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捕快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立即松开了鱼蝶儿和徐秀荷,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卑职不知太子驾到,冲撞了太子殿下,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卑职一条狗命吧。”
“哼,见风使舵的东西,只懂得趋炎附势,不问青红皂白乱抓人,倘若我丘池的官吏都像你们一样,那还成什么样子?朝纲律例有什么用?”太子语气依然平淡,却吓得二人大气也不敢出。
御史千金早也早已和丫环一起跪在地上,恭谨的道:“臣女张千娇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御史千金张千娇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对太子言语的不逊,神情陡变惊慌无措。
太子看了看她,却并不叫她起来,她小心翼翼试图解释又巴结的问:“臣女不知殿下驾到,言语不敬之处望殿下恕罪宽宥,殿下怎么来这儿了?”
太子眉毛一挑:“那你怎么来这里了?”
御史千金怯声道:“这个庙会甚是热闹,所以臣女就来逛逛。”
太子冷哼一声:“本宫看你不是来看看的,是来看谁不顺眼就恶意栽赃陷害的吧,你冲撞本宫的事不知者无罪,就算了,但是你诬陷于人,按律例办吧,既然这么想让别人蹲牢房,那就自己在里边多呆呆吧!”
张千娇身子一颤,俯首说道:“太子殿下,都是误会,误会,臣女确实丢失了银两,可能贼人另有其人,我们看错了,冤枉了这位姑娘和这位大嫂,我愿意赔礼道歉,能不能......能不能饶恕我一回。”她可不想进大牢啊。
“饶你?那要看这位姑娘饶不饶你了?”太子说的云淡风轻却不容反对。
“这位姑娘,这位大嫂,我一时糊涂错怪了人,请你们原谅。”张千娇向鱼蝶儿和徐秀荷说着讨饶的话,眼睛里却喷着火,她何时如此低三下四过,这笔账给这个乡野丫头记上了。
“饶了我们吧,不怪我们小姐,是我,是我看错了,冤枉了你们。我给你们赔罪。”那丫环倒是会作戏护主,一边说一边跪下磕头。
“原谅你,可以啊,但是你打我那一巴掌我要讨回来。”鱼蝶儿说着朝着张千娇的脸就一巴掌呼过去,用了全力,手都震麻了。
张千娇的半边脸瞬间红肿了起来,想发怒又不敢,脸色非常难看,嘴里说着:“姑娘打也打了,算是原谅我们了。”心下却恨恨的想,此仇不报我就不是张千娇。
“这位姑娘原谅我们了,太子殿下你看我们可以走了吗?”御史千金张千娇生怕太子变卦,还是赶快走为妙。
“去吧。”太子挥了挥手,张千娇和丫环慌忙离开了。
太子又对捕快说:“你们的失职之罪自己去县令那里领吧,就按律例办,别的本宫就不追究了。”
“多谢殿下不杀之恩,多谢殿下不杀之恩。”两个捕快兔子一样的跑远了,只要不定个冲撞太子以下犯上的罪,就是大大的隆恩了。
鱼蝶儿这边还在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傍上太子这个大靠山呢。不过他也活不长,估计靠也靠不了多久。
太子见鱼蝶儿只愣愣的看着他不说话,便玩笑道:“怎么?本宫帮了你也没个谢字吗?不见礼说句话也不会?”
鱼蝶儿一下回过神,忙跪倒叩拜:“民女见过太子殿下,多谢殿下明辨是非秉持公道。”
太子和颜悦色的说:“哎,本宫只是说句玩笑,不必跪拜了。”说着就来扶起鱼蝶儿,却又凑近鱼蝶儿耳边低声说:“那你打
算怎么谢本宫呢?”
不知怎么地,鱼蝶儿就从脸红到了耳朵根。
太子也惊讶自己竟然跟一个女子这样说话,是不是太过于轻浮了。
眼前的少女不过是最家常的素淡衣裙,头上也只零星几点素净珠翠,远比不上那些名门闺秀的盛装华服,雍容华贵,但她就是吸引着自己,这就是所谓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吗,反正她夺目的让自己移不开眼。
此刻看着她羞红的脸,自己竟然也心跳的厉害。
“民女家境贫寒,也没有拿得出手的物件酬谢殿下,我娘蒸的包子倒是很好吃,殿下想吃吗?”鱼蝶儿红着脸不知怎么接话,信口胡说一通。
“哈哈哈,本宫第一次收到这么有趣的礼,好,本宫同意了,就去你家吃包子。”包子做谢礼?闻所未闻,这小女子果真有意思。
太子身边的随从吓了一跳,面色为难道:“太子,这万万不可啊。”唉,太子非要逛这个人蛇混杂的庙会,自己生怕出现差池,都紧张坏了,这会子又要去人家里吃包子,这女子来历不明,万一有目的,万一包子有毒呢。
唉,真是愁死人了,这保护太子的职责可是一点都马虎不得啊,这殿下虽然谦和温润,儒雅高贵,平日里却是不苟言笑的,更别说跟一个陌生女子说这么多话了,如今怎么性情大变啊。
“离原,你如今的差事可当的是越发的好了,本宫的话都不听了?”太子瞬间变得威严了几分。转脸对鱼蝶儿说:“咱们走吧,像他这么不听话的,等一下不要给他吃。”
随从们望着太子的背影,一脸黑线,这还是太子吗?
“哎,不是啊,你听我说啊,不可大意啊,太子,不对,公子,你听我说啊,哎,等等我啊。”离原喊着紧追上来。
坐在鱼记包子铺的木桌旁,太子鹤炎狼吞虎咽的吃着包子,心想这个丫头没说谎,的确好吃的很哪,馅香香脆脆的,不腻人,吃了还想吃。
除了太子鹤炎,其他的人都在旁站着,鱼家的人更是手足无措,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人物啊,忐忑不安。
“你们别光站着啊,来,坐,跟本宫说说,这包子是什么馅,御膳房都做不出这么好吃呢。”鹤炎对鱼蝶儿说道。
“你们也尝尝,的确好吃。”他又对随从们说,徐秀荷拿了一笼屉的包子,随从们也都吃开了。
“这个馅是精肉加鲜蘑菇还有春梢,蘑菇去山里采的,又新鲜又省了成本,春梢是开了春才有的一种野菜,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剁碎用醋拌了加进去,脆脆的有点酸,这样吃起来不腻人又开胃。”鱼蝶儿坐在鹤炎对面,忽闪着清澈如溪的大眼睛,俏生生的盯着鹤炎给他解释着。
鹤炎瞧着鱼蝶儿,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觉得心轻易的就被牵引。
天就是小孩的脸,说变就变,不多会居然下起了雨,始初只是细雨如丝,后来竟是愈下愈大,哗哗如柱,后院的草木清新之气被水气冲得弥漫开来,屋子里充满着一股子清冽冷香。
“殿下,该回宫了,万一万岁爷知道了......”高原提醒道。
鱼蝶儿拿出家里仅有的两把伞递过去,鹤炎走到门口突然回身问道:“我还可以来吃包子吗?”轻笑了一下没等鱼蝶儿回答便走入雨中,高原把伞遮在太子殿下的头上,一行人渐渐走远。
望着鹤炎的背影,鱼蝶儿想为什么他没有说本宫,而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