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一听,顿时不服气地说道:“如今的大明官场,还有何人能有你我之本事和胆识,甚至有胜之?”
“有一个!”洪承畴脸露出一丝佩服之色,郑重地说道,“去年昌黎之战一战扬名的大名府知府,而后提拔为登莱巡抚,又在朝鲜战场斩杀近两千建虏的卢象升卢建斗!”
孙传庭一直待在代县,而且又没有官职,消息自然没有洪承畴灵通。!因此,他一听之下顿时大吃一惊,酒都醒了一分,用不可思议地语气说道:“斩杀两千建虏?他是怎么做到的?”
建虏的战斗力,从万历年间开始,一直是非常有名的。大明的军队,野战还从来没胜过。
洪承畴见他不知道,便把卢象升的事迹详细地说了一遍。而后叹道:“胆识,谋略,卢建斗那样都不缺。不管如何,洪某是佩服得很!”
卢象升,天启二年进士,可以说是他们两人的晚辈了。可崛起之速度,他们两人还快。虽然三人如今都是一方巡抚了,可卢象升却已有战功,而且这战功的含金量,远剿灭流贼要高。这么一较起来,算是孙传庭,也自叹不如也!
然而,孙传庭的脾气,他又怎么可能服输。刚好此时醒酒汤到,他端起醒酒汤,认真地对洪承畴说道:“孙某推断,皇调孙某前往福建,必有大事。亨九在延绥,亦要图谋草原。你我一南一北,一起用心,看谁早日立下功勋,谁先进内阁,如何?”
他从刘国能那知道,之前成为被朝廷封为游击,是要对付草原的蒙古部族。多方综合之后,大概也猜出朝廷战略了。
洪承畴听了,也端起自己的醒酒汤,同样认真地说道:“洪某估计,朝廷调伯雅前往福建,十之八九是要开海禁。你为海,我为草原,我们共勉之!”
孙传庭听得用力点头,郑重说道:“我们决不能被那卢建斗下去!”
说完之后,两人一碰杯,一饮而尽,而后相视而笑!
与此同时,在官衙大堂,张献忠带着张定国,正在等待着薛国观接见。算他平时城府较深,可如今是要拜见大明内阁辅臣这样高位的官,这心情也是惶恐紧张的。
他的眼睛甚至都不敢乱看,站着笔直地等待着。倒是他身边的张定国,眼珠子乱转,不时瞧瞧站在那里的官差,穿着一身他从没见过的黑色官服,看着很好看,很威风。
他年纪虽然小,却知道这些人是鼎鼎有名的锦衣卫,他们身穿着的,是很有名的飞鱼服。
“如果有一天,我也能穿这么一身官服好了!”张定国心暗暗对自己说道,“可望哥,秀弟他们,肯定会羡慕我!”
他正想着,听到后堂有脚步声传来,立刻他觉得义父握着他的手一紧。转头看去,却见一名穿大红绯袍的官,威严地转出来,往主位而去。
“末将张献忠,参见薛阁老!”张献忠捏了下张定国的手,而后立刻低头躬身抱拳说道。
事先有过交代,张定国也学着义父的样子跟着抱拳说道:“草民张定国,参见薛阁老!”
堂那人,正是内阁辅臣薛国观。他听到堂下声音,不由得眉头一皱。心想着,这人到底是贼人出身,这种正式参见官的场合,竟然还带他儿子一起过来,成何体统?
至于张献忠本人过来的目的,倒是已经从递进来的书信获悉。由延绥巡抚亲笔所书,盖有官印,说张献忠游击奉朝廷旨意,由他来调遣。正式圣旨从京师发出,不日即到。
薛国观面无表情,看了一会底下两人后,冷声喝问道:“公堂之,张游击可要记得,下次不得带无干人等入内!念你刚入官场无知,此次算了,下次不得再犯!”
“遵命!”张献忠一听,立刻回应道。
但张定国纳闷了,这个阁老说得是自己么?他立刻抬头看着主位那官,大声说道:“我不是无干人等,我是来传达消息的!”
薛国观刚一听时,顿时不高兴了,这个小孩竟然还敢顶嘴。不过马他听到了张定国的下一句,立刻楞了下后追问道:“传达消息,传达什么消息?”
“京师来的消息啊!”张定国理所当然地说道,“普渡众生说了,我在这边,要负责联系京师。有什么事情,都要第一时间禀告的。”
“……”薛国观不由得无语,看来是自己料错了。这么想着,他的脸色顿时和蔼了一点问道,“你是说,你能和京师即时联系?”
张定国点点头,又是理所当然地道:“是啊!要不我义父也不会带我过来了!”
“怎么和阁老说话的?”边的张献忠立刻喝斥了一句,而后抬头陪笑说道,“小孩不懂事,说话不知道分寸,还请阁老勿怪!”
“谁说我还小,我个子都这么高了,我还杀过人,八里铺之战,我也参与了,我不是小孩了!”张定国不服,马争辩道。
与此同时,他心想着,义父怕这个老头,自己却不用怕他。好歹说清楚了,免得这个老头小觑自己和义父!
“你……你还敢顶嘴!”张献忠一听,顿时露出怒意,至少表面是生气了,还想再训时,却见薛国观伸手一示意,阻止了张献忠说话,而后见他对张定国和蔼地说道:“看来是人不可貌相,原来是个少年英雄啊!”
他之前在朝,自然是知道,这些能即时联系京师的人,都是皇的亲信。以后很多事情,都是要靠他们传达联系,这样才能方便自己。也因此,他对之前的张凤仪很礼遇。
后来张凤仪一走,他感到做事不那么方便了。之前旨意说要他去劝捐粮饷,解决灾民问题。他正在衡量该有个什么度,如果有即时联系京师的人在身边,也可立即知道底线是什么。
如今看来正好,这样的人送到自己面前了,哪怕是个半大小子,只要有这个能力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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