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服输的唐工程师还真打起了迷你饲养业的主意。首先要对付的就是“那股味儿”，自然界中的鸡鸭鱼马牛羊谁不经常挨雨淋啊，在鸡舍中定时“人工降雨”不就可以把鸡星人的生活环境打理得干干净净了吗？

鸡星人会不会被淋感冒？其实，这是一个误解，感冒并不是因为低温而导致的人体免疫力下降，而是接触到了感冒病毒，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在双盲测试中表现为只要吸入极少量的感冒病毒就会被传染，且免疫力跟人的身体是否强壮没有关系。

大量淋雨当然会导致“失温”而影响健康，但跟感冒没关系，唐工也不会那么丧心病狂要把鸡星人淋到失温的地步。

没想到“喷雾法”还用到鸡舍去了，有意思。在蔬菜塔中，根系被45度斜角插在塔中，并被不透光不透水的黑布遮盖，这是因为根系怕光。所以主人无法欣赏到蔬菜塔的喷雾仙境。

而在降雨的鸡舍中，主人有闲功夫的时候就可以欣赏到一场短暂而浪漫的大雨了。

林菲尔当习惯了学生，立即提出：“天天让家禽淋雨是不是太那啥了？见过大马路上的洒水车吗？喷头从中路中央往两旁喷，力道又大，又不会把人全身型湿，最多把躲闪不及的行人变成泥腿子，用来清理鸡舍中的代谢产物最合适了，要是我家养鸡，一天喷多次，保证一点味道都没有。”

唐宁赞道：“好主意。不过就看不到浪漫的人工雨了，可惜了。”

林菲尔：“落汤鸡有什么好看的？”说完自己扑哧一声笑了。

茜茜比较关心的是能养几只鸡，她数学不好，得请别人来帮她计算一下。

林菲尔：“用清华园里的单身别墅规格来计算，厨房是4乘4乘4米的格子，半米宽的格子满满地利用16平米的空间，养16只鸡不过是占了2平米地方，一只鸡拥有0。5平米的空间，我觉得已经是相当人道……不，鸡道了，喂，一只鸡的生长周期是多少？”

唐宁接茬儿：“得看鸡的种类，白羽肉鸡40天左右可以上餐桌。不过，养一半的生蛋鸡更划算吧，一鸡优秀的母鸡一年能生280只蛋呢，就算菲尔的‘鸡道主义’养鸡法，8只鸡能够产出2240只蛋，不要说单身别墅的一两个主人管够，四口之家都能保证一人吃到560个鸡蛋。”

茜茜拍拍手：“太好了，一点点空间就能让一家人有吃不完的鸡蛋，谁不喜欢呢？我还不知道原来母鸡这么能生呢……”

林菲尔：“原来40天就可以长大了，那么一年能养9茬肉鸡，8乘9就是72只鸡，大约够主人每周吃一两顿，也很不错。”

唐宁：“而且，我觉得菲尔的鸡道主义有问题，这些是用来吃的，所以……不需要那么鸡道，至少一格养两只，帐也可以用另一种算法，成长期不是40天吗？我们这样，10天以下的******放在一起，可放16只，10到20天的小鸡放在一起，可放8只一格，20到30天的放在一起，4只一格，30天到40天以上的放在一起，2只一格，现在你再来算算16个格子能养多少只没有那么鸡道主义的鸡。”

林菲尔兴奋地计算着：“上帝啊，16只变成了120只，年产16800只蛋！同时可吃540只鸡！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茜茜讶道：“怎么560个蛋变成一万多了？好像哪儿不太对……”

唐宁哈哈一笑：“她把小鸡也算成可以下蛋的了，噗，确实不对。”

林菲尔脸红了，太过激动，肉鸡是算对了，可生蛋鸡的数量大错特错。不管细节如何，年产千只肉鸡、千枚鸡蛋是可行的，就看具体的鸡舍怎么设计了。

当项目真正的进展时，工程师们也许会把小鸡的格子划再坳分成上下层，也许会把格子之间的隔离板设计得可以左右移动以合理地分配空间，总而言之，初步讨论下来，2平米空间内养鸡足以供应主人所有的鸡肉、鸡蛋消费是可以肯定的了。

“那股味儿”的问题已经通过洒水车方案解决，热干处理的代谢产物可以像随园饭店的厨余那样卖给专业的堆肥公司。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就是家禽的噪音问题，一般人还真不好解决这问题，幸好唐宁早在为巴黎组屋公司设计仓鼠公寓的时候花大力气解决了隔音问题，鸡舍使用密闭隔音材料才能使“农家乐”生活更快乐。

“那股味儿”和“那阵声儿”问题解决了，还有随之而来的管理鸡舍需要的学习曲线，并不是所有热爱烹饪的主人们也同时热爱养殖业的，恐怕爱屠宰的主人就退闪了一大半。

因此，唐宁更看重的是这两个“无痛养鸡”方案中的关键问题。学习技术问题好解决，跟蔬菜塔一样，主人把鸡舍带回家之后，可选择由公司提供的全程托管服务。

从孵化到肉鸡、生蛋鸡区分，饲料提供到疾病控制，清洁卫生到最后的屠宰，保证主人几乎不用插手所有的环节，至多就是每隔一段时间收到公司寄来的包裹，帮忙补充一下自动投食机里的饲料。

吃不完的鸡和蛋，还可以及时地以“出厂价”卖给metro超市。整个服务及设备的定价参考市场上的鸡肉、鸡蛋价格，保证比你在农贸市场买鸡肉、鸡蛋还要划算一点，毕竟这相当于是一次全年的批发。

温莎财富帝国的触角已经触摸到了养鸡业，这多少让专业养殖的鸡佬有点不愉快。而且这种服务还丧心病狂地一次性把一个家庭一年的鸡肉、鸡蛋都承包了，说不定吃剩下的还会冲击鸡市，真让鸡佬们有点伤不起啊。

这才刚刚开始呢，搞鸡的被冲击，做鸭的难道就能幸免吗？养鹅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专业养鱼的鱼水之欢也享受不了多久了，显然业余养殖爱好者茜茜公主殿下的脑洞产生的都市家庭养殖业也可以用来养鱼。

鱼儿不爱叫唤不爱动弹，水环境天然立体，可比都市家庭鸡舍的可行性还高，君不见观赏性的鱼缸已经在都市中那么流行了吗？只要把观赏性的鱼缸稍加改进变成“食用性”鱼缸，技术上是没有障碍的，仍然在于消费观念的创新。

唐宁大帝回到慕尼黑之后，不急于召见温莎理事会成员讨论军国大事，却召见了一大堆养鸡、养鱼专家，正符合他不干正事儿的一贯作风。

当然，这也是因为林菲尔与茜茜向理事会发表了联合声明，证明温莎财团的大老板已经完璧归赵，大家该干么就干么去了，世界仍然在大帝的掌控当中。

有大帝在，大清帝国这种后进之辈简直是小屁孩儿级的战五渣，没有人会担心新总理上任内政不稳的大清会玩出什么花样来。唯一有有悬念的是大帝怎么收拾不肯加入畅游公海计划的大清国。

经过跟渔业专家深聊，唐宁了解到厨房养鱼确实是可行的，各种问题都可以通过小型化的设备来解决。多孔的空气泵可以增加密集鱼群的溶氧问题，带滤网的潜水泵可以从底部清除代谢产物以保持水体环境清洁。

鱼缸中的水大约每周要换掉四分之一，每一次换水都需要加入新鲜的干净水源，这时，给力的过滤器能够将自来水转变成硬度（钠离子、镁离子相关）适合、细菌含量合格、温度适合、酸碱度与鱼群匹配、没有异味、没有绿苔等水生植物的好水。

加热器和制冷器将模拟鱼群最喜欢的温度。唐宁还向鱼类专家下达了研究用食人鱼控制死鱼的方案，当然，最好是一条也不死，这似乎很难做到，饲养的鱼因为失去了大自然的自然选择，体质比较弱，死鱼率比较高，如果没有食腐鱼、清洁鱼工作，鱼缸很容易被尸体污染，看着都闹心。

当然了，“食人鱼”得是小型的，每个鱼缸里的食人鱼不能威胁到正常鱼群的生存。公司服务的价值在于专家及专业设备能够对鱼苗进行出色地挑选、消毒、除虫，不过，盐水（对淡水鱼）消毒、高锰酸钾等消毒都不可能太极端，否则连鱼儿也活不了。

这就给细菌和寄生虫等害虫留下了一定的生存空间。同样，唐宁对付这两种可怕养鱼障碍的方式还是用生物天敌法。大海当中最著名的杀手鲨鱼之间的竞争非常惨烈，但是有一个地方是“中立区”。

这个神奇的中立区里，所有原本凶猛的捕食者都变得温和起来，原来，那里有24小时、一周七天、终年从不间断的寄生虫清除服务。色彩斑斓的小鱼就是为凶猛大型鱼类服务的仆人。

唐宁就是要在人工的鱼缸里再造这种自然的和谐关系，引入少量的除虫鱼。至于对付病菌、病毒的办法，主要是预防和控制扩散为主。其手段是分箱饲养，定时取样代谢产物以观察菌落。鸡舍也有这种手段。

因为是食用为目的的，鱼缸的美观就是次要考虑的问题了，什么珊瑚、假石、底沙、水草、饰品一概不在唐老板的考量之中。一个渔业专家看中了全自动化养殖的潜力，问：“老板，为什么一定要帮别人养鱼呢？如果是这种环境全控制的养鱼业可以成功，可以大规模推广，经济效益会很大，我觉得比把设备租给居民们自己养鱼的利润更高。”

唐宁微笑道：“那我跟别的资本家还有什么区别？这是我夫人想到的点子，但后来我想，它除了可以提供给居民最新鲜的食材之外，还有特殊的意义，因为农业被分散到每家每户，就使整个社会拥有了很强的抵御匮乏的能力。

地震、海啸、飓风、战争、瘟疫等大量的天灾*都有了一个很长的缓冲期，靠着自家里的蔬菜、鸡肉、鱼肉，城市拥有了免于匮乏的自由。我的朋友，这是一个改变人类历史的发明。”

专家立即肃然起敬，大老板果然不一样，跟我们这满脑子赚钱的人不是一个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