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泰速度太快,纵然带着的这位是个当兵的,也是吃不消,到最后被鹤泰连拖带拽的,很快便赶到了那座破庙内。(..)
“快……把……把那人带过来,王爷……王爷……要问话!”一停下,那卫兵来不及喘口气,冲破庙内留守的人喊道。
众人不敢怠慢,忙将一个人推搡了过来。那人披头散发的好不狼狈,一过来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一副害怕至极的样子。
有人搬过椅子,鹤泰落座后,看了看下跪的人,开口道,“起来回话吧。”
那人像没听到一样,还是垂首跪在那。
“王爷叫你起来,还不谢恩起来。”一旁卫兵喝道。
鹤泰一扬手,示意卫兵不要太过为难,因为他还记得平琏川曾说那人似受到惊讶,有点傻呆呆的,别一吓再想不起来了,还问什么?
他难得的温和了语气,“你不必害怕,本王只是有些事情要问你,你如实回答便是。答好了,便会放你走,不会为难于你。”
“真……真的?”那人终于抬起头,颤颤兢兢问道。
“本王说到做到,难道你还怕本王言而无信?”鹤泰一挑眉。
“不敢……小人不敢!”那人忙叩头,神情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只是小人,小人本是山匪,他们是官府的,您又是王爷,真的会放了小人吗?”
“山匪?”鹤泰顿时眉头一皱,那人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慌忙又解释道,“不过小的刚加入他们没多久,没干过坏事的。这也是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了,小的才出来求个活路。”
求个活路?鹤泰简直苦笑不得。山匪做的都是图财害命的五本买卖,一旦被捉,还有活路吗?
他面容一肃,道,“做山匪是求个活路?是死路还差不多!”
“小的也知道做匪不对,对不起祖宗,也对不起乡民。小的也已觉出错了。这山匪真不是好当。本意是想弄点银子养活老母,现在想想,若是老母亲知道小人落草为寇,恐怕气都要气死。”那人亦是一脸悔意。
旁边一名官员忙前,对鹤泰道,
“王爷,此人是在破庙后边的地窖里发现的,方才平三公子已然盘问了一番,据他所说这破庙之本盘踞着一伙山匪,他亦是其之一,后这伙人遭祸,全被杀了,唯有他一人侥幸逃过此劫,据他交代的一些事来看,颇有蹊跷,似乎这伙山匪与我们要找的姑娘有脱不了的干系啊。”
“据他所说的一些事情,发生的时间与王爷遇劫的时候,只差不到一两个时辰。下官想会不会是他们劫了人,后又被幕后指使之人灭口呢?像是个连环案啊!若无缘由,为什么会有人要血洗一伙在破庙之安身的山匪呢?此人算是唯一知道前因后果的人了。”
“而且,此人也已有悔过之心,还望王爷给他一个机会。”
这官员几日来一直跟着鹤泰,见到鹤泰杀了许多的山匪,对山匪深恶痛绝一般,生怕他一听说眼前的人是山匪,再一下子给结果了。所以急忙道出其重要性。
而且方才平琏川走后,他也问了一些,此人说起家境艰难与家老母,他竟无意发现,此人的老母亲竟与他是同乡同村,是几年前才迁到京城来的。因为日子不好过,这人才生了落草的心,见这人心地倒不坏,所以他便想尽量能帮他说说情。
鹤泰点头,“程大人所言有理,此人虽是山匪,不过既然是刚加入,还未做过危害百姓的事情,出发点是为了孝道,如今又有悔过之心,倒是难能可贵,浪子回头金不换。待问清楚了,事情结束以后,便赦免他回去吧。”
“谢谢王爷,谢谢王爷。”那人忙磕头如捣蒜。
“但是你要记得,以后万不可再生此心。你说你家活不下去,但能做山匪害人,让别人也都家破人亡了吗?你于心何忍?”鹤泰教训道。
“是,是。小的多谢王爷教诲之良言。”那人后悔道,“其实自入伙这十来天,小的心里早后悔了,可是加入了以后,他们又不许退出,小的没办法。所以那天他们行动,小的装作肚子疼没去,其实是不想去,因为小的心里根本不想干害人的事。”
“没想到无形之倒是捡了一条小命。经过这事,小的更是想明白了,日子再难,也不是干坏事的理由。小的算是命大,今日遇到王爷更是福大,谢王爷饶过小人的命,不追究小的。”
鹤泰微微皱眉,突然怪的问道,“听说你受了惊吓,说话语无伦次,本王看你倒是头脑清楚,甚是知书达理。还是个懂得悔过之人。”
他怪这人怎么突然不结巴了,说话还挺条理清晰。
为鹤泰引路的卫兵也惊讶不已,冲着他便道,“你小子,刚才找到你的时候,像是傻了一样,三公子问你话的时候,你也是磕磕巴巴的说半天,才说出点明白的。现在一见着王爷,你这口齿倒倒变利索了?”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实不敢相瞒王爷,小的名叫孙仕,早前也读过几年书,可是家境不好,便没继续在书本下功夫了。”
“小的躲在这破庙的地窖里已经几天了,不敢出去。早饿的昏昏沉沉,有气无力,半死不活的。方才乍一见到有人,小的以为又是那帮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又山来找活口了呢?着实是把小的吓的不轻。脑袋便也不好使了。”
“而且头前那位公子虽然看起来也面善,说话也不凶,可是当时小的看他身后都是官兵,小的是匪,他们是官,小的说话自然打抖,不自觉的结巴。”孙仕垮着张脸说道。
“后来那位公子问了话以后,吩咐属下给小的弄了吃食。这位大人也跟小的说了,他们虽是官府的人,不过让小的也不必害怕,只要好好回答问话,把知道的都如实说了,不会怎么为难小的。小的这才把心放下了。”
“其实只要不是那伙人,算是抓小的去坐牢房,小的也认了。小的早想下山了,是不敢。现在有王爷在,我还怕什么。而且王爷还说饶过小的,不追究小的做过匪的事。小的真是交了大运了。”
孙仕可能看着眼前的人都不凶恶,也不像平日见到的官府之人那么厉害。连眼前这位王爷说话都如此和蔼,他胆子一大,说话便也利索了起来。
鹤泰见这人还挺会说,面相也不凶恶,似乎还真不是为匪已久的样子。而且此处离当日事发之地不是太远,或许此人真的凑巧看到了什么。知道些什么。
便开门见山道,“孙仕,本王问你。据你先前对他们所说,此破庙之的一伙山匪都遭了祸,全被杀了,你一人侥幸逃脱,你是如何逃脱的?难道你有先见之明,知道有人要杀你们,所以先躲到地窖之?还有你口的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是什么人?”
鹤泰隐隐察觉到这伙山匪的被杀不正常。也许,这儿真的是个大线索,大的突破口。
“回王爷的话,小的并没有先见之明,小的只是凑巧躲过了一劫。那些魔头都裹着一个黑色的斗篷,头也遮的严严实实,看不清长相,不过小的猜测,也许是雇佣我们的那人的同伙吧。”
“雇佣你们?”鹤泰心一动。
“此事说来话长。雇佣这件事,小的也是听匪首秦老大说的。”孙仕回道。
“说来话长也无妨,你且慢慢说,将最近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都细细讲来。”鹤泰一点也不怕他的说来话长,他希望知道的越详细越好。
“是。小的一定知无不言。那小的从头说。”反正他入伙也没长时间,从头说也半个月的事儿,孙仕思索了一下,便讲了起来。
“这伙山匪为首的叫秦四。是老大,这伙山匪便是他聚起来的,好像聚集起来的时间也不长,人数大概有六七十个人。因为最近他们一直在私下里广为招人。最欢迎的是练家子,懂得拳脚的。小人算是个例外,因为小的不懂拳脚,力气也不大。可能他们看小的识字,说若是以后劫了人,跟人要赎金的时候,也要有会写字的,写个要赎金的字条什么的。”
“所以让小人入伙了。大概是半个月前进来的。间出去劫人也带过小的出去,说既然为匪了,要练练胆子。所以小的跟着出去了两回,不过也是运气不好,没劫到什么有钱的主。小人估摸他们之前也没做几票大买卖,也没什么银子,所以连个像样的寨子也没建,才一直在这个破庙里安身。”
“十日前,大哥跟我说,想盖个像样的寨子,问我会不会画图纸。还说等做些日子做一票大的,到时给兄弟们吃喝的和辣的。想不到,这话说了没几天的功夫,他们却都死了。”孙仕唏嘘不已。
“盖寨子?你不是说没劫到有钱的主吗?怎么突然有钱要盖寨子。”鹤泰问道。
“对啊。小人当时也是这样问秦老大的,他起先不肯说,后来可能觉得我认为他吹牛,会不情愿给他画图纸,便跟小的说,他收了一个人的定钱,要雇佣我们这伙人去做一桩买卖。我问他什么买卖。他说雇佣山匪,你说是什么买卖?我说难道是雇佣杀人?他说不是,这简单。只要将人掳了,交给出钱的人行。还说那人给了一大笔定钱,事成以后还有余款。”
听到这,鹤泰身子一震,霍然站起,急切道,“你们老大的相貌,你形容于本王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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