑…”

薄凉将相册拿过来放在他的面前,布丁冲着相册咧嘴一笑,无比期待的说道,“粑粑,抱抱,要抱抱…”

但见傅容止没动,布丁眼里有着失落,抬头看着薄凉,似乎在控诉粑粑不理他。

“傻儿子,这是爸爸的照片!”

布丁歪着脑袋。

“照片!”薄凉再一次重复道,布丁咿咿呀呀的学了一句,但完全听不懂在咕噜什么。

薄凉叹了一口气,想将照片重新放回去,但是布丁拿着不松手,无奈,她只能由着他。

布丁坐在那里,对面架着傅容止的照片,他时不时冲着照片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而后又傻傻一笑,像是在跟照片里的人对话一样。

薄凉看见这一幕,觉得布丁傻傻的,但是又特别戳中心窝。

突然,薄凉像是想到了什么,将书房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点开一个文件夹里,里面有七八个视频,无一例外都是傅容止,有些是她觉得好玩录下的,有些则是他接受采访。

点开第一个,是电视采访,那个时候傅容止刚出任华瑞售楼部总监不久,接受的财经频道的访问。

当主持人做完开场白,然后欢迎嘉宾出场,他一袭黑色的正装,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缓缓从幕后走上台前。

里面出现主持人和他的对话,他低沉悦耳的声音从电脑里传出来,萦绕在房间里,也回荡在她的心里。

薄凉到底没忍住,流下泪来。

这时,一只细嫩的小手突然伸过来,笨拙而又不太熟练的帮她抹掉脸上的泪痕,看见小指头上湿漉漉的,布丁疑惑,低头尝了一口,苦苦的,五官皱起。

薄凉原本内心的悲伤因为布丁这个动作,破涕而笑,轻敲了他的脑袋一下,骂道,“小笨蛋!”

“嘻嘻!”被骂了,但是布丁反而咧嘴一笑。

**

翌日,殷琛通知她,今天可以去见刘锦秀。

薄凉站在那扇门外,垂在身侧的手指略微收紧,只要推开,她就能看见刘锦秀,可此刻她的胸口却闷得格外的难受。

深吸了一口气,她终还是推门进去,刘锦秀穿着监狱服坐在玻璃的那边,见她进来,主动先拿起电话。

薄凉红唇紧抿,隔着玻璃坐在她的对面,也拿起了电话。

“薄凉……”

刘锦秀的声音极为暗哑,简直像八十多岁的老人一般,带着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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