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一场劫难,鱼蝶儿觉得真是悲凉。(..)
一直以为深宫大院杀人不见血,像个黑洞一样,无情的吞噬着无数人。令她望而却步!可现在看来,宫外照样有可怕的地方。可怕的地方无处不在,并不止存在于皇宫。
她有些失望了,总以为报仇以后可以出宫,出宫了能过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潇洒日子。可是现在是在宫外,却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看来如果注定命运坎坷,没有好日子的话,无论是宫内还是宫外,都是一样的!
鱼蝶儿觉得自己越发悲观了。可是事实如此,她想乐观也乐观不起来了。
既然一切已无能为力,那顺其自然吧!或许在心境无平静之下,面对那个可恶的圣主,反而会容易的多。
由此可见,她其实并不是心甘情愿的想通了,而是被形势所逼,逼迫着自己面对现实,逼迫着自己镇定坦然。她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怕的,因为已经没什么这更糟的了。
她用这种方式麻痹了心的奢望。也许这是一种保护自我的方式。
因为曾有人对她说,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是将自己所有的想法掩藏起来,将自己所有的弱点掩藏起来,不让人看到。
想要保护自己,最重要的是不能将自己最弱的地方给人看。因为一旦你的弱点被对方掌握,便会成为把柄,成为针对你的方式。
所以,一个什么都不怕的,无欲无求的人,才是无坚不摧的,才是别人无法攻克的。
只是现在,她却不自知。她只是单纯的以为,她如此淡漠只是灰心了,没有求生意志了。
那些人将她带到了次与圣主谈话的屋子里,而圣主已好整以暇的端坐在房内,正等待着她。
凌非狂看了被带进来的鱼蝶儿一眼,似乎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看到她的一刹那,他竟觉得眼前的鱼蝶儿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次与她谈话,虽然她极力掩饰,可也掩盖不了内心的慌张。
而现在,她此刻的面容看起来却是那样冷淡,冷淡的毫无情绪表露,让人难以从她的神色分辨出任何东西。
简直与以往判若两人。
不过很快凌非狂便自认找到了理由,应该是经历了自尽的生死一线之后,她被惊吓了吧?毕竟只是个小丫头。年纪尚轻,阅历有限,能有多大的定力?所以心境使然,以至于有些变化而已。
他松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太过小题大做了。如今,她在自己的手心里掌握着,有什么可担心可怕的。
或许是官兵入山的消息摧毁了他的耐心与镇定,凌非狂不再费时循循善诱,他直接步入主题,“次本尊与你说的事情,你想的如何了?本尊可是等了许多日了。”
鱼蝶儿当然明白他说的事是什么事。不是要她说出藏画之地么?
这还用想吗?她当然知道放在哪里。次说想不起来,只是借口罢了。
只是她现在仍然不想说。之前不想说是怕说完了被灭口。现在不想说是因为反正说与不说都会是死,凭什么要让他落便宜?
鱼蝶儿是有股子倔劲,反正横竖都一样,死也不能让他们如愿,也算死的有点价值。若是东西给他们了,还落个死。岂不是太冤了?
但是这样的实话当然是不能告诉冷非狂的。算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走到那一步去。所以鱼蝶儿还是与他周旋着。
“你觉得我有时间想吗?”鱼蝶儿语气淡淡的,面无表情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次我已经说过了,记不清了,要想一想,你答应了。可结果很不幸,你把我送去阎王殿前走了一遭,别说想出来了,把本来记得的事都吓得快忘光了。”
凌非狂脸色顿时阴沉了一下。
作为一块老姜,他岂能看不出鱼蝶儿的把戏。次同意给她时间,是因为他还有耐心,不想把事情做绝,也想借机吓唬她一番,让她因为害怕自动愿意交代。所以才把她送去刑狱阁。
那个地方,审讯室鬼哭狼嚎,牢房里血迹斑斑。他深信,鱼蝶儿去了一定会吓得魂不附体。即便不对她用刑,也能将她吓个半死。
谁曾想,秦嵱那个不争气的,竟然没让她见识那些,反而把她逼了死路。
一招好棋被下臭了,玩砸了。
结果还搭了一个封老。想起这事,凌非狂觉得憋气。加官兵入山的消息。使他没有心思使什么招数了,只想直接了当的解决问题。不绕什么圈子了。到时不但不省事,还绕出了事。
可是听鱼蝶儿这么说,很明显还是不愿交代,还是在跟他打幌子。凌非狂心极为不耐,凛了眉目沉声道,“你是说秦嵱?说起来,他对你还真是有几分意思。若你不配合,本尊不介意将你赏给他。”
“那我也不介意再寻死一回。”鱼蝶儿仍旧淡淡的,看不出生气,像是闲话家常。
她的对抗令凌非狂怒火四起,“本尊耐心有限,你最好识相一点,尽快把东西交出来,还有一条生路。否则,本尊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鱼蝶儿不屑的撇了下唇角,“我已经正在体验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被扣在这样一个鬼地方,跟坐牢没两样,未来渺茫,不是生不如死是什么?
凌非狂被她的不屑神情彻底激怒,顿时拍案而起,“看来你是铁了心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好,本尊成全你!刑监阁里任何一种刑罚,都秦嵱对你的伤害要可怕的多,届时,你可是后悔晚已!”凌非狂下了最后通牒。然后还不忘阴邪的提醒了一句,“刑狱阁的牢房可是好久没有新的女人票送进去了。想必他们一定会万分期待你的光临。”
鱼蝶儿再怎么心如止水,听到这话,心里也难免慌乱了一下,但她仍然强装镇静,丝毫不在面容显现出来。只淡淡的笑了笑,“本来我以为那姓秦的不是个东西,是他自己心性不正。想不到原来根儿在你这儿呢?真所谓梁不正下梁歪,也只有你这样的圣主才能教出那种禽兽不如的手下来。”
鱼蝶儿觉得怪,圣主次还一副伪善的样子,现在不知道是什么令他变了,变得急躁,连伪装都免了,一开口是这种恐吓。
他越是当着她的面恐吓,她越是笃定,这是在对她施压,让她害怕妥协。因为如果是真的要这么做,直接吩咐下去好了,没必要跟她这么多废话,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话逼她范。
看来应该是出了什么变故,或者说是有什么原因导致这圣主需要尽快的得到那些画,迫在眉睫。所以他才那样急躁。
所以她故意激怒他,是在试他的底线。如果连这些话他都能忍,都不立刻杀了她。说明那些画无的重要,重要到他非得到不可。重要到他能忍受任何对他的言语攻击与辱骂。
果然,凌非狂被气的青筋暴起,虽然没开口,但是却一副恨不得立刻一掌劈死她的样子。好在没真的动手。他在极力忍耐着,强压着怒火。
鱼蝶儿看他的样子,便知道自己猜对了。那些画对他来说,一定非常非常重要,重要到没得到之前,圣主应该不会要她的命。她也知道,人都是有底线的,被气极了,或许失去了理智,失去理智的情况难免会做出过激的事情。
万一没控制住,一个失手将她给害了呢?所以既然试出来了便见好收,不能继续作死。
于是她为了缓和气氛,缓解凌非狂的怒火,便识趣的转开话题,刻意怯懦的声音,无形表示着服软,“我是真的记不起了,你逼我也没用。”
鱼蝶儿这句话无疑是在示弱,也正好给凌非狂一个台阶下。
“记不起?那你好好的在这儿给本尊想,直到想出来为止!”凌非狂声音依然暴怒,不过他没说要将她立刻送去刑狱阁,而是让她继续想,已经说明了一切。暂时她还是有用的,她也是安全的。以后怎样不好说,至少目前,他还不想杀她。
“好,那你别吵了,让我想想。”鱼蝶儿揉着脑袋,一副费力的用心模样。
她是在想,但不是在想那些画放置在哪里的问题,而是想接下来怎么办。继续一口咬死拒不交代的做法看来行不通,凌非狂现在不拿她怎样是因为抱有幻想,若是令他觉得毫无希望了,那说不准真的当个废物给杀了泄愤了。
纵然她不拒死,表面也是云淡风轻。可她还真的怕凌非狂不让她痛快的死,而是想尽办法折磨她。所以她必须想想要怎么办,哪怕是想个能痛快死的法子呢?
真是倒霉催的,鱼蝶儿现在痛恨极了那些画,也恨极了自己,当初是鬼迷了眼吗?跟那老太婆要字画干什么!要点金元宝也成啊!真是作死!
几幅字画,不能吃不能喝的,自从要了来也没发挥什么作用,甚至她都没拿出来看过几眼,想不到竟然是被人盯的东西,真是冤死她了。
那庄太妃真是个不祥的,是不是魔王派来害她的啊?要了几样东西,令她了毒不算,还没等毒要她的命,又被人给劫持了,嫌她死的慢,来加把劲的吗?
真是让她恨得能咬碎一口银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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