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故事,基本上讲的都是楚河在魔镜的帮助下,如何制作骗局,吸引来了蕴含灵气的陨石。
如何开启了第一波的修行狂潮。
以及他借用魔镜的力量,去往不同的世界,收集不同的修行讯息。
楚河修行日志,逐渐开始接近尾声。
封林晩也看的越来越仔细。
我感受到了宇宙的极限,我已经触摸到了极点。不可能再有进步了,我将修行定为一级到十级,现在我已经是十级极限了,寻遍了多元宇宙,也未有比我更强者。
但是我从不是要成为所谓的最强者,这是一种无意义的追求,我需要的是无止境的道路,永远奋斗下去的可能性。否则的话,我不敢确定,在经历了万古的岁月之后,我会不会堕落,或者麻木。
久违的,我又问了魔镜,我问它,究竟怎么样,才能打破极限,从不可能中,创造出可能来。
它告诉我,可能一直存在。
只是我视而不见。
确实···我视而不见了!
很多年以前,我以为我已经看透了魔镜的真相。
它只是一件从异世界漂流过来的巫术奇物。
拥有着窥探知识和一定的预知能力,凭借等价交换的原则,进行着恒定的工作。
但是,我忽视它太久了。
它也在成长。
从我的身上继续养份。
我和它相连在一起,它帮助我,我也在帮助···他。
显然到了这里,楚河改变了对魔镜的称呼,已经不再将魔镜视为一件物品,而是一个独立的、个体的,有自我意识的存在。
他折射着我的影子,和我汲取着相同的知识。
他是···知识的灵魂,也是文明的见证者。
我开始和他合作,我给他有规律的,收集更多的知识。
而他则是通过分析,反馈我更多的可能性。
封林晩紧皱着眉头。
看到这里的时候,他是很想快速跳跃着看的。
但是却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
封林晩很清楚,他期待已久的答案,真的就藏在这个故事里。
今天,他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他叫自己‘古传侠’。
我问他,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
他回答说,名字本来不需要有意义。
真正有意的,也不是名字的含义,而是名字本身。
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他照见诸天万界的时候,看见过一个人,很有意思···差点发现了他的存在,即使···那个人对他来说,并不强大。
所以他记住了那个人的名字,并且将这个名字赋予了他自己。
我开始感觉到,我和古传侠分道扬镳的日子快要到来了。
他起初拥有了自己的灵,而后又有了自己的名字,他就快要有完整的独立人格了。
知识赋予了他无暇的思想。
他的进步···时而令我感到害怕。
是的···曾经值得我依仗的金手指,如今令我害怕。
是我改变了他,成就了他。
但是他和我是不同的。
我拥有知识,而他···扭曲了知识。
他扭曲的知识里,获得了另一种可能性。
接下来,又是大段落、大段落的骚话。
看得出来,楚河有一段时间,是很痛苦的。
他的痛苦在于他的无敌···却又并没有真正的拉开距离。
这就像,一个擂台上无敌的拳王,他再厉害,一个可以打十几个,他依旧是凡胎。
对于楚河而言,他的痛苦就在于此。
他不甘心裹足不前,前面却已经没有路了。
接下来,楚河的修行日志,开始变得更加急促、紧凑,不再如前面那么唠叨,总是写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他成功了!
我是说···古传侠!他成功了!
他将宇宙细分为了未知和已知两个部分。
我们都知道,这是两个平等的部分。
但是,通过他的扭曲,可以发现,未知是可以无限衍生的,而已知早已固定阀值。
所以,我们的前路,就在那无垠的未知里。
他告诉我,我们以前的道路是错误的。
我们窥探所有的未知,学习无尽的知识,要将一切的未知,都变成已知。
这其实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当所有的‘存在现象’都成为了已知,那么整个宇宙就再无惊喜可言。
最具有潜力的,永远是智慧生命的心灵世界。
当所有智慧的心灵连成一片,那么他们创造的心灵空间,拥有真正无止境的可能。
而一旦解释了所有的未知,那么任何智慧都会濒临熄灭,真正的绝望和恐怖,就会降临。
所以,我们要化作无止境的未知,永远站在一切智慧生命的顶端。
通过欺骗的方式获得认同。
再在认同里,创造一个永远无法窥探尽头的未知,那既是希望···也是恐惧!
封林晩看到这里,终于明白,为什么楚河要将超十定位为作者,而观察者名为读者。
超十的起点是楚河。
楚河用他的方式,改变了宇宙,就如同一个作者,书写故事。
而观察者的起点是魔镜古传侠。
他是知识的灵,引导着楚河,依附于楚河,却又监视着、督促着楚河,他甚至可以是楚河的恐惧和对应面,为楚河打开无法突破的局限。
他们既是相生,也是相互对立。
他们彻底的分割了未知和已知,将未知凌驾于已知之上。
以此引导出了超十和观察者两条线来。
超十,从此成为了独立的生命个体的超越方向,通过完成某种转变,进入一个超越宇宙的‘环境’中,于未知之中,获得跨越宇宙规则的力量。
而观测者···他们并不源于独立的生命体,而是源自于知识。
他们是知识的灵。
当一种知识,发展到了极致,孕育出灵的时候,他们就会对照宇宙讯息,在古传侠留下的‘线索’引导下,成为观察者,象征着未知的恐惧,与超十遥遥相望。
故事还在继续。
封林晩还是克制住了,直接看结局的冲动。
分道扬镳的日子,终于还是到来了。
我们相互帮助,相互威胁,创造出了两条通往未知的路径。
但是这还是不够的。
我们又一次抵达的极限。
未知对应着已知。
就像远古时代的人类,他们的未知是风雷雨雪,是海啸地裂,是一些自然常有的景象,所以他们对未知的恐惧,也就是对自然的恐惧,对未知的崇拜,演变成为了自然而生的神灵。
而到了星河时代,人们对未知的恐惧和向往,变得更加的深奥和高端,这也是我和他能够成功的原因。
但是这又陷入了一个怪圈。
我们为了获得更多的力量···不!这样解释不对!我们需要的并不是力量,而是一种···进步!力量只是进步道路上,稍微附加的一点点伴生矿。
我们获得了进步,而人们对未知的认知逐渐变得高端,同时,解释出来的已知,也就越来越多。
宇宙是时刻都在变化的。
但是有些公式,已经开始以扇形面积般,解释大量的变化。
也就是说,继续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未知将会彻底的被‘击败’。
我们走进了一条自我创造的死胡同,我们错了!
不对···是我错了!
他只是一面镜子,即使是拥有了灵魂。
他是读者,是我的折射。
我书写的故事,通过他的折射,他拥有了自己的理解。
但是归根结底,问题出在我这里,是我的故事,给了他这种折射。
假如我从未将故事朝着某个方向引导,那么无论他怎么折射,都无法给出这样的答案。
但是···已经很难回头了。
我和他,都不再是唯一的未知代表者。
我们都很清楚。
我们创造的错误道路,将会阻碍时代的发展。
确实···当未知被彻底消灭的时候,宇宙可能会迎来最无法想象的劫难。
但是阻止或者限定文明的进步,甚至在所有人的脑袋上套上一个紧箍咒,这并不是我们的初衷。
于是我找古传侠商议,我们决定创造一些隔阂,将观察者和超十,彻底的分裂开来,然后让他们对立,构成一种他们相互吸收,就能形成完美统一的假象。
也唯有这样,才能为整个星河,带来真正的稳定。
我们永远不能轻视了人心中的自私和黑暗。
到这里,封林晩终于在心中,彻底整理出了一个连贯的脉络和头绪。
很显然,楚河和古传侠,就是超十和观察者这两个方向的创造者、引导者。
超十是生命个体,到达未知时的一种体现。
而观察者,是某种庞大的知识汇聚,诞生灵后形成的未知个体。
这两种存在性质,虽然在天然上,拥有对抗的基础。
但是并不止于,到了如同黑暗狩猎一般的程度。
因为有了楚河和古传侠的刻意引导,这才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为的是让这两种超越宇宙规则的力量形态,构成一种相互平衡,相互监督的局面。在这样的夹缝里,万物生灵,才能获得狭义的自由,任性的发展。
或许所谓星河文明的伟大,都只是这种狭义自由下,妥协出现的产物。
“这才是真相吗?看来楚行空不是一无所知,他或许是知道部分的,至少···他一定知道楚河是谁。既然如此,他寻找观察者弱点的初衷,就要值得玩味了。”封林晩摸了摸下巴,然后继续楚河留下来的故事。
封林晩此刻相信,这个故事,也只有此时状态下的他,才会看到。
他是一个既在宇宙范围之中,又不属于宇宙的特殊异类。
换了是别的存在,无论是普通十级,还是超十或者观察者,即便是知道了故事的规则,也无法窥探到真正的故事。
跳跃了那些并不是特别关健的内容。
封林晩将故事翻阅到了尾页。
这一次,封林晩决定这个结局。
很快,我们就都到了错误道路的尽头。
也就是我们后来设定的十九级。
当然,从一到十级的分化,还是很严谨的。
但是十一到十九,说真的···我并不是那么的信任,哪怕这个分划人是我。
就在昨天,一个刚刚进入未知的后辈,用他的剑伤到了我,即使那伤害,本不存在与任何所谓真实,我只需要稍稍想一想,那伤害就能彻底的消失。
但是···伤害也是可以存在的,说明等级的划分,是并没有什么意义的。
毕竟,从十级以后的每一个等级,都建立在我的一个谎言之上。
我用这个谎言,欺骗了宇宙。
无论如何,我和古传侠,都开始想办法,突破二十级。
我们不仅仅要开辟更大的发展前景,更为了整个宇宙。
我们已经看到了宇宙的尽头。
当一切的已知与未知全面重叠,首先是所有超十和观察者的‘降落’,随后便是无止境的战争和混乱。
最后宇宙会在一场命定的大爆炸中,回归为一个点。
虽然有人可以逃过一劫,但是所有的规则都会被改变,逃过一劫的人,会被放逐,漂浮在无垠无尽的废弃时空碎片之中,存在于未来新的纪元里,某些灵性强大的个体梦境之中,无法出现在现实。
这似乎契合了轮回。
但是我认为,这只是单纯的湮灭,以及新生。
新生的宇宙和旧的宇宙,已经没有关系了。
自然,旧的宇宙诞生的生命,也无法存在于新的宇宙。
二十级!
这是一道更加难以跨越的坎!
因为我的一个谎言。
所以,接下来···我究竟是该再撒一个谎,去弥补那个破绽,打开二十级的道路。
还是将一切坦诚相告?
我不知道答案!
这一次,古传侠也不能给我答案。
因为他早已经不再是镜子了。
一面镜子,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思想,那么他就不再是一面合格的镜子了。
他给不了你一个公道而又合适的答案,无法告诉你,真正属于你的想法,又在什么地方。
所以,我选择了逃避。
也不能说是逃避。
而是将一切的选择权,交给那冥冥中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的某种···定数!
让宇宙去选择它的命运。
让命运去决定自己的命运!
让时间正视自己的选择。
让一切,回归最真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