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对交通工具有一种特殊的偏爱,认为它是将人类带向自由的媒介。在野性十足的非洲,他也要为它专门设计一种交通工具,并且是独一无二的。这一次,目标是将交通十分闭塞的非洲带向无限自由的天空。为了让这种工具足够便宜,他也山寨一回法国人动力滑翔伞。
这种工具足够便宜,却足以战胜任何地形。他的目标是做出十英镑的动力滑翔伞来,而且足够安全,使其能够成为日常交通工具。十英镑对非洲人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恐怖初期只有酋长才能买得起,所以干脆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酋长之翼”。
法国人的动力滑翔伞有几个毛病:一、它的螺旋桨太响。法国人只把它做成一个大风扇那么大,为了拥有足够的推力,肯定是要拼命地转,以至于吵得让人讨厌,如果满大街都这种声响,会让人产生足够强的冲动用枪炮把它打下来。所以第一个要解噪音问题。你没有见过风车发出可怕的噪音吧?那是因为它够大。唐宁要为酋长之翼设计足够大的螺旋桨,大概有两米的直径,在它全速前进时,大约50公里的时速,你也不会觉得很吵。为了达到在这样的直径下还保持比较轻的重量,这一次将采用新材料碳纤维复合材料。
碳纤维的直径比人的头发丝还小许多倍,是化纤中的高级品种,用碳纤维制造的增强塑料质地强而轻,耐高温、防辐射、耐水、耐腐蚀,新加坡的石化工厂早就在研制它,因为它的性质很适合制作风车叶片、直升机的机身等。法国滑翔伞的第二个毛病是螺旋桨位于大伞盖的底部,其加速时很容易就失控。唐宁的设计会把螺旋桨的推力重心放在整体的中间,它将平稳地推动滑翔伞的整体前进。法国滑翔伞还是靠人体狂奔来实现起飞的蹩脚设计,酋长年纪都不轻了好不好?经不起法国人这样的折腾,因此,唐宁为滑翔伞设计了类似solo的自平衡独轮系统。在城镇时,滑翔伞除了那个巨大的螺旋桨碍事之外,可以直接当solo来使用,就是还多了一个方向盘。有了solo系统,它起飞就很方便了,为了安全起见,它的起飞加速曲线是固定的,即使是个不会驾驶的初哥,也很容易操纵酋长之翼起飞。同理,它的减速降落曲线也是固定的,任何人都可以在平坦的地面上安全地降落,这就是唐氏滑翔伞比法国滑翔伞安全的最重要一环。
在空中姿态时,如果飞行员没有下达降落指令,它在充足的燃料时会一直自动保持一定的航速以便让滑翔伞在空中滑翔,不会出现无缘无故摔机的场景。在燃料即将耗尽的十分钟时,方向盘上会有飞行员不会错过的红灯闪烁。
酋长之翼可以50公里的时速飞行3。5个小时,即最大航程175公里,能够让酋长们在150公里之内的经济圈内自由地翱翔,恐怕这已经超过了大多数酋长的“领地”。
飞行器往往能把主人带到意想不到的地方,遭遇意想不到的危险,因此,它带有无线电定位系统,能够发出求救信号,它分为两种:一是红色,代表遇到了危险;二是黄色,代表需要帮助,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非洲发展银行的巡逻飞艇会负责救助发生意外的飞行员。
这种飞行器的研发是在慕尼黑,但生产工厂光荣地落到了东西裂谷中间的维多利亚湖边,一个叫“坎帕拉”的城市(乌干达),英国殖民者曾经到过这里,被唐宁选定为第一个大开发的港口城市,土著目前只有数千人,唐宁带来的殖民者的数目很快就会超过土著,使它成为“非洲之星”。
为了推广酋长之翼,它为每个部落免费提供一台试用机,对购买者还有第一年仅5英镑的优惠。
坎帕拉拥有雄奇的风景和繁多的野生动物,但最可怕的是经常钻入寻常百姓家的毒蛇。为此,以非洲发展银行总部为中心的城市规划时制定了无园林全混凝土化的广场,并在城市四周建立网孔很密的钢丝栅栏。毒蛇很难爬过密网栅栏,就算爬过来了也很容易被发现。温莎医院更是抓紧时间寻找毒蛇的品种,以便早日研究出救命的抗毒血清。
唐宁在非洲建立散漫工厂的事迹吸引了大量惫懒工人的注意,他们纷纷向报纸广播表示在工厂干活太累,还不如非洲人活得潇洒。尤其是大清和意大利这两个国家,很希望自己国家也有那么舒服的工作方式,也不是说完全跟非洲一样,起码在工厂情绪不低落的时候可以选择另一种生活方式嘛。
这话倒是说得有道理,不管怎么样,唐宁已经决定尝试改革高强度的流水线,第一步是把单一工种的流水线工人改造成三种,大致上来说,工人一天之中轮流担任三个角色,其中一个是站着干活,一个是坐在干活,还有一个是像监工一样在一旁照看机器。如果有条件,还可以一种主要用手,另一种主要用脚,第三种主要用眼。三种工作每个做一段时间,就会极大地提高工人的生活质量。
其实,掌握三种工作跟一种也没什么区别,就多了一点点学习量而已,因此它在理论上是很可行的,受到了工会群众们的一致称赞。苏联政府又来出风头,在唐宁的试验刚开始不久,苏联就出台了相关的法律,强制要求为工人提供三种体位的工作状态,在听证会期间被很多工厂主抗议,说是有些小工厂实在是找不出三种体位来。最后苏联法律修改成至少提供两个,一个站的,一个坐的,这总行了吧?传统流水线还有一个很让工人痛恨的地方,它要求工人们工作的速度是一致的,否则下一道流程的工人就陷入没活儿干的状态,在资本家拼命追求效率的时候,这就强迫工人高强度地劳动,很没人性。唐宁的下一目标就是把它改造成松散式,生产线上游的多名工人同时为下游多名工人提供产品,工人们干活的速度可以自己自由支配,干多工资多,干少工资少,向非洲的同志学习。工厂也可以实施在一定的范围内保证工资一样的制度,显得更有人情味儿。唐宁还向ikea的设计师表达了一种要求:请他们设计一种非常轻便的椅子,能够绑在腰臀上,使工人可以随时坐下来,原来一些高强度的站姿工种也可以变为“半站半坐”了。这个产品后来受到苏联工厂主的强烈欢迎,似乎只要给工人配上这么一把椅子就能满足需索无度的政府的要求了。
工人们最爱这位大资本家的地方在于,唐宁不仅在自己的工厂实施政策,还对上下游工厂施加影响,但凡进行了工人工作状况改善的工厂,其产品将被温莎系企业优先采购,下游厂商则可以得到更优惠的价格。温莎财团做这种事要比政府做得还高效。温莎财团的上下游厂商的工人迅速就能感受到这一次工况改革带来了巨大影响。英国议会那些迎合工人阶级的议员只能提供口惠而无法提供这样强势的改革力量,因此,唐宁支持的工党在工人眼中更亲切了,在明年的选举中执政的可能性再一次大增。
对普通员工友好是一方面,对管理层的友好也得跟上,再次向非洲工厂学习,自中层管理层开始,每周增加一天半在家办公时间,即:周一和周二的上午。这是因为大多数的人都有周一综合症,所以给一天半的在家办公时间,以便员工们进入工作状态。在家是不是偷懒这种事,公司就不管了。现在的液晶电报机的入门级已经降到了40英镑每年,基本上能满足管理层在家开会的需求。
对于设计师、工程师也有福利公司将在业余空闲之时允许他们使用公司的设备来创业,其成果只属于他们自己,公司不会有任何要求。只要你发明了某个好东西,说不定就再也不用过朝九晚五的苦逼生活了,岂能不干劲十足?
很快,这种福利就发挥了他的威力,法拉第电力公司的员工发明了乐高积木式插座,能在一个插座的基础上层层叠加扩展,使越来越多的用电设备获得整齐、稳固的用电入口,还相当精美,只有为自己工作的发明家才能发挥最大的能动性来搞这种东西。
林菲尔本人非常喜欢这种插座,她还亲自在大清做营销,向开通了电报支付的客户邮寄“试用装”,先用着,如果觉得好就留下,后付费。这种小玩意儿很便宜,绝大部分试用的客户最后都成了付费用户,根本花不了几个钱,用电报机的人还在乎那点小钱吗?
法拉第电力公司真是创新急先锋啊,很快,又有工程师发明了直接把乐高积木式插座集成在用电设备插头上的方案,而且还是大清公民。这下连多余的插座都不用买了,每一次电器使用插座都会将插口增加一个,只要采用了这个方案的电器,插口会越用越多。
毫无疑问,这两个发明家都靠专利过上了不用劳动而坐享其成的奴隶主式的幸福生活,受到他们的鼓励,越来越多的人觉得当工程师比当管理层还幸福。
乐高的概念被法拉第电力的工程师用得如此炉火纯青,乐高公司本身的工程师坐不住了,一个出身大清国最底层平民的员工产生了为穷人设计史上最便宜住房的念头,正是采用积木的方式来建造房屋。在大清国的农村,有大量的农民是买砖瓦来自己建造房屋的,他们的建造水平可想而知,是低得不可能再低。每一次这位工程回老家省亲都看到那些无论是外观还是牢固程度都很差劲的小房子。
在认识了一个大清建筑公会学校毕业的出色工程师之后,拥有相似社会背景他俩决定一起合作设计史上第一款乐高建筑,面向10平米到60平米的小面积自建住宅。他们的创新主要在砖块本身,模仿积木的风格,没有任何建筑经验的农民也可以照着乐高小模型的样子来拼凑出一幢房子,这是专业人士设计的结构,比之前那些农民自建的房子要靠谱很多。他们还专门模仿“酋长之翼”的名字,给这套方案定名为“酋长之屋”。
酋长之屋仅有三种结构:地砖、墙砖、屋顶瓦片。全部都可以拼接,大小任意调整,只要确定了长宽就可以动手。这些材料几乎跟普通的材料一样便宜,只是设计上不一样,中空的结构可以使用钢索加固,还为水管、排污管、电线留下了空间。最便宜的10平米规格酋长之屋甚至连这些都不需要,完全就是一个最廉价的安身之所而已,便宜到令人发指,就相当于在市面上买几辆自行车的价。
这种超廉价房屋获得了大清建筑公会学校的大奖,唐宁也注意到了,没想到大清国人创造能力也可以嘛。正巧那位共同发明人负责建筑方案的合伙人还是为防沙长城工作的“长城建筑公司”(真正造长城的哦)员工,唐宁甚至指示长城建筑公司可以为这个发明代工制造廉价的黄土砖,你想,长城建筑公司是干么的?他们拼命地降低砖块的成本以便造出又结实又便宜的巨砖,跟酋长之屋是天作之合。
发挥了聪明才智的大清发明家,居然造出了比唐宁为非洲人发明的“草屋”还便宜的建筑来。因为专利而发财之后,这两位发明家还不消停,继续努力,把建筑艺术的门槛进一步降低,灵感来自于乐高公司有一款建筑模型,可以折叠在一个矩形当中,平时看上去就是一个矩形,方便包装,欣赏的时候竟然可以直接打开成为体积增加了三倍的大模型,这个过程要小心翼翼。打开之后可以直接使用的概念刺激了两个发明家的热情,如果他们的酋长之屋可以从卡车上丢下来之后打开来就可以使用,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啊。唐宁早就发明了可以通过卡车运输的构件式建筑,可是那需要巨大的卡车和吊车才能安装,这两位发明的折叠式房屋竟然只需要普通的卡车运输,把简捷方便的概念运用到了极致,似乎比从ikea买一件家具还方便,令人惊叹。这场唐宁的参与度并不高的创新热潮继续发酵,一个原创于大清,生意盘子并不亚于ikea和日本榫桙建筑的公司诞生了。上海、广州这样的大城市里聚拢着大量只需要30到50平米的小空间就能生活得很好的年轻人,他们是ikea的主要消费群体,现在,他们连房子本身也可以通过自己组装来解决了。房子是可以自己组装,但是土地还得购买,基于城市青年的需求,从上海、广州开始,出现了一种只提供整理过的土地的地产商,他们把这些升值了的土地直接出售或者出租给自己组装小房子的城市青年,生意相当红火。大清国居然出现了引领世界潮流的迹象,世界各大城市纷纷效仿土地与房屋分离的“后现代主义建筑理念”。事实证明,并不是富裕的国家才能站在潮流的最巅峰嘛。穷人有穷人的过法,只要生活在自由当中,创新的能力就不会被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