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蝶儿接过丫鬟递来的茶,喝了一口,然后状似无奈的对她笑了笑,“我这只手受了伤,不敢动,更别提活动了,竟连带着这边的肩膀和手臂都僵的难受,你能帮我按一下吗?”
“当然行了,楚阁主叫我来是照应姑娘的。.有什么尽管吩咐便是。只要你在一天,我便伺候你一天。”那丫鬟说完,自己也尴尬了一下,鱼蝶儿听得也别扭了一下。
什么叫你在一天,我便伺候一天。那话分明是你迟早要完蛋的意思。
虽然也是大实话吧,因为来到这血宗的人票哪有活着出去,或者活长久的呢?可即便是实话,直接了当的说出来,还是听的不舒服。
而那丫鬟也是说出口了才觉出不妥当,所以自己也尴尬了一下。
鱼蝶儿这儿的丫鬟,是楚枫特意挑的两个没什么心机的,也是较和善的。若是遇到血宗里厉害的丫头,别说尴尬了,不对你呼来喝去不错了。
那些初来的人票,若是较重要的,宗内也会派人照应着,反正都是暂时的,等血宗从人票身拿到了想要的,也直接给照应到阴曹地府去了。
所以那些厉害的丫头是不会对人票真心客气的。相较而言,鱼蝶儿摊这两个,算是运气了,不过这运气也不是白来的,而是楚枫为她考虑,特意安排的。
那丫鬟似乎挺喜欢鱼蝶儿的,也乐意给她按摩,一边按还一边跟她说些闲话。
大约过了不到一刻钟,那丫鬟身子晃了一下,然后手扶着额,似乎有点难受。
“怎么了?”鱼蝶儿伸手去扶,那丫鬟的身子竟顺势软倒在她身。
“不好了,快来人啊,她怎么昏倒了。”鱼蝶儿把丫鬟轻轻放倒在地,冲着门口喊道。
“喊什么?谁昏倒了。”门被打开,两个卫兵走了进来。
鱼蝶儿的视线越过他们的身子缝隙望向门口,门口空无一人,看来守卫只留有两人。她心莫名一喜,平时是至少有六人看守的。若是留下的人多,她还真没有自信能摆平他们,现在看到只有两个,信心便更大了一成。
因为人若是多,不一定会全进来,算全进来了,也不可能同时被迷香迷倒,毕竟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昏倒的时间也不可能分秒不差。如果有的先倒下,那剩下的又不傻,肯定会有所察觉,而她也不可能同时对付剩下的好几个人。
不过现在留守的只剩下两个,成功几率大大增加了。真是有天助啊!
如果两个人同时被迷昏,那万事大吉,若是其一个倒下,那鱼蝶儿也有信心偷袭另一个。虽然她没做过这事,可是一对一总是简单一些的,一对几要容易的多吧。
“你们快看看,她怎么了?好端端的昏倒了。”鱼蝶儿一指躺在地的丫鬟,“我让她给我按按肩,结果按着按着她倒在地了。”
一个卫兵蹲下身子,探了探丫鬟的鼻息,另一个问道,“怎么样?”
“还有气,可能是站久了,晕了?”那个卫兵站起身,也是疑惑。
“有气好,可吓死我了。”鱼蝶儿拍拍胸口,看起来着实吓到了,“那有劳二位帮我把她放到床吧?这睡在地别再着了凉。”
那两个卫兵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弯腰将那丫鬟抬到了床。
“你也不用害怕,估摸着休息一会儿能醒过来了。”其一个卫兵对鱼蝶儿道。借着说话的功夫,目光在鱼蝶儿脸看了又看。
鱼蝶儿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本来这屋子里还有个说话的人,这还莫名其妙的昏了,怎么能不害怕呢?”
本生的眉目含情,勾魂摄魄的一个美人,现在又刻意扮的娇弱无,让人看一眼无端的心疼,生起保护欲。
两个卫兵本打算出去的,她这么一说,两个人都挪不动脚步了。
早垂涎鱼蝶儿的美色,现在美人用撒娇一般的语气跟他们说话,他们哪还走的动?当下立即道,“那,那我们在这儿陪你说说话?待会等另一个小丫鬟回来,你不用怕了。”
鱼蝶儿是怕他们出去,所以才这样间接的挽留。见二人这么说当然是正下怀。
按计划守卫也应该是昏倒在这屋子里的,眼下他们还没迷香呢?让他们好端端的走出去?怎么可以呢。
“那多谢二位大哥了。你们坐,坐呀。”鱼蝶儿客气道,同时心里不停念叨着,怎么还不昏倒,怎么还不昏倒。
二人倒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也算规矩,老老实实的坐在桌前的凳子,与鱼蝶儿说话。或许在他们看来,能与鱼蝶儿这样倾城之姿的女子同处一室,相谈几句,已属福气。怎有胆子去奢望其他。
天遂人愿,没一会儿,两个卫兵尽皆趴在桌昏睡过去。
鱼蝶儿见状,快速与那丫鬟互换了衣裳,然后打开房门,从外面将门关好,向右疾步奔去。照那信所说,她大概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一定要在这个时间内逃出去,否则等人回来,便会发现她不在房内,即刻会传达指令封锁出口,她也没机会了。
一口气跑到一个岔路口,鱼蝶儿停下脚步,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继续跑的飞快。她是一刻都不敢停留,生怕耽搁了时间,功亏一篑。
不知道过了多久,鱼蝶儿早已累的气喘吁吁,腿也像灌了铅,她实在是跑不动了。将信所描述的线路图回想了一遍,应该快了,还差两个路口。
她呼哧呼哧猛喘了几下,又深吸一口气,提着一股劲儿又超前跑去。
还别说,路一个人都没碰到。或许因为入口设置的隐秘,而现在又是集合时间,除了看守人票的卫兵,其他的估计都集合去了,所以没有人。
早知道这样,她都没必要浪费宝贵的时间与丫鬟换衣服了。本来是想着换了衣服,若是路遇到什么人,还能装成丫鬟蒙混过关。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遇到。
直跑到信所述的线路图的尽头,鱼蝶儿才停下来,凭着一股劲儿跑到现在,一停下来腿便软了下去,跌坐在地,缓了好半天才勉强站起身子。
她的脚下所处是一片空旷之地,而且幽暗,看不清周遭的情形。她之所以断定是这里,是因为前方不再有路,似乎有一堵墙横亘在面前,而通道左右的墙壁不知何时也已消失。
一切都在向她展示着,是这里,是信所说的终点了,若是不错的话,那出口应该在这儿。
鱼蝶儿的心不能自抑的,猛烈的跳动起来,不止是因为长时间超负荷的奔跑,而是激动加紧张,还有不敢置信。
她真的不敢相信自由竟会真的来临,一件不可能的事却变得炙手可得。像做梦一样。她不敢耽搁,稍作歇息之后便点亮了手的火把。
这是方才从途的墙壁取下的,以备不时之需。怕亮光太招眼便弄熄了,现在才敢用火种重新点亮,因为她要找出口,必须要足够的光亮才行。
按照指示,她走向了左边,直到发现一座假山。其实她也不知道这堆东西是不是座假山,反正看着是由石头堆积成的,在火把的映照下,呈现在面前。除了假山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了。
她的心不受控的狂跳不止,像要跳出胸腔一样。因为开启地宫出入口的机关在这些石块。准确的说是在某一块。
鱼蝶儿忍着激动,用手在山石挨个的摸过去,只要找对了机关,只要找对了机关,能顺着暗道跑出去了。
想想令人激动!
他正一块块仔细的摸着,耳边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面前的石块应声往两边移开,露出一个一人见方的洞口来。
找到了?鱼蝶儿顿时大喜,眸光灼亮的朝洞口看着。
可下一刻,那洞口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鱼蝶儿正皱眉疑惑,见一个身躯从洞口走了出来。
“啊……”鱼蝶儿吓得尖叫了一声,手的火把也掉落在地。
“谁?”一道低沉的声音随着她的尖叫声同时响起。
有人!竟有个人从洞口里走出来了。
这儿便是出口没错,可却不是她想的那样,根本不是她触到了机关,而是有人从里边启动了开关要出来而已。
有人,肯定是血宗的人?这意思是自己将被发现了?逃跑计划失败了?
迟钝的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后,鱼蝶儿顿时觉得脑子里轰然一响,像是有个雷炸开了,炸的她头脑一瞬间呈现一片空白。
那个人见无人应答,看到地的火把,弯腰便拾了起来,然后长臂一伸,火把便到了鱼蝶儿的面前。
很明显,是想要看看是谁?
见火把被那人捡了,鱼蝶儿顿时清醒了几分,她深知此刻已容不得害怕,她迫使自己镇静,见火把照到面前,便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下那亮光,并且快速向后退了好些步。
她想的是,若是能不暴漏面貌,或许能蒙混过去呢?虽然这种事是极不可能发生的。但是人在危境之时,总幻想着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她又无的愤恨,怎么这么倒霉!眼看着胜利在望,竟然冒出个人来。那信不是说这个出口很少使用的吗?
真是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是专门来坏事的吗?鱼蝶儿真的恨的牙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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