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闻听鹤璧此言,皱了眉,沉声喝道:“璧儿!”
鹤璧自知鲁莽,即刻便噤声了。
无论是长幼尊卑,他都不该这么诋毁太子,更何况太子还并没有到被取缔的境地。他还真是不怕得罪人!鱼蝶儿心中冷笑,吃惊这时的鹤璧倒是个莽夫,一点不像后来的心机深沉。也或许是装的,毕竟有时候装庸比太过于表露聪明要安全一些。
“为何?难道这其中还有特别的缘由?斥责了鹤璧之后,皇上犹疑着问鱼蝶儿。
又冷冷的吓唬道:“但若是你说不出个正当的缘由,朕可是要将你治罪!”
淡淡的一句,其中的分量却重到人的命运里。
皇上身形伟岸,相貌俊朗,年轻的时候定然也是一个俊美无双的美男子,鹤家的皇子们倒也都遗传了他的优点,虽然性格气质各有不同,但却都是俊美的,就连鹤璧的容貌也都是翘楚之流,只是鱼蝶儿恨他到骨子里,怎么看他都带着猥琐,不是个好东西的样子。
但因为多年的君王生涯使皇上看起来不单是俊朗,而是身上更多了一种慑人的威势,一言一语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帝王的霸气,让人不由自主产生畏惧。
此时他就盯着鱼蝶儿,眸光清冷,等待着她的回答,鱼蝶儿和他的目光相遇,却没有惊惧也没有露一点怯,反而顽皮地眨了眨眼,有着小女孩的调皮机灵,她的眼珠像星星一样光耀夺目,这么一眨更是光华流转,皇上觉得眼前似乎满是光彩。
他不得不承认,儿子是有眼光的,这样清丽灵动却临危不惧又勇敢的女子莫说是民间,就是见惯场面的王公贵胄中的千金也是不多见的。
“你可要想好了说,若是胡言乱语随意编造可是欺君之罪!”皇后面容平静地看着手中青花瓷茶盏,淡淡道。
从鱼蝶儿与太医进门,她只是安静的坐着,端着茶盏不时的喝上一口,会咬人的狗不叫,鱼蝶儿可从来没有敢轻视她。果然现在关键时刻,她一句话便将后路堵死,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谁敢胡乱编造。
可鱼蝶儿敢!她不顾鹤炎偷拽她的衣襟试图阻止她,径直开言。
“皇上有头痛腹痛的旧疾,多年都未痊愈,时不时发作,可是如此?”鱼蝶儿闪着清亮的眸子道。
皇帝眯起眼睛:“确是!十多年的老毛病了,你怎么知道?”
“是太子告诉民女的,而太子带民女入宫正是为了给皇上医病,对我的一些袒护也只不过是保护我,怕影响了为皇上医治,所以民女才说太子殿下是一心为皇上的,他时刻都在牵挂皇上的龙体。并非有些人以为的那样龌龊不堪。”鱼蝶儿说着剜了鹤璧一眼,眼神中满是厌恶。
几句简单的话实则为鹤炎撇清了素贵妃想诬陷到他头上的刺客之事,试想一个为皇上寻医看病的人,会派人刺杀皇上吗?若是不想皇上好,就让他病着不就行了。
皇帝没想到一个弱质纤纤的小丫头说话倒是有条不紊,不由多了两分兴趣:“你说太子让你入宫是为了给朕医病?你小小年纪会医的什么病?”
素贵妃扬着嗓子也质问
道:“太医院多的是德高望重,医术精湛的老太医,他们都没有法子根治,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还是个小丫头,给皇上瞧病,皇上的龙体可是金贵,稍有不慎你吃罪得起吗?”
这个女人容貌艳丽却又有一种凛然生威的气势,一袭绣着大朵牡丹的贵妃宫装,繁丽雍容!小指头大小的明珠星星点点在头上闪烁,镂空飞凤步摇随着她的举手投足而摇曳,叮咚乱响。
此时鱼蝶儿又累又饿,伤又疼,还跪着,不想搭理她,便不接话,晾着她。素贵妃见鱼蝶儿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也没有要回话的意思,气不打一处来,好歹自己是皇贵妃,怎的容的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正欲发作,尚太医倒是开口了。
“启禀皇上,臣不敢欺瞒,这解毒药丸便是姑娘苏醒后给臣的方子,臣才炼制出来的,以臣之见这鱼姑娘应是会医病的,而且医术不低啊。”尚太医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了这番话,对于鱼蝶儿他也不了解,也不知道会不会医病,这么一表态,若是医不好,自己也会被卷进去,但他就是情不自禁的说了。
“哦?你说这解毒方子是她给你的?”皇上心内莫名的一喜。
“正是!”太医道。
皇后道:“皇上,她来自民间,或许这解毒方就是个草头方子,能解这毒许是凑了巧了,皇上的龙体可不敢随便尝试,若是稍有差池可怎么得了。”
皇上点点头,也觉得有理。
鱼蝶儿开始想的是,你们不愿意让治更好,本来也只是扯谎,为了表明太子对皇上的一片忠孝之心,目的达到了就行了,现在火却被勾起来了,你们说不行,偏要治好,煞煞你们的威风,而且也为自己在宫里争取一些地位权利,否则太弱了,随便一个人都能把自己捏扁,还报什么仇!难道等被人害死再重生一回?
这宫里谁最大,当然是皇上,若是皇上的身家性命攥在自己手里,还有谁敢找自己麻烦。
想到此她便道:“民间或者多是草头方子,可草头方子医百病,能治病就是好方子,若是不能治病,就算出自多么高贵的地方也是枉然。”这番话说的相当不客气,气的皇后把茶盏都放下了,一脸阴郁。
可这话却让皇上心里一震,鱼蝶儿说的越是有底气,他越相信她有能耐,莫不是自己这多年折磨人的顽疾真能祛了?
“皇上,您应该识得平南侯府的三公子,他的顽疾就是民女医好的,若是不信,可传平南侯一问便知!”鱼蝶儿姿态神情有些许的清傲。
有些人就是,你越是低三下四,她越要瞧不起你,你孤傲一些,她反而觉得你高深莫测。所以当鱼蝶儿决定真的要给皇上医病,便下意识把自己抬高了一些,虽然她也没把握能不能治好。
说到底自己就是个凭空得了医书的,属于半路出家的,半桶水不到的,效果靠试验的,这样的能称大夫吗?鱼蝶儿反正不好意思称自己是大夫!
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治坏了,就说自己是被鹤璧买通了,就是要她来整死皇上的,死也要拉上鹤璧母子一起,弄两个垫背的,也值了!
“哦?你是说,川儿的病是你治好的?”太后惊喜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