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卓族老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太大,令景添呆滞了片刻这才回神,不过仍旧不敢置信,连忙详细询问。
原来,这个世界中的天塌地陷之处,便是各族用来放逐罪人的地方。而景添猜测,那所谓的天塌地陷之处,估计便是这个维度空间连接现实世界的虫洞。不要忘了,这个维度空间的‘世界壁’并不完整,上面有着许多伤缺之处。
当年亚特兰蒂斯举族来到这个世界,遭难之后几近灭族,并且在迁徙途中,被狒狒和黑猩猩掳掠‘播种’,诞生了许多混种黑人出来。
等亚特兰蒂斯终于安定下来之后,当然循着这个世界的传统,将那些混种黑人从虫洞空间放逐。而那些混种黑人估计是走了运,因此成功回到了地球之上,成为了‘达尔文进化论’的源头。
冉卓族老还提到了另一件事,当年亚特兰蒂斯几近灭族,又放逐了混种黑人之后,因为急着增长所剩不多的人口数量,所以在‘根达亚族’的撮合之下,开始和这个世界的‘白人族’进行通婚。
两族结合,诞生出来的后代虽然也是白人,但无论是智慧天赋,还是身体素质,都要比亚特兰蒂斯人和白人族差上好几个层次。
经过了几代人的实验过后,仍旧不见有任何奇迹发生,因此为了有限的资源考虑,那几代的新生白人族,同样被放逐出了这个世界,补充了达尔文的进化论课题。
听到此处,景添连忙向冉卓族老询问,询问人族是否也曾放逐过罪人。
冉卓族老则摇头表示没有,令景添大受打击。
就在景添怀疑人生,怀疑自己是否也是‘进化论’的产物时,冉卓族老突然说了一句:“不过我人族曾有十四座城镇,但‘炎城’和‘黄城’却遭受了地陷之灾,坠入了新生成的流放深渊之内。”
景添瞬间回神,转忧为喜之中继续听冉卓族老讲道:“曾有天外之人到来,讲述你之世界史,至此我族先辈方知,炎黄二城原来流落外界,留下了传承。”
景添不顾失态,长长地舒了口气。
终于对自己的缘起放下了担心,景添继续询问科技文明和人族的差异之处。
五位族老也不甚清楚,所知之事,都是从记载中得来,因此简单对景添说了一下。
根达亚是超能文明,女性都具有生命系的超能力,在医疗方面比较突出。而男性则在眉心具有第三只眼睛,有些凭空御物的手段,也即念动力。
靠着这两种具有微弱‘神秘性’的能力,根达亚一族倒也算是在这个世界站住了脚,但这个世界毕竟是以各种传奇异兽为主,所以根达亚一族只能自保,无法扩张。
其次是玛雅一族,那一族也有些许‘神秘性’的能力,比较拿手的是趋吉避凶。靠着这种能力,玛雅族同样生存了下来。他们和根达亚一族守望相助,同样算是在这个世界落了脚。
最后则是多灾多难的亚特兰蒂斯文明了。
亚特兰蒂斯一族比较悲催,能量武器不具有任何‘神秘性’,对任何魔兽都毫无攻击效果。不过幸运的是,能量护盾技术还能起到一些作用,可以短时间抵挡带有神秘性的异兽。
因此,自古至今,亚特兰蒂斯唯独发展了‘能量护盾技术’和‘反重力技术’。前者为了抵御异兽的攻击,后者则是为了生活方便。
不知多少年来,亚特兰蒂斯一族只能勉强做到自保,同样无法向外扩张…
五位族老了解的信息便只有这么多,不过景添也算听得过瘾,听完之后便不再继续追究下去,转而询问其他种族的情况。
由此,教学继续。
无臂国、结胸国、袅阳国、豕喙国、凿齿国、三首国、长臂国、玄股国…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五位族老继续为景添讲述各个种族的情况,教的人认真,学的人入迷。
直至天色放暗,景添终于将所有异兽和异族的情况了解完毕,五位族老抽查,景添给出的答案完全正确,丝毫不差。
“天赐我人族!天赐我人族!”五位族老惊喜得手舞足蹈,景添的记忆力,已经让他们无以形容。
十多位学徒也激动得满脸通红,丝毫不见嫉妒神色,有的只是满心欢喜,欢喜景添的才能,欢喜人族的收获。
“来来!接下来后生跟我学习传承,我的植木之道…”
“胡闹!后生再有天份,也要适可而止!”负责武技的盈黄族老开口,打断了让陶族老之后说道:“况且后生体质不足,精力不可多耗。”
“不错。”冉卓族老附和道:“况且,我一脉还有文字不曾教授,先学文字,后生才更善学习其他知识。”
“天色渐晚,今天还是到此为止吧。”负责锻造的羽姜族老向窗外看了一眼,而后说道:“对了,后生久未进餐,速去备来饭食。”
“此事便交与我!”樵夫盖牧立即起身,笑道:“日间后生曾被飞畜偷袭,令我巧得两半肉身,回城后,我已嘱托祁维处理,此当拿来给后生品尝一二,以解仇怨。”
“免了吧。”负责户口的白常族老笑道:“盖牧护得后生安全,此当于我人族之大功,禽肉你自留食。吾等这里还有一些‘精食细脍’,元气充足,正适后生滋补。”
“如此也好。”盖牧颔首,不再坚持。
“家父今早去河,得来一些‘水霞’于‘无肠’。”一名学徒插话进来,殷勤地说道:“虽不效滋补,但可算佳味,我这便去取来。”
“哈哈好好,速去为后生蒸煮妥当。”冉卓族老闻言笑道。
“稍待即可。”那学徒仿佛得到了什么荣耀,立即高兴地快步走出了门外。
“这小娃叫宿。”负责户口的白常族老对景添笑着介绍,又介绍屋内的其他学徒。
这些年轻学徒基本只有名字,还没有定下姓氏,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景添还是一一和他们相互问好。
介绍完毕,族老们指使众学徒去准备饭食,随后和景添说一些人族境况,没有细述,只是大概地说了一些。
期间盖牧告退,白常族老派了一名学徒跟随而去,准备将景添的情况通告全城。
又聊了十多分钟,那名叫做‘宿’的学徒快步归来,手中托着一个竹质蒸笼。
“放了些盐。”宿学徒将蒸笼放在了桌子上,笑着说道:“霞煮正好,无肠入味。”
说话间,学徒将蒸笼掀开,里面装着一陶盘的红虾,盘子周围摆着八只不小的蒸蟹。
景添恍然,之前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现在他明白了,所谓红霞便是虾。因为水煮之后虾的颜色变红,红乃霞,所以虾又通霞。
而无肠也是如此形容,螃蟹没有肠子嘛。
“来来,后生趁热食用。”让陶族老对景添招唿道:“此物虽天外同有,但此界百食口味,自与外界不同。”
“请长者先。”景添礼貌地说道。
“哈哈无妨,无妨。”让陶族老摆手而笑:“我等修炼气血,平时进补血气之食物,此等滋味小食,仅可满足口舌之感罢了。”
说是这么说,不过景添怎能一个人吃、反倒让一帮人在旁边看着。
好在有人及时解围,这时,学徒们自后屋进入前厅,一名学徒端着一个近米直径的陶盆,过来摆在了桌子上面。
陶盘里面是肉汤,汤中有细腻透明的肉条沉浮,浮油之间飘着很多青菜叶,还有一种景添不认识的红色菜叶,并且数量不少。
仿佛发现了景添的视线重点,让陶族老立即介绍道:“此乃凝血草,功效吸聚血液,所有兽肉兽血之精华,接吸附在内。后生当多食,效补身体气血。”
景添忍不住轻轻吸闻,却闻不到任何血腥气味。
见景添仍旧不动筷,五名族老当即不再相让,从学徒们的手里接过碗筷,纷纷动手盛汤夹肉。
有学徒打算服侍景添,景添连忙谢绝,动手给自己盛了一晚肉汤,夹了两条兽肉,又夹了两根整体血红的凝血草。
食不言,饭桌上没有人说话,不过五名族老和所有学徒,都在注视着景添。
被当成大熊猫的景添有些不适,不过不去在意,端起碗,先浅饮一口肉汤。
稍微有点鲜,不过比现实当中的肉汤味道要差了很多。景添又夹起一条兽肉吃下,结果仍旧有些失望,虽然肉的口感细嫩,但还是不算鲜美。
最后,景添犹豫了一瞬,这才夹起了凝血草,张口吃进了嘴里,不过立即便是一愣。
原来重点在这里,一根凝血草,几乎融合了整锅肉汤的精华味道,不仅没有任何血腥之口感,反而十分美味,令人味蕾完全绽放。
不止如此,这凝血草更是仿若灵药。景添细细品味,发现这凝血草不仅蕴含着些许灵气,更是蕴含着大量的血之精华,药效大补。
“哈哈…”见到景添的那副意外神色,冉卓族老不由大笑出声,而后问道:“如何?已然品得其中深味了吧?”
景添诚实点头,忍不住将碗中最后的那根凝血草吃掉,再细品味一番,随后放下了筷子。
“怎么?”让陶族老不解,对景添劝进道:“后生体弱,尽可多食,此药吸收温和,当无忧过补。”
“品味足以。”景添受到了这么多的无私款待,不禁有些愧疚,因此实话实说道:“实不相瞒,此灵食于晚辈无助。”
“这…”众人讶然对视,而后冉卓族老问道:“后生何来此言?”
“实则晚辈乃身具修行。”景添面露歉意,坦言道:“晚辈虽不修气血,但也食气已久。”
“食气?”众人又是一愣,冉卓族老忍不住立即问道:“后生是炼气士?不对不对,好生奇怪。炼气士同修气血,后生莫不是传承有缺?”
“天外还有炼气士传承?”盈黄族老的关注点不同,问完之后自言自语:“以往天外来客,未曾听闻其谈及此事…”
“晚辈炼气丹田,气走经脉。”景添解释一句,而后问道:“不知我人族炼气士是何修炼?”
“丹田?经脉?”众人又是愕然。
“我人族传承乃修脏腑五气。”盈黄族老立即回答。
“脏腑五气?”景添呢喃一声,思索一瞬,有些恍然地问道:“可是五行五脏?”
“然。”盈黄族老颔首道:“普通人修炼气血,强壮骨肉、筋皮。对敌时震荡血气,带动血气当中之天地元气,与天地中的元气共鸣,引发气劲杀伤。”
解释完了普通人的修炼原理,盈黄族老又接着说道:“炼气士同修气血,更多修炼五脏五行,内外皆壮,乃可施展五行神通。”
景添听明白了,按‘大唐双龙’的武道等级来解释的话,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就相当于修炼外功的宗师高手,而炼气士,则相当于修炼‘长生诀’的大宗师高手…
“景添后生。”盈黄族老将景添从思索中唤回神,询问道:“你之传承,可否告解?”
“当然可以。”景添毫不犹豫,立即从丹田和经脉的概念开始解释。
这个世界的人族,对经脉的概念还是很熟悉的,这里的医疗手段主要便是依靠草药和经脉穴道。不过在经脉和穴位的名称上,与景添所说的名称不同罢了。
但是对于丹田这个概念,众人便是完全的无知了。从没有人想过聚气丹田,也没想过气走经脉。这个世界的修炼方式,普通人是靠吸收血食、进而吸收血食中带有的微弱元气,以此来提高身体强度。
而炼气士则通过修炼、得以主动控制元气的吸收,进而更有效地增强身体和五脏六腑。并主要蕴养五脏,相对应地蕴养‘金木水火土’五行,从而修成五行神通,外放神通御敌。
察觉此点,景添当即耐心讲解丹田的概念,渐渐说得众人有些抓耳挠腮,心痒难耐。
有讲有问,这一讲,便又是两个多小时过去,外面的天色,已然于不知不觉间漆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