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围观的人群顿时都愣住了,扔河里?他们甚至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只要脑子正常的人,看到这些行霸如此欺负人,肯定是有依仗的,你一个外地来的人,好心的,最多劝一句也就可以了,实在没必要得罪这些地头蛇,给自己招惹麻烦的啊!
他们正这么想着,马上就看到接下来的一幕,证明他们其实没有听错!
只见崇祯皇帝一说完,刘兴祚立刻领命,转身一挥手,立刻从后面上来四名锦衣卫便衣,毫不犹豫地大步走向前。
“你们…你们要干嘛?”为首的那个矮个子一见好像要真得动手,不由得吓了一跳。这样的情况,他是从没遇见过的,一时之间,说话都有点顺畅了,“都给老子住手,我告诉你们,老子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手了得的锦衣卫便衣,或推或踹或扔进了河道里。
“噗通、噗通”地声音,连绵不绝,河面上水花四溅。
这一幕,让所有人,包括哪些蚕农都彻底傻了眼,心中无不诧异:还真扔了?
四名锦衣卫便衣完成任务,转身复命,又转回崇祯皇帝身后去,就仿佛刚才不是去扔这里的地头蛇,而是丢了几块小石子一般。
“蛮撞了,蛮撞了!”刚才说话过的那个富豪见此,不由得看着崇祯皇帝,微微摇头说道,“也不知道是那家的后生,竟然管起这样的闲事,估计是从来没出门过吧?”
而其他围观的人,则大都不说话,只有少数几个站崇祯皇帝附近的,在人群中小声说道:“这位公子,快走吧!你斗不过他们的。”
“对,快点走,免得回头吃亏!”这些声音都很小,很显然怕落水的那些行霸听见。
那几个蚕农回过神来,年轻点的,一看脸上就明显带着解气神态,而年纪大点的,则是多了份担忧,其中一人连忙说道:“快,把湖丝搬回船上,我们不卖了。”
而后又对崇祯皇帝抱拳一礼,匆匆说道:“多谢这位公子,快走吧,我们给您惹麻烦了!”
崇祯皇帝见此,正想说什么呢,那些落水的行霸已经爬上岸,一边慑慑发抖,一边指着那些蚕农大喊道:“还反了天了,那个敢搬试试?”
那个矮个子则是指着崇祯皇帝,异常恼火地喝道:“娘的,真敢动手,还真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在我们南浔镇乱来了,有本事你报上名来!”
说完之后,他想起什么,又指着陈友明厉声喝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实说,这些人什么来头,去哪个牙行谈买卖的,老子要他知道知道南浔镇的规矩!”
那些蚕农被爬上岸的行霸拦住,他们可不敢用强,一时又手足无措,就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那名年轻公子。
果然,崇祯皇帝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冷喝一声道:“看来他们还不够清醒,那就让他们清醒了再上岸。”
这话一说出口,都不用刘兴祚再吩咐,刚才那四名锦衣卫便衣便又上前。
那几个行霸一见,想找点趁手的武器对抗,可这里是码头,周围都是人,一时之间那能找到趁手的武器,于是,又是“噗通噗通”地响起,一群人都再次被扔进了河里。
这一次,四名锦衣卫便衣没有回来,而是站在河道边上看着,很明显,不给这些行霸上来的机会。
一连被丢了两次,在水里扑腾着着实有点狼狈。人群中忽然冒出了一声:“好!”
有了这一声,顿时又引来了此起彼伏地叫好声。虽然他们都是躲在人群中变了声音说话,可这声音有点大,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崇祯皇帝自然也不例外,他一下明白,怕是这些行霸平时恶事做得多了,才会引来这匿名的叫好声。
这些行霸都是南方人,都是会水的,岸边上不来泡在冷水里,原本就一肚子气,听到那些喝彩声,顿时都气炸了,有的指着岸上的人群骂,有的指着崇祯皇帝骂,还有的则是迁怒于那些蚕农。
那个年纪大点的蚕农向崇祯皇帝一礼,而后就匆忙搬运湖丝,想着赶紧回去。
那名矮个行霸一见,立刻指着那些蚕农大声喝道:“这些湖丝来了南浔镇还想走?敢搬回去试试,明天就去砸了你们家信不信?”
而后,他又指着崇祯皇帝大声骂道:“你有种就在这等着,不让你知道南浔镇是谁的,我陈字倒过来写!要是敢跑,陈友明一家都不得好死!”
说了狠话,他立刻反向游向了对岸,显然是要从那边上岸去搬救兵了。
河边的四名锦衣卫便衣见了,因为奉得旨意是不让他们上岸,就想绕到对岸去拦截。
正在这时,就听到崇祯皇帝吩咐道:“不用了,我倒是要看看,这南浔镇是谁的!”
四名锦衣卫便衣一听,便立刻停住脚步,继续留在原地,不让河道里剩下那几个行霸上岸。
“看看,这下好了,按这年轻人的性格,怕是真不会走,要吃亏了!”那个富豪见了,脸上带着点嘲弄地神态说道,“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在家有点势力,出门就可以任性而为了,呵呵,这个年轻人这次就算能脱身,以后回去家族怕也要挨骂,再也得不到重用!”
或者是因为崇祯皇帝出手惩戒行霸的原因,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刘兴祚见此,不由得有点紧张起来。对于他来说,惩治这些地方恶霸,远没有皇上自身安危来得重要。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危险,他也不愿意有。
不过他是了解崇祯皇帝的,知道他都管上这事了,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想到这里,他便叫过一名手下,低声吩咐了一句,那名锦衣卫便衣便快步离去了。
崇祯皇帝自然不会操心这个,他看到陈友明的脸色惨白,便微笑着安慰道:“放心好了,有我在,你家都不会有事!”
他这话说了之后,明显没什么效果,陈友明脸上的担忧之色,并没有减低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