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泰闻言嗅了嗅,小蝶身上确实有酒味,拿起桌上的杯子倒进嘴里,是酒无疑。方才太紧张了,竟然都没注意这些。
“王妃一定是不胜酒力,喝醉了。”奴才轻声道。
鹤泰点头,这才长出口气,放下心来,醉酒倒是小事,别是毒发作就行。回来这么多天都没发作,或许真的是好了。
若是果真如此,那真是喜事一件。至于为何毒解了,可能只有等鱼蝶儿什么时候恢复记忆了,问她才知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被劫本是不好的事情,可回来毒竟然解了,不可说不是吉人天相,自有福兮。也是苍天开眼。
“桌上怎么会有酒”他皱眉。
“王爷,这应是备给新人喝的交杯酒。”奴才禀着,心里暗暗奇怪,王爷不会是还没跟王妃喝交杯酒吧看这话的意思是居然逗不知道桌上有酒。
鹤泰一拍额头,这才想起这回事来。
确实,司仪监是有跟他说过喝交杯酒的事儿,方才房内的嬷嬷也提醒他了,可是他给忘了,方才就是拼命在想揭了盖头之后还要做什么来着,可是却怎么也没想起来。
没办法,他也是大姑娘上角头一回,哪记得了那么多。
他有些懊悔,应该问问门口的奴才的。
怎奈,心爱的美人当前,他头脑竟不灵光了。
鱼蝶儿许是难受了,此时哼哼唧唧的说难受,头疼。
鹤泰心里念叨,小东西真是不胜酒力,看他今儿喝了那么多也没醉,她这一杯半盏的就给喝迷糊了。
看这样子估摸着是没法啃蹄髈了,他冲奴才摆摆手,“好了,都先下去吧,外间也不用伺候了。”
吵着要吃的人已经醉迷糊了,说头疼应是想要睡,那就先睡一会儿,待会醒来想吃了再说。
奴才们应声下去了。
鹤泰把她弄到了榻上去,怕她不舒适,还给她将喜服脱了,只余中衣,头上的饰物也给她取了,免得硌的难受,发髻也拆开,给她捋顺了发,才将她平放好。
她还算乖巧,虽然难受的蹙了眉,倒也没跟他反抗,只是躺下后竟还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撒手,鹤泰便坐在床边陪她。
不消片刻,她竟这样搂着他的胳膊睡熟了。
看着她的睡颜,他宠溺的笑了笑,被她依赖的感觉是不错。
可今儿这一刻值千金的花烛夜,就这样被这小东西给睡过去了。
不过就算醒着,估摸着也不会让他为所欲为,鹤泰也就释然了。
还算好了,喝醉了就是傻笑,然后睡觉,如果是闹腾人的,再摔打哭闹他可就招架不住了。
看她睡的熟了,他将手抽回来,坐到了桌前去,也倒了酒壶里的酒自斟自饮,喝了好几杯那所谓的交杯酒。
这倒好,什么交杯酒,成了各喝各的了。他心中想着哪天得弥补上,跟她再喝一回才行。
转首看看小蝶,这一会儿的功夫,手里又拽了被子握着,像是不抓点什么不踏实一样。
鹤泰也没吃菜,本来也不饿,就这样坐着,慢慢的把壶里的酒给喝光了,脑子里想着怎么度过这漫漫长夜。
又坐了一阵,觉得腹中升起一股邪火一般,在体内翻涌着,竟令他难以自持。
感觉来的突然,他不由得眉头一皱,虽然是大婚之夜,可他明明就没去动那床上的人啊,而且一个在榻上,一个在桌前,离的也不近啊,怎么就这样了
不会是这酒有什么问题吧菜他都没吃,就只喝了酒。
别是酒被动了手脚,下了什么毒之类的吧他倒没担心自己,就是想着小蝶也喝了,千万可别有问题。
他起身大步走向房门,穿过外间,伸手打开殿门,门外的奴才们都在台阶下站着,突然看见殿门大开,都是一惊,这个时候王爷不是该在洞房吗怎么跑出来了
今儿特殊,庆俞生怕底下人哪儿没伺候好,所以亲自领着奴才在殿外值守,看见王爷出来,忙小跑着上了台阶,躬身垂首,“爷,有什么吩咐”
鹤泰看他一眼,“那交杯酒都经过谁的手,可有什么问题”
“爷,今儿这里里外外的酒,包括喜宴上的酒水都是司膳监筹备的,送入寝殿里的东西奴才都跟进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庆俞一直很小心,就怕出事。王爷如今顺风顺水,嫉妒他的人肯定不少,趁着大婚要下什么黑手也不是不可能。他也怕有人在膳食酒水里下个毒什么的,那可是了不得的事。
所以他一直谨慎小心,里外都堤防着,特别是送入寝殿的东西,吃食酒水都尝了,应该没什么差池才是啊
想到王爷方才提到酒,他脸色一变,“爷,您是说酒有问题
要不要传太医”
鹤泰摇头,“先不用,本王也不确定是否有问题,只是觉得不太对,怎么喝了觉得气血翻腾的厉害,反正跟平日的酒不一样。怎么会让人觉得有那种想法。”
他没太好明说,但是喉间已难掩气息的粗重,面色也有些异样。
庆俞不是傻子,听出了鹤泰的意思,不禁笑了,“爷,这就对了,若是这样就没什么事儿,这才助兴嘛。”天啊,可把他吓得,庆俞暗自舒了口气,排除了不是毒,他可就放心了。
“助什么兴”鹤泰不解的问。
“爷,这让奴才怎么说呢这您该知道的啊。”庆俞心道,您都几个侍妾了,这事儿还要明说吗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别跟本王卖关子。”鹤泰恼怒道。
看样子,还真是没明白,也是,虽然有侍妾,可今儿才是大婚,没喝过交杯酒,不明白也是在理,庆俞没办法,只得如实道,“爷,这交杯酒又叫交欢酒,新人脸皮薄,万一俩人都不好意思特别是新娘子所以呢这交杯酒里会加一点东西,好助兴。”
鹤泰眉头皱的更甚,盯着他,“你是说,爷方才喝的酒里也加了东西”
“应该是的,一向都是这样的,不过可不是奴才加的啊,”庆俞怕鹤泰拿他是问,忙撇清,“这都是分管膳食酒水的司监调配的,剂量刚好,不伤人的,而且就连民间都有这习俗呢,不都是为了早点抱孙子吗”
他还想说点什么,鹤泰哐当一声把门给关上了。震的他一愣。
悻悻的回到台阶下去守着。
心道这交杯酒都一样的调配嘛,怎么别人都没喝出来,王爷就感觉出问题来了,而且大婚之夜有这感觉不是很正常吗怎么就想到酒上去了
真是怪哉
嘿他突然明白过来了一样,一定是爷憋的太久,所以这酒一下去,效果太明显了,一堆干柴,可不就一点火星子就给燃起来了吗
所以王爷自然就察觉了。
庆俞是不知道鹤泰一下喝了那么多杯,给喝光了。
鹤泰更是郁结的要死,关上房门,在屋里来回踱步,这该死的交杯酒,哪个天杀的流传下的这个习俗,抱孙子抱孙子,有这么急的吗
而且,全天下的人难道都等着抱孙子吗
竟还效仿成习俗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有这种惯例,不知道还会往里边加东西,不然他就不喝了。
这倒好,把小蝶弄醉了不说,也把他弄的骑虎难下,本来就难克制,不知道怎么熬这一夜呢,这下子还怎么撑过去。
他下意识看了眼床上的小蝶。
她似乎习惯侧睡,芙蓉般的小脸儿正朝着外头,艳丽夺目的面容此时双颊有些酡红,更加诱人,素白的小手搭在大红色的锦被外,青丝披散在身下
他看的不由屏住了呼吸,走过去俯身喊她,“小蝶小蝶”又伸手捏了捏她红润得有点过分的脸蛋,又嫩又滑,像能掐出水一样,令他爱不释手。
可是又喊又逗弄的费了半天劲,她却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睡的依然酣甜。
他无奈的收回手,抿了抿唇,本来想叫醒她,试图让她答应可是这怎么也弄不醒,他又舍不得下狠手去弄醒她。
鹤泰无数次的深呼吸,来平静心内的波涛汹涌,甚至生出去院里练趟剑的想法,还是奴才瞧见了要是传出去,会不会所有人都像小蝶曾想的那样,以为他不行
还是算了,宁愿在屋里憋死,也不能出去丢那个人。
他此时真是恨他的酒量,方才还引以为傲呢,还觉得她喝一点就醉了,他在喜宴上喝那么多都没醉,现在看来,还不如酒量差呢,直接放倒了还不用这么烦心了。
灵光一闪,这倒是提醒他了,要不就学她,也睡吧,睡着了就不用烦了。
他坐在床沿,利落的脱下长靴,甩掉喜服,也只穿了中衣,将她搬到了床里去,他就躺在了床外侧。
闭上眼睛以前,他又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方才挪动时给她扳正成平躺着。望过去正好看着她的侧脸,小脸儿巴掌大,肌肤如玉一般细腻光滑。
嫣红的唇粉粉嫩嫩的,他情不自禁的伸手去触了一下,软软的,柔柔的。
触感竟比花瓣还柔嫩,他手指流连于她的唇瓣,爱不释手。
“唔”她在睡梦中轻吟了一声,语调飘散轻柔的像是撒娇。唇瓣应声收拢,嘟了起来,就像是在吻他的手指。
他指尖顿时一酥,眸色一暗,一股麻麻的感觉在他体内窜过。
他想做坏事的心思更强烈了。
该死,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收回手,心内暗骂自己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