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周围那些将士都友善地笑了,丞大人确实有资格说这个话。
他们这些人,都没有人紧张,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那心非常踏实。抬头看向远方,等着建虏来送死!
他们能发现建虏,建虏自然也看到他们了。莽古尔泰一声令下,顿时,不少原本也是追得精疲力竭的建虏又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再也不保留马力,催打着胯下战马,慢慢地超过了同伴,奋勇争先,只为能立下拖住东江骑军的头功。
没过多少时间,见五六十个建虏超过了大部队,且距离越拉越远,而与东江骑军的距离,则是越来越近。他们一个个更为兴奋,犹如看到首功已到手。
慢慢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等到了一箭之地距离时,双方都开始准备了。没过一会,见弓弩齐射,“梆梆梆”地声音响个不停。
劲弩是事先用脚踩的,力道大,端起来平射距离很远。军卒们得卢象升吩咐,都是射马不射人。而卢象升自己,则又开始施展他的连珠箭法,别人射一箭,他已射出三箭了。
这里明军还多占了一个便宜,是他们在逃,建虏在追,射出的箭支,对于明军来说,是同向而行,而对于建虏来说,却是相向而行,那箭的速度,等于是还要加马的速度。
因此,箭支射明军,往往只是挂在皮甲,甚至都射不透皮甲。而建虏这边一旦箭,则“噗”地一声,人仰马翻。更何况有卢象升这个箭神在,只一会的功夫,倒了十多骑,剩下那些建虏明显怕了,速度慢了下来,便又被明军拉开了距离。
远处的莽古尔泰看到这种情况,气得真想杀了他们。他大声哇哇地叫着,催着大部队再快点。
又过了一刻多钟之后,双方的距离再次拉近。莽古尔泰一见,那气急败坏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只要把这支东江明军截回去,呵呵,看那皇太极还怎么说!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多得意一下,看到远处也是尘土飞扬,有无数的黑点滚滚而来。
“那个奴才能看清,那是哪个旗的?竟然抄到明狗的前面去了!”莽古尔泰大为不满,大声向周围的手下嚷道。
他的那些手下也很好,纷纷盯着远处看。过了一会后,有眼见的手下忽然有点不确定地大声回答道:“主子,那好像……好像是明军!”
“什么?”莽古尔泰睁大了那双牛眼,压根不信道,“怎么可能!”
这时候,距离又近了一点,除非是色盲,否则能看到远处滚滚而来的骑军,犹如一条火红的云霞,从天边而来。大明军队穿红色战袍,也只有大明军队是这种颜色。
眼看着要追东江骑军了,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另外一拨明军,而且看数量,似乎己方还要多不少。此时此刻,莽古尔泰如果知道草泥马的话,估计有一万头从他心头奔过了。
这种情况下,莽古尔泰实在不甘心放心,看到队伍缓下来了,便大声喝骂,准备接战了。大金勇士,野战天下无敌!
又离得近一些了,那眼尖的建虏忽然大叫起来道:“那是关宁骑军,前面那大旗是个‘曹’字,是……是关宁曹诏!”
一听这话,莽古尔泰仔细看去,果然,远处那支骑军差不多快要和东江骑军碰面了,当先有一杆大旗,迎风飘扬着,面是一个“曹”字。
“怎么回事?那曹诏怎么会领着关宁骑军出现在这里?”莽古尔泰有点要暴走了,“难道他们早有预谋,是派了关宁骑军来接应东江骑军的?”
在前些天的时候,莽古尔泰和关宁军不断地交手过,也知道在关宁军,最能打的其实是这个曹诏。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在这么重要的关头又遇见了曹诏。
他正在想着,明军那边已经接到了东江骑军,不过他们不但没有停下,反而继续往前狂驰,似乎是要骑军对冲,打一仗。
这么一会的功夫,双方离得又近了一些。莽古尔泰已经能隐约看清,那些关宁骑军似乎一个个精神头很好,显然是以逸待劳,并没有怎么急着赶路。
他转头看看自己的手下,却发现一个个脸色疲惫,连胯下的战马都踹着粗气,好像下一刻会累得跪倒在地了。
这样的情况,要是欺负下同样疲惫不堪的东江骑军,哪怕不是仗着人多,也是可以打的。可如今对面的关宁骑军却以逸待劳,人数还远自己这边要多,这样的仗怎么打?难道要全军覆没在这里?
莽古尔泰征战沙场多年,对于双方交战的可能结果,自然一看之下能做到心有数。他算再有不甘,也不可能硬着头皮,嚷嚷着大金野战无敌,然后冲过去送死!
一声令下,莽古尔泰的旗杆斜指,军队便开始转弯,斜向逃向草原深处去了。
关宁骑军的前方,“曹”字大旗之下,曹诏一手擎着一杠亮银长枪,一手握着缰绳,看着建虏逃走,心有点遗憾,随即下令大军停止追击。他的任务,是来接应东江骑军,这是皇亲自交代,并在随时联络的,不敢有违。
军队开始返程,重新追了东江骑军,曹诏早已架好了长枪,腾出双手抱拳,面带敬佩之色,恭声见礼道:“末将曹诏,奉皇旨意,孙阁老之命,前来接应丞大人!”
卢象升在之前的时候,已经通过魏木兰的传达,知道曹诏来接应他们,到了什么地方,也因此,他对于后方出现的建虏,是一点都不担心。
此时听到曹诏的话后,卢象升哈哈一笑道:“多亏曹将军及时赶到,否则我们有难喽!”
说完之后,他转头对马车那边说道:“向皇禀告,说我们已和曹将军会师,一切顺利,让皇可以放心了!”
刘王氏落在后面,并没有随军冲锋,此时能传达好消息给皇帝的,也只有马车里的魏木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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