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吕宋岛即将发生的大事情,不少征兆已经有了显露。请()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理发铺子的外面,站着几个年轻力壮的明人。铺子的门虚掩着,外面看不到灯火。但是,如果走进后面的院子,能看到这里其实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年轻一点的,都在外围站着;年纪大一点的,则在院子间围着一张桌子在议事。整个院子内,除了月光之外,只有一盏气死风灯,发出一点不亮的光,照着桌子这么一点大的地方。
“张哥,你有经验,你来说说,我们该怎么渡过这个难关?”老王头率先开口问张五道。
其他几个年纪大的,也都关心地看着张五,脸带着不同程度地紧张。
张五其实挺为难的,以前那次,他年纪还小,事前的事情,只是后来琢磨出来了一些。但是具体的东西,他在当时压根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没怎么注意,如今让他来给大家出主意,还是这么重要的事情,说句不好听的,他有点心没底,有点不敢!
估计是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其一个魁梧的年大汉压着声音,但声音还是有点大地说道:“张哥,没事,你尽管说是,总好过我们没有一点头绪,免得又和当年一样!”
其他几个人听了,也纷纷鼓舞张五,让他放下任何包袱,为他们说说应付的情况。
张五看着他们一双双期待的眼神,最终用力点点头,而后沉思了一下说道:“既然大家都相信我,那我根据当年的事情,说说我们当下的情况吧!”
看到几个人点头,他便继续道:“从目前知道的情况看,邦邦牙人还没有集结过来,光靠西班牙人自己是不可能动手的。这说明,我们还有时间。这是其一!”
“其二,那些平日和西班牙人关系好的富商,我们不能相信,特别是最近和西班牙人走动较近的。不过我们可以去警告他们,让他们不要相信西班牙人。以前那一次,西班牙人是先骗了他们这样的人,等大事已定的情况下,又把那些人给杀了,这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其三,我们要联络尽可能多的同胞,互相组织起来,平日里都一起行动,千万不要落单!还要选出首领,万一有事,也不至于慌乱!”
“其四,眼下这个时候,不是顾小家的时候,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能做火药,火器的,都凑起来,还有各种兵器,能用的,都要注意收集,刀枪棍棒都可以。这样一来,不至于我们手无寸铁,没法反抗!”
一口气说了四点,张五终于停了下来,而后又陷入了回忆。
其他人则是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看到他不说话了。他们也不发出声音,看着张五在沉思,不想打扰他的思路。
过了好一会后,张五又抬起头来,看着他面前的几个人继续说道:“我们还必须要事先选定易守难攻的地方,一旦有事了,大家都迅速撤过去,可以凭借地形来抵抗那些强盗的地方!”
其他人一听,都开始想这样的地方。这个理发铺在街,显然是不适合作为据点的。
谁知他们还没想出个一二三来,听到外面传来动静。有两个年轻人迅速入内,气喘吁吁地,快步到了院子间的桌子前。其一人,看着那个魁梧的年汉子说道:“师父,城南那边,有我们明人的铺子,好几间,都被那些倭寇砸了。没有任何理由,直接冲进去砸的。人也被他们伤了几个。我们去阻止的时候,西班牙人用枪把我们赶了回来。那些倭寇,站在西班牙人后面得意洋洋地嘲笑我们!”
吕宋岛,不止是有明人,还有倭国的人也有,不过他们人少,只有千把来人而已。在原本的历史,这些倭寇也参与了对明人的屠杀。
一听这话,那魁梧汉子立刻站了起来,随手接过他边的一个徒弟,丢给他的一棍棍棒,想着往外走。
“牛师父,干什么?”张五一听,连忙喝住道,“西班牙人袒护,你去能干什么?你会武,能快得过他们的火枪?”
牛大壮,在马尼拉开武馆,他的徒弟,都是明人。此时一听张五的话,无奈站住道:“那你说怎么办?”
此时的张五,或者是阅历多了,又或者是抛开了他的思想包袱,显得很果断,当即回答道:“你要现在出门,肯定回不来了。我们必须团结更多的明人,按照我刚才说得去做!”
说完之后,他又转头对那几个年轻人说道:“提醒我们的同胞,这段时间内,不要想着做生意赚钱,最好所有明人都不做生意,让西班牙人知道,这吕宋岛,没有我们明人是不行的!”
说到这里时,他的眼闪过一丝希望,不过立刻又没了。西班牙人不是蠢猪,他们当然知道吕宋不能没有明人,可他们不在乎,寄希望屠夫放下屠刀,这根本不现实。
于是,他们几个开始重点讨论什么地方能成为他们的据点,最终圈下几个点,都是明人的富豪在城外的庄园。
而后,口才好的人,立刻前去游说,而其他人则也按照张五所说地去做,这一夜,注定很多人无眠。
没过多久,这个理发铺里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老王头和牛大壮在陪着张五了。当然了,他们也有徒弟陪着,不过都散在院子里,或者在外面看着动静。
忽然,一声叹息响起,在这刚安静了下来的院子里,格外的刺耳。
老王头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看着张五问道:“张哥,怎么了?”
张五见他这个样子,心苦笑。看来老王头家里老婆孩子的,两个儿子,三个闺女,心的负担很重。也是自己想得通,没有成家,也没有那么多牵挂。
“张哥,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吧,我们一起合计!”牛大壮的脸也有担心,看着张五说道。
张五看看他们两个,又是叹了口气,也不瞒他们道:“我们也只是看天命尽人事而已,你们或者看看,能不能找条船,偷偷出海,至少把家人送到临近的地方去。”
大船肯定被西班牙人控制着,小船出海,那风险高了,估计留在吕宋岛也好不了多少。
老王头听他这么一说,立刻伸手抓着张五的胳膊,急促地问道:“张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我们做那么多,会没用么?”
牛大壮也想问,不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皱紧了眉头,改口说道:“要是我们派人去联系刘大当家的,给钱,我们凑钱出来,你说他们愿意不愿意来援?”
说到这里,他转头又对老王头解释道:“要是外无援军,我们是能坚守住又如何,总有被攻破的一天!”
老王头知道牛大壮以前是军户出身,似乎还是一个头目,受不了面压迫,逃来吕宋的。他这么说,那这话肯定不会有假。顿时,他急了,连忙点头说道:“对啊,我们给钱,那些海盗不是想要钱的么,我们凑钱出来怎么样?”
“指望那些海盗?”张五听了,反问一句后摇头道,“别以为他们是明人会保护我们,亏本的买卖,他们不会做的。让他们去和西班牙人和他的走狗开战,我不相信!”
他这话说完时,他的高个徒弟忽然插了一嘴道:“师父,可以向朝廷求援啊!”
“朝廷?哪个朝廷?”牛大壮一听,立刻嗤之以鼻道,“你别给我说指望我们自己那个朝廷吧?你年纪小,不知道,当年那次屠杀,朝廷的回复,寒了多少人的心。再者说了,我逃出来,是受不了明军的龌龊事情,指望那样的朝廷?那样的军队,那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不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高个徒弟连忙辩解一句,但还没有再解释,见牛大壮往地吐了口吐沫,转身过去,径直对张五和老王头说道:“要我看,还是要找找刘大当家,这才是我们的活路!”
说到这里,为了增强说服力,又说了他记忆的一些事情。这让老王头也跟着点头,他们都是同时代的人,差不多时候从大明离开的。
最终,他们俩都决定,向其他人游说,凑钱请刘大当家过来救援。这事也非常紧急,老王头和牛大壮都有点迫不及待地感觉,立刻离开了理发铺,不顾黑夜,去忙这事了。
院子里重新安静了下来,张五忙了一天,也有点累了,去太师椅躺了,仰头看着明亮的月光,怔怔地出神!
而他的徒弟,则去里屋拿了条毯子,盖住师傅的腿,同时嘟哝道:“现在的朝廷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都说当今皇英明神武,心系百姓,乃是前古未有之明君!”
这个话,他之前没说过。这个时候说出来,其实有一半是他自己想的,是想证明自己的观点没错。毕竟他离开大明的时候,大明确实已经不是牛大壮所描述的那样了。
说句实话,如果按照张五自己认知的话,他是更倾向于牛大壮的说法,不过刚好今早的时候,他两个徒弟已经给他说过一些大明的情况了。此时再听到,他忽然心一动,想着自己不是加了一个什么聊天群,那里不都是大明人么,何不进去问问?
这么想着,他便闭眼睛,意识进入了聊天群。
一开始,他没有说话,只是观察了一会,发现群里的人,说得都是大明的话题,有聊风花雪月的,也有说新盐法什么的。不管听不听得懂他们说话的意思,至少有一点,他能肯定,这些应该都是大明人无疑。
确认了这点,他终于鼓起勇气,插嘴发言道:“你们好,小人想问下,我们大明皇帝是不是说过,犯大明者,虽远必诛这样的话?”
说完之后,他感觉缺点什么,又立刻补充道:“还有,当今皇还说我们大明的百姓在外面,我指得是海外,如果受到欺负了,是不是也会替我们做主?”
他这话,很快便被刷屏掉了。不过终归是有人看到,有个叫魏木兰的人,立刻回复道:“当然!”
魏木兰这时候,也在辽东,打完了满清,如今这种百废待兴地治理地方,让她不用像以前一样随卢象升到处征战,因此晚的一个娱乐活动,是聊天群看八卦。结果,张五的说法,别人没注意,被她给注意到了。
不过魏木兰的话也很快被刷了,这让她有点恼火,连刷两条信息道:“大家安静,有重要的事情要说,都暂停聊天!”
还别说,她这话还很有效果,这主聊天群区域,顿时安静了一下。
魏木兰一见,立刻抓紧时间发言道:“张五,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了?”
张五见此,不由得很是感激魏木兰,便连忙回答道:“小人在吕宋讨生活,这边的西班牙人好像又想屠杀我们明人了。”
“又想?这是什么意思?”魏木兰连忙问道。
这时,有人插了一嘴道:“什么屠杀?吓死人了,该不会是你和西夷有冲突吧,大不了回来大明来好了啊!”
“是,现在谁敢屠杀我们大明百姓?”又有人跟着说道。
类似的话,还不止他们俩人,只是一会的功夫,又有刷屏的趋势了。
魏木兰一见,知道不妙,于是,又连发两条信息道:“重要,重要:大家别说话,听他解释!”
与此同时,她也有点懊恼,真是不巧,明天皇会发成值下来了,结果这会儿,自己一点成值都没有了,要不私聊这个人不会受干扰了。
幸运的是,她这两条信息起作用了。没人说话,又给了张五机会,见张五说道:“不是,万历三十五年的时候,西班牙人把吕宋的明人全都屠光了,至少死了近三万明人。如今又有苗头,那些西班牙人又想像一次那样屠杀我们了。如今在吕宋岛的,也有三万来人明人啊!”
他正在说这话的时候,崇祯皇帝准备睡觉,按惯例,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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