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生一听,二话不说,站起来往外走。品書網.
他这动作,又把郑芝龙搞懵了。此时的郑芝龙,心无郁闷,难道自己又想错了?
在刘金生刚来的时候,郑芝龙一直能准确把握刘金生的心思,从而一直占据主动。呵呵,你们老大都不是我对手,你一个小喽啰也想来找场子,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可自从刘金生发呆之后,完全摸不着他的心思了。郑芝龙一直觉得自己善于把握人心,可这一次,完全搞不明白啊!
刘金生走了几步,发现郑芝龙没有跟,不由得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磨磨唧唧地像个娘们,能不能动作快点?”
郑芝龙回过神来,只好跟着往外走,同时心又琢磨开了。这刘金生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用意?假传圣旨还能传得这么理直气壮、毫不畏惧?
一直到福建巡抚衙门,郑芝龙都没琢磨出来刘金生的真正用意,只好看看丞大人会怎么应对,到时候该把他拿下拿下!
当福建巡抚熊灿听到他们两人有急事来访时,稍微吃了一惊。他其实算是最了解郑芝龙和李魁的大明官员,如今看到他们两人一起来访,还说有急事,似乎是抛弃前嫌的意思,双方心胸变得这么大了?
他也想不明白,不过倒也没怎么在意,便下令传见两人。
刘金生快步走在前头,见礼之后,便把情况重新说了一遍,末了再补充道:“旨意紧急,皇说过,北方急需粮食,不得丝毫耽搁。我这要去广东找徐钦差。丞大人,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他的语气,也并不怎么尊敬熊灿。这一点,倒没出乎郑芝龙的判断。因为熊灿被他收买,合伙差点整死了他首领李魁。他一个海盗,能有多少城府,谦虚隐忍才怪了,那样的话,自己要斗倒李魁都不容易。
熊灿自然也感觉到了,隐隐有不快。不过他起刘金生,那是有城府多了。见他这传旨内容事关重大,可传旨形势又如同儿戏,他眉头一皱后,便吩咐道:“你且下去准备,一个时辰后再来见本官。”
“事情紧急,谁都耽搁不得,告辞!”刘金生仗着旨意如此,语带威胁地回应了后,也不顾礼仪,随意抱拳一礼,便大步而出,自个去了。
熊灿看得心大怒,一个小旗都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难道还真以为自己不敢拿他怎么样?
“丞大人休怒!”一边的郑芝龙劝解了一句,而后好地问道,“您是相信他说得?”
熊灿只是生气,并没有下令抓他,这让郑芝龙有点吃惊,便有此一问。
熊灿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郑芝龙,缓解了下心情而后说道:“是真是假,去传旨天使处问一问再说。要是假的话,让他瞧瞧本官的手段!”
郑芝龙一听,这才想起之前的传旨天使还没走呢,心大喜,连忙抱拳奉承道:“大人英明,末将佩服!”
传旨天使乃是通政司的一名官,在巡抚衙门休息。听到巡抚来访,倒也不敢怠慢,连忙出去见了。
等巡抚把来意一说之后,这名官倒是点点头道:“锦衣卫如今有天级密探,虽千里之外,亦能即时传达信息。此份旨意事关重大,要想编排怕是不可能。而且还涉及到徐尚书,很可能是真的!”
熊灿和郑芝龙一听,都大吃一惊。千里之外,亦能即时传达信息,这是什么神通?
他们正在吃惊之余,那官又追加补充道:“这种即时传旨的事儿,事后京师那边会有正式圣旨到,只是从京师出发,要晚些天才能到。一般天级密探所传圣旨,乃是事急从权,是为紧急之事才会如此做。”
熊灿和郑芝龙听得互相看了一眼,看来还真有其事。按照这事的紧急程度来说,如果接到正式圣旨再有反应,要慢好多天,确实是耽搁功夫。那这也是说,那刘金生所说是真的了?
虽然他们俩觉得很不可思议,可传旨天使已经说得很明白,这事基本可以肯定是真的了!
熊灿当即向传旨天使谢过,匆忙回到巡抚大堂,立刻命令郑芝龙做准备。前往安南事关重大,又有震慑蛮夷之举,不可轻视。
但郑芝龙却不情愿,这大好的局面刚打下来,海面除了台湾那边的红夷舰队之外,全都是他的天下。原本正好可以腾出手来再对自己麾下的人进行整合,从而管控大明整个东南海域。
可这事突如其来,一下打断了他的计划。原本他是怕有事,对于北京师的事情有点犹豫,想着装病之类躲过去。可如今圣旨所传乃是大事,除非抗旨,否则是一定要去的,要不然,丞那一关都不好过。
想了半天,郑芝龙最终决定还是接了圣旨,把修理钟斌这个从李魁那叛变过来的事儿,还有打压红夷的事儿都暂且放一放。对了,这次前往安南所带水师,还必须把钟斌带,免得自己不在的时候,他搞什么小动作。
精明如他,早看出钟斌叛变李魁,并不是自己开出的价格有多么的大,而是钟斌早有自立为王的念头。这样的人,迟早会再叛变,一定要收拾了他才好。
最终,在熊灿的统筹之下,刘金生从陆路赶去广东找徐尚书传旨。而郑芝龙则立刻整顿水师,而后领舰队前往广州等待徐尚书汇合,一起前往安南。
舰队要庞大,对安南那些蛮夷要有足够的威慑,另外则要运粮北,按照旨意和揣摩意,是要从安南带尽可能多的粮食北。
在他们忙碌这些事情的时候,滞留在闽的传旨天使借口闻何乔远之名,要去拜访一下。
何乔远在福建开有书院,声名远播。熊灿觉得也是情理之,便没在意,甚至表态自己事情太忙,否则都会亲自陪同天使前往。
而此时的何乔远,一直对他所开海禁的奏疏担心,不知道皇会不会改变看法,同意开海禁。此时一听传旨天使来访,顿时把这两事联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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