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的对岸,奴酋皇太极并没有把他的营帐设在舒服的铁山城,而是设在了离海边不到五里的一处山脚。品書網.
对他来说,最为关心的莫过于早点打下皮岛,拔除东江这颗钉子。此时的他,正带着一大群人,登了海边一处山顶在隔海眺望。
此时海风正大,吹得旗帜“哗哗”地发出很大的响声。天有点阴沉,视线不是很好,只能隐约看见8里之外的岛屿。
皇太极眺望了好一会,不知道心在想什么,忽然转头看向他身后侧的光海君,正想说话时,却发现光海君用手挡着风,低着头似乎非常不愿意海风吹他脸。
皇太极一见,嘴角微撇,露出了一丝轻蔑。不过马隐去,大声地对光海君说道:“谁能给本汗说说皮岛的情况?”
“啊?”光海君听到皇太极说话,连忙抬头,不过却没听清,有点尴尬了。
不过他看到皇太极没有一点怒意,反而微微一笑,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光海君一听,连忙转身,对站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领议政金鎏招招手,等金鎏走近之后,才大声问道:“谁熟悉皮岛的,快快给寡人找来!”
皇太极在边,看到光海君的这个动作,不由得眉头又微皱了下。皮岛明军在朝鲜的眼皮底下,对于这样一支力量,却一点都不了解。甚至从汉城过来铁山的这么长时间,连谁熟悉皮岛都不知道。这样的朝鲜国王,呵呵!
让他有点意外的是,那个领议政金鎏竟然也不清楚,又去找另外一名朝鲜官员,不过最终还是被他们找到了一个年轻的将领。他来到皇太极面前。得知皇太极要全面了解皮岛之后,便恭敬地禀告道:“回大汗,这皮岛虽然很大,但面多是泥沙岩石,没法耕作,因此在毛帅……贼岛之前,并没有人住的……”
皇太极听了,并没有在意他的口误,而是想到了皮岛的明军,应该不会很多。毕竟不能耕作的话,粮食要全靠外面补给。真是可惜了,大金没有水师,否则算攻不岛,四面一围,也能饿死岛的明军。
“皮岛多港湾,虽然小,却也能登陆。相对来说,不利防守。”这名将领继续介绍道,“不过末将是很早以前去过一次岛,如今不知道岛海边被明军改造成如何,有点不好说!”
这消息又听得皇太极心一喜。岛的明军,以前和朝鲜交好,而大金又没有水师,该不会花大力去修筑防御工事。如今朝鲜被大金彻底掌控,也只是近些日子而已。明军闻讯赶工去修筑防御工事,怕也修不了多少。如此一来,攻皮岛的把握便多了一份。
皇太极这么想着,对眼前这人有点满意,便开口问道:“你可懂海战?叫什么名字?”
“末将朴树恩,对海战略知一二!”朴树恩听了心一喜,连忙回答道。
皇太极听了,又问了下官衔后,便转头看了下在边听着的光海君,忽然大声问道:“如今水师统领是何人?”
听到这话,光海君便转身看向领议政。金鎏也听到了,连忙躬身一礼回答皇太极道:“是犬子金庆徵。”
皇太极一听,眉头不由得又是一皱,他冷声喝道:“金庆徵何在?”
一听这话,金鎏连忙转身向不远处的一名朝鲜将领招手,这人正是他的儿子金庆徵。
等金庆徵到了近前之后,他立刻喝道:“还不给大汗见礼!”
皇太极瞧着金庆徵见礼,心却有点不喜。刚才他问谁了解皮岛,结果金鎏最终却找来了朴树恩,而不是他儿子。很显然,他肯定了解他儿子,之所以不找,是因为他知道他儿子没法回答自己的问题。
如果要是换了以前,朝鲜君臣任人唯亲,而不是任用恰当的人。皇太极不但不会去管,反而心会高兴。可此次攻打皮岛,虽然表面说是为了光海君,但实际,大金也非常在意。攻打皮岛之事,是他志在必得的。
因此,皇太极那小眼睛来回扫视了几眼站在他面前的两位毕恭毕敬的朝鲜将领,忽然开口问光海君道:“朴树恩调为水师副统领,实际指挥登岛之战。如此可否?”
光海君听了一愣,不过皇太极开口,他又怎么敢反对,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金庆徵和他爹都不敢有丝毫异议,不过他们暗地里看向朴树恩的眼神,却并不那么友好了。朴树恩抱大金国大汗的大腿,那是喜出望外,连忙跪下谢恩。
皇太极才不会顾忌别人怎么想,他看着站起来的朴树恩说道:“你且先去准备,能歼灭皮岛的战船最好,否则的话,把本汗的兵偷偷运皮岛,那也是一大功,明白么?”
朴树恩知道皮岛之战要是打漂亮了,以后抱着皇太极的大腿是妥妥的了。此时又听皇太极给了两种选择的方案,想起皮岛的地形,不由得心欣喜,把握很大,连忙大声回应,保证一定不负大金国大汗的期望。
皇太极也较满意,不过他是老奸巨猾之人,为了防止生事端,便转头又看向光海君,语气稍微严厉了一点,吩咐他道:“早日攻下皮岛,本汗也要早日班师,任何人有妨碍此事的,都不得姑息,要严惩,明白么?”
犹如下属般地喝斥,让光海君心有点不舒服。不过形势人强,人家拳头够硬,而且皇太极说得也有道理。光海君如此想着,便连忙答应下来。
皇太极吩咐完了之后,便带着自己的手下转身走了,山顶只留下朝鲜这一边的人。
这一下,光海君的腰便直起来了,他有点担心金庆徵他们俩人,便背着海风,大声告诫道:“夺取皮岛之事,乃是重之重。要有什么意外,寡人没法给大汗交代,定会严惩有罪之人,明白么?”
金庆徵感觉有点憋气,不过看到他爹在点头哈腰,他也只好认了。
夜色降临,一天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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