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不知道,她怎么就赖在储青宫了难道是想让太子给他出头,可又什么都没说,琳琅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
唤过贴身大宫女,问道:“她这几日来,跟太子说过什么吗”
宫女禀道:“说的话多了,奴婢问过那院里伺候的太监,说每日来能说几个时辰呢。”
琳琅生气道:“本宫是问她有没有对太子提起那件事”
宫女如梦初醒般摇头:“没有,太监说她跟太子只是说些闲话,根本没跟太子说起过什么事儿。”
琳琅松了口气,也是,量他司膳监也不会泄露出去。看来是被折磨的够呛,到这蹭饭来了吧也是,除了太子,她还能靠谁皇上也不会管一个女官的吃喝。估计她也不敢就此事去扰皇上。
可当鱼蝶儿日复一日的每天来,琳琅就急了,在拢凤殿里将手里的帕子拧成了个麻花,心里也像这个帕子一样,乱七八糟的。
甚至有些后悔不该做这件事,这不是引狼入室吗没事儿招她干嘛啊。弄块狗皮膏药来,自己这是何苦
现在好了,害的她没吃的,便来找太子要吃的,还天天的来,见面三分情,若是太子对她旧情复燃怎么办琳琅是彻底避不下去了,这一日当宫女禀告说鱼蝶儿又来了,琳琅就起身直接去了摘星殿。
鱼蝶儿正在吃呢,就看到门口闪进来一个人,抬头看清了是琳琅,勾了勾唇角,心道终于坐不住了吧还以为能多熬几天的,想不到这么快就熬不住了。
自己为什么天天的来找太子,就是为了气琳琅这个太子妃的。
背后下黑手让自己吃不好那你也别想好过,我是没得吃,我让你有的吃也吃不下。
司膳监的突然捣鬼,她想来想去就觉得是琳琅无疑,因为她印象里根本没得罪谁啊。跟后妃是风马牛不相及,没有利益关系。不存在有人对她下这种手,即便是柔贵妃看她不顺眼也只是因为怕她跟太子走得太近,引起琳琅的不满,从而影像婚事。现在她跟太子几乎不见面,太子如今又已经娶了琳琅,柔贵妃心愿也达成了,肯定是懒得搭理她的了,即便是暂时的把,反正她觉得此事不是柔贵妃。
要说是小鬼难缠,自己一直谨小慎微,即便是尊一品,在太监宫女面前也从不拿架子,对膳房,针线房,都是客客气气。除了琳琅还真的想不到旁人。
本来就对自己又恨,现在成了太子妃,自然连司膳监的也惧她三分。有动机,又有地位,天时、地利、人和啊。
可鱼蝶儿不打算直接去问,一是问了人家会承认吗也不会承认,二是就算承认了自己能怎样逞口舌之快也解不了恨。
于是才想了这招,不是怕自己抢吗偏偏抢给你看,就是要气死你。让你也难受。让你自己去找司膳监的把膳食给本姑娘恢复了。接受不接受还要看心情了。心情不好就还来太子这吃。
第一日来过她就觉得自己判断对了,以琳琅的个性,若心里没鬼,早就出来说难听的了,这么镇定的不出面找事,指定是做了什么事儿,不想露面。
现在看着琳琅来了,知道她是憋屈不住了,看着她不好受,鱼蝶儿心里舒服多了。
她慢吞吞站起身:“见过太子妃。”
“鱼女官真是舒服啊,有吃有喝的。听说你病了,本宫看着不像啊,活蹦乱跳的,胃口也好得很嘛。”琳琅勉强挤出一丝笑。
“前些日子是有些不适,现在好多了。”鱼蝶儿淡淡道,径自又坐下了。
琳琅见她云淡风轻的坐了,桌子上全是好吃的,看起来吃的心满意足了。就气不打一处来:“既然好了,就应该多花心思伺候着皇上、太后的膳食,天天往储青宫跑个什么劲儿”
太子看着琳琅这样,只觉得心里的火蹭蹭的往上冒:“你这是做什么大呼小叫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琳琅脸色变了变,福了福身子:“臣妾见过太子殿下。”
即便是太子妃见到太子也要问安,不过鹤炎根本不是介意她这个,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太子妃也坐下吃点吧,味道真是不错。”鱼蝶儿倒是一点没生气,夹了个丸子送进嘴里,“我也不是非要往这跑,可不跑不成啊,我那儿青黄不接,吃了上顿没下顿,我这不是没办法吗。”
“吃了上顿没下顿”太子不相信道,鱼蝶儿平时说话不忌讳,直来直去的,可现在说的是什么胡话她还能没饭吃怎么的也是一宫的主子。还是皇上跟前的。
鱼蝶儿认真道:“太子爷,本来我是不想说了,可是太子妃看着是误会了,说我赖在这,那我也就直说了,我是没饭吃才来您这儿蹭吃的。”
太子立刻就不高兴了:“他们敢短了你的膳食”
“短是没短,就是送来的东西都是要丢掉的那些,菜都腐烂了,我吃病了倒是没关系,可是一直病下去便没法去做差事了,才想着来太子这里讨吃的。”一边说一边作出委屈吧啦的样子,太子的心立刻就揪了下。
腾的站起身,用鼻子哼了一下:“岂有此理,原来你病这么些时候是因为吃坏了身体,走,跟本宫去司膳监,本宫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说着,拉起她就走。
“殿下,殿下别急啊。”一旁的琳琅看鹤炎要去司膳监问话,心慌不已,与其那时候被查出来,不如自己就承认算了。还省的张扬开了。
鱼蝶儿停了步子,“太子殿下,可能太子妃有什么好办法,不妨先听一听。”
琳琅讪讪道:“膳食的事儿罢了,何劳太子前往,不如臣妾代为跑一趟吧”
“嗯”鹤炎下意识皱了一下眉,琳琅一向不待见鱼蝶儿,怎么会为她的事儿出头不可能突然就转了性子啊。
鱼蝶儿厌烦她的惺惺作态,直接了当道:“这是哪儿的话呢怎敢劳动太子妃大驾,不必了,太子殿下也不必去说这事。”她看着鹤炎道:“冤有头,债有主,若太子爷真想帮我,是否能查一查,问一问是谁指使膳房这么做的,我总觉得司膳监没这么大的胆子,而且我也没得罪过他们什么。
鹤炎点头:“你说的对,找到指使者,让她自己找的事自己拾掇干净。而且绝不轻饶,私下里做这种事,不是个老实的。”说着对小喜子道:“去,着瑞公公来。”
鱼蝶儿偷看了一眼琳琅,就见着那位脸色不好了。
琳琅心虚啊,太子找瑞公公,是要去查啊。瑞公公在宫里根基很深,查个事还不是很简单。到时候查出来了,宣扬开了,自己反而更没脸面。
“殿下,臣妾前些日子去司膳监说过一嘴,因着鱼女官病了,便顺带说了一句吃的上面要清淡些,病人吃不下大荤,现在听鱼女官一说,臣妾觉得可能是怪我了,多说了话所以他们送的菜过于清淡。”她心虚的辩解道,“既然现在病好了,就该补补身子了,让他们捡些好的补的送就是了。”
过于清淡,呸鱼蝶儿都想淬她一脸。清淡跟腐烂能一个概念吗
“太子妃,你为什么这么做,今天你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天天的来,让太子养活我一辈子,或者就请皇上评断此事。”鱼蝶儿甩了袖子,走到她面前质问,虽然年纪小,不过怒起来还是有几分气势的。
“是你指使司膳这样做的琳琅,你真够狠的啊。”鹤炎又惊又怒,忽然将一个盘子丢过去,鱼蝶儿此时就在琳琅身边,这一砸,她下意识一躲,鹤炎东西砸出去才发现这个事实,心顿时揪住,可是手里的东西收不回来了,好在她躲开了,看到她没事,才松了口气。
心里是怒急的。本该对琳琅就不喜爱,迫于无奈娶了来。现在更没好感了。
“殿下息怒,这都是误会,我真是为她好,我没有害人的心。”她依然辩解。
而琳琅这时也发现,自己这是被鱼蝶儿给算计了啊。事情败露了,现在太子肯定恨死自己了。嫡妻德行不好,终归是大错的。
“闭嘴,你还狡辩。”鹤炎猛地拍桌子。“你什么德行,本宫清楚的很。”一双眼,就跟刀剑似的戳在她身上。
“如今你是太子妃,该有的德行应该心里有数,你这个样子,怎么当的起嫡妃,刚进宫就兴风作浪,将来,将来”鹤炎语气淡淡的,凉凉的。
将来怎样,他没说,琳琅也明白,是说她将来没资格做母仪天下的皇后。就是一个搅屎棍子。可现在她也不敢反驳,嫁夫从夫,再嚣张跋扈,如今已不是惠亲王府的郡主,只是太子的妃子,若是太子看她不顺眼,那一生无宠的日子也是不好熬的。
“是,太子殿下教训的是,臣妾这事确实办差了。”她也有点后悔,不只是后悔这件事,还有点后悔嫁给鹤炎,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贴上去成了尊贵的太子妃又如何,哪有当郡主时自在。
“殿下息怒,也许是司膳监误会了吧,错理解了太子妃的意思。想想也没什么,到底出不了人命的。那些烂菜叶子掰掉,还是有几片好的,凑合也能吃。”鱼蝶儿装作大度,劝着鹤炎。
只是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