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拄着手杖,踏步上前,抬起头来,看着吧台后已经站起的、紫色裙裳的女人。※%
“前辈,”紫色裙裳的女人低声问道,“不知前辈光临敝店,有何训诫。”
“我要跟你们的负责人谈一谈。”
……
***
乾老推门进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推拉门内侧的魁梧汉子。
他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仿佛就已经是一道无形的墙,将餐厅的内和外分割成两个世界,虽然是都市最热闹的时间段,但却没有多余的人进入餐厅,纵然有人是朝着餐厅来的,在接近的那一刻,也不知不觉的就改变了方向。
而餐厅里的客人,不知何时也已经走光,只剩下了最后一位……一个瘦小的老人。
老人安静的坐在那里,外头的光线,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暗淡,从玻璃墙面透入,老人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明明只是这个城市里的过客,恍惚间,却已成为了整个城市的中心。
乾老大跨步上前,在老人身边坐下:“敝姓乾,乾临!”
瘦小的老人,看了他一眼:“你就是灰色视野的负责人?”
“灰色视野目前在阳界的负责人,”名为乾临的老人斟酌着用词,“我们的组织在阳界,目前有两位负责人,因为前辈来得太突然了些,另一位离得太远,暂时无法赶到,不过他也已经授权给我,所以,前辈有什么要求。只管与我交谈。”
瘦小的老人。安详的看着他:“我需要知道灰色视野存在的目的。和你们这个组织本身的宗旨和意义。”
乾老皱了皱眉:“这个,很抱歉,有些东西我们是不能说的,但是我们可以保证,我们不是东岳的敌人。”
“我也很抱歉,”瘦小的老人,缓缓说道,“如果今天我这老头子。没能够在这里得到我想要的东西,那么,从我踏出这个餐厅的那一步起,东岳将与灰色视野全面开战。”
乾老脸色再次微变,另一边的吧台上,电话响起,名为温娇的女人接了个电话,沉默了一下,往这边看了过来,正想着要如何把消息告诉乾老。
瘦小的老人却已经是淡淡的说道:“我想。她是要告诉你,你们目前所有已知的据点。都在东岳和国家执法局、军队的包围下,当然,我相信你们暗处的据点绝不止这些,但是没有关系,很快我们就会把它们一个个的,全部挖出来。”
乾老盯着老人:“灰色视野的实力,绝不比东岳弱,如果前辈非要开战,对东岳来说也没有好处,鹬蚌相争,只会让山海盟和神州之外的那些异能者组织得利。”
“我们,或许会有巨大损失,但灰色视野却别想再在神州大陆上生存,只要我们动用国家机器,将你们宣传成勾结国外势力祸害神州的汉奸,甚至是在建国前引外敌入侵的黑手……当然,我知道你们没有这样做,但是没有关系,老百姓想要证据,我随时可以找上一堆,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必定可以让所有国民全都相信,或许你们可以挡得住东岳,但你们可以挡得住一整个国家的愤怒吗?”
“这对东岳也没有好处,我们根本不是东岳的敌人,更不是这个国家的敌人。”
“但你们也不是东岳的朋友,不是这个国家的一份子,”瘦小的老人冷冷的看着对方,“在这个国家最危难的时候,你们拥有救亡的实力,但是却坐视着这个国家的人民饱受浩劫和屈辱,在你们的心中,这个国家的强盛,中华民族的兴衰,跟你们毫无关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我刚刚才教训了山海盟,让他们安分一些,现在,请给我一个理由,让我不需要把你们视作跟山海盟一样,早晚会威胁到这个国家的敌人?”
“有一些东西我不能说,但是我可以告诉前辈,我们同样在守护着神州,虽然是以我们自己的方式,我们也在与威胁着神州的敌人战斗,只是无法说出……”
“嗯,曾经也有那么一些人,他们也说自己是在尽全力的拯救国家,他们协助侵略者控制中华,美名其曰‘曲线救国’,他们帮助外族欺压华夏子民,然后说这是华夏子民的劣性根!”瘦小的老人说道,“很遗憾,你说的这些,无法让我打消念头。”
他取出一块手表放在桌子上:“我再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如果你不能让我在这一分钟里,得到满意的答复,东岳与灰色视野,将只能有一个组织留在神州,而这一场决定神州命运的战争,将会从这里开始。”
秒钟一点一点的移动,乾老盯着它的轨迹,沉默着,眼看着,它转过了四分之一圈……半圈……四分之三圈……
在它即将走完的那一刻,在内心深处激烈的做着交锋的乾老,终于说出了三个字:“千禧年!!!”
***
或许是因为所有的学校都在这两天里放假,又或者是因为白天太过炎热,大家都想在晚上出来透一口气,今晚的城市,变得益发的喧嚣。
车站的候车室里,几个孩子跑来跑去,差点撞到一个大人,一名妇女赶紧把他们拉住,将他们说了一顿,让他们不要乱跑。门口处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来,另一边的角落里,一名孩子把香蕉皮扔到了地上,引来了工作人员的罚单,家长正在极力的辩解并引发了争执。
广播里传来宏亮的声音,通知着大家即将进站的车次,于是有的人往检票口走去,有些则继续坐在那里等待。
在其中一排凳子上,幻灵学院的四人组一边等着下一趟火车,一边继续说话。整个候车室里最漂亮的少女。再一次唠叨着。让三人在这两个月里要注意饮食,不要在晚上通宵练习遁法却在白天里补觉睡上一整天,不要吃太多甜点,尤其是小菡和小薇,你们两个可是女孩子,以后胖起来就没人要了……
“以前妈妈都没有班长这么啰嗦啊!”水星小薇感叹着。
“嗯嗯!”水星小菡使劲点头。
其实只是一段感叹的话,只是说完后,两个人却又都有些感伤。因为她们的妈妈再也不会对她们这般啰嗦了。
“没事啦没事啦,承颜同学你只管放心吧,有我在呢,”小少年嘻嘻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老师嘛。”
你自己又哪点让人放心了?对这个在遁法上非常强悍,在生活上却也好不到哪里去的体育老师,聂承颜一点也放心不下来。
“班长你这么啰嗦,以后哪里嫁的出去啊?”
“姐姐,我觉得不能这么说。班长这么漂亮,就算是看在她的模样上。也会有很多人想要娶她的。”
“那是看上了她的漂亮却不在乎她的内涵。”
“嗯嗯……”
漂亮的幻灵之花猛地转身,紧握着颤动的拳头……你、们、两、个!!!
“放心啦放心啦,承颜同学要是嫁不出去还有我要嘛,”小少年说,“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老师嘛!”
啊?三个女生一同扭头看着他……这关体育老师什么事?且不说女班长是不是真的会有嫁不出去的问题……难道体育老师还包办剩女?
然而阳小寒并没有注意到她们惊诧的目光,而是略有所思的往外头看去。
三个女生对望一眼……总觉得,小寒老师今天一整天都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水星小薇小声的说道:“小寒老师……那要是我和姐姐也嫁不出去呢?”
“没关系啦,还有我嘛……”小少年继续说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体育老师嘛。”
所以说,这到底关体育老师什么事了?
“小寒老师?小寒老师?”聂承颜叫着。
“啊?什么?”小少年回过头来看着她。
“小寒老师,你今天好像没什么精神?”聂承颜问道。
“有吗?”小少年心不在焉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列车进站的通知,从喇叭里响起。聂承颜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她背起了背包,阳小寒与双胞胎姐妹将她送到了检票口。与其他人一同排着队,聂承颜通过了检票口,回过头来,小寒老师、小菡、小薇在门的另一边,朝她摆着手。
虽然只是一个暑假的分别,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却是异样的伤感,聂承颜咬了咬牙,暗地里做了一个决定,然后背着背包,往已经停靠在站上的列车走去。
目送着聂承颜上了车,阳小寒、水星小菡、水星小薇离开的候车室。此刻已是晚上十点左右,不过街上依旧热闹,路边的摊子几乎都是满座,罚拳声,嚷叫声,此起彼伏。三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学校的方向走去,这些日子总是习惯了四个人在一起,此刻少了一个人,总感觉缺了一点什么。
回到学院附近的时候,周围的人慢慢的越来越多,不知何时,他们竟然被人围了起来。这些人,全都是些青年混混,手中拿着铁棍甚至是刀子。其中一个,头发染成了黄色,两侧剃得干干净净,犹如刀型,挡在三人面前,恶狠狠地朝着双胞胎姐妹说道:“臭丫头,终于堵到你们了。”
双胞胎姐妹瞪着他们:“你们是……”
黄刀头发的不良青年冷笑道:“认出我们了吧?哼哼,敢找我们麻烦,这一次叫你们知道死字怎么写。会遁法了不起么?黄哥……”
一名男子踏步上前:“就是这两个臭丫头挑了你们?”
“没错,就是她们两个,”黄刀头发的不良青年恶狠狠的朝向双胞胎,“知道这位谁吗?恶骨帮的黄哥知道吗?他也是会遁法的!现在知道怕了吧?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吧?我现在看你们怎么办!”
三十多人,从四面八方围来,那个叫黄哥的家伙更是直接挡在男孩和双胞胎面前。把自己的手关节捏得咔咔响。
双胞胎姐妹叫道:“你们到底谁啊?”
黄刀型头发的青年火冒三丈:“我靠。惹完事装作认不出你们以为就没事了?上次跑到仓库找我们麻烦时怎么就那么嚣张?黄哥。揍她们,大家一起上,脱了她们的衣服把她们扔到街上去,看她们怕不怕。”
水星小菡、水星小薇齐声道:“我们好怕怕呦!”
“两个臭丫头!”她们那满不在乎的态度,让黄哥怒发冲冠,一拳往她们轰去,随着这一拳,狂风大作。拳还未到,就已经是沙走石飞。
嘭!一声震响,下一刻,黄哥飞上了天,在他的前方,小少年勾起了右臂,酷酷的站在那里。
黄刀型头发和周围的不良青年,全都懵掉了……只一拳,只是一拳,这孩子就打飞了黄哥?那可是恶骨帮的黄哥啊。恶骨帮的黄哥,怎么可能被一个男孩子一拳干掉。
“你……是谁?”黄刀型头发直接怔住了。
“你们需要知道吗?”小少年把他的手指头捏得比黄哥更响。“你们只要准备好挨揍就好了!”
嘭嘭嘭嘭嘭嘭嘭……
***
温娇傲餐厅的门口,那魁梧的汉子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门口,背对着那玻璃推拉门,路过的行人,就下意识的忽略了整个餐厅,没有一人进入。
对面远处的高楼,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站在高楼的天台上,在他身后,跟随着两个人,他们竟然是曾经参与了血渊事件的孙英奕和陈凝芸。
“总长,”陈凝芸低声说道,“乾老正在把真相告诉对方,但是有这个必要吗?我不相信‘小老头’真的敢冒着与我们两败俱伤,整个神州再次被西魔入侵的风险,和我们灰色视野全面开战。”
黑色风衣的青年居高临下,凝视着远处的餐厅:“你知不知道,在小老头年轻的时候,他曾经做过一件蠢事,他的一个朋友,得罪了一个帮派大佬,为了保护他的朋友,他公开宣称,如果那大佬敢对他的朋友下手,他必定会在第二天杀上门去。后来,那大佬在他领兵打仗、战事吃紧的时候,杀害了他的朋友,那大佬看准了他绝不敢在那个时候脱离军队。然而,他却真的杀上了门去,在那大佬事先准备得重重高手的围攻中,强行击杀了那大佬,然后带着满身的伤,连夜赶回了战场,途中没有一刻停歇,就因为,他答应了战友,一定会活着回去继续指挥他们,而他也真的回去了,带着他的战士打完了战,在战事结束的瞬间就倒了下去。”
他感叹着:“明知道那大佬事先设下了埋伏,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因为他承诺过要为战友报仇,明知道自己伤痕累累连夜赶路,很可能就是一个死字,但他依旧连夜赶了回去,因为他答应了战友一定会回去。但这种做法,本身就是愚蠢的,他可以放弃承诺,打完仗后再去为朋友报仇,何必非得因为一句话就置自己于死地?他可以先行疗伤在赶回战场,那些许的耽搁未必会影响到战局,为什么非得在自己许诺的时间出现?这种做法,毫无疑问是愚蠢的,是不理智的,而这样的事,在他身上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着。”
沉默了一阵,他继续说道:“就是因为这样的不理性,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被人认作是冲动莽撞、徒有血气之勇的愚夫,认为他根本没有为将的资格。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敌人一边嘲笑着他的有勇无谋,一边却不敢轻视他的任何一句话,再不合理的事情,只要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所有人就都必须重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成了战场上的常胜将军,如果他说要在三天里攻下一座山头,那么,明明敌人的数量远远超出他们,明明敌人占据了高处,拥有更好的装备,他的手下却仍然会士气大振,相信他一定有办法做到,而山头上的敌人却会开始惊惧、害怕,甚至战都还没打就已经出现逃兵。他依旧是那个别人眼中有勇无谋的愚将,然而他却从来没有败过……你说他到底是个蠢货,还是一个聪明人?”
孙英奕与陈凝芸彼此对望,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青年苦笑道:“在外界还有山海盟、天音等强大敌人的威胁下,东岳和灰色视野不顾一切的全面开战,这种事可能吗?不管怎么想,都是一件不可能、不合理的事,在当前这种局势下,要怎样的愚昧,才会做出这种置整个神州于不顾的事来。不管怎么看,这都只是一个夸夸其谈的威胁,一个不可能真正实现的口头威胁。但是,乾老不敢去试,我也不敢去试,因为这是‘小老头’说出来的话,于是我们不得不去考虑……万一它不是威胁怎么办?”
即便不属于同一阵营,此刻,孙英奕与陈凝芸也都能够听得出总长对东岳的“小老头”的崇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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