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办事效率上来说，我们的进出口公司设立在草原市，那是最方便的，毕竟我们现在的主营业务还是一机厂的坦克和二机厂的火炮，不过，从长远来看，我们这个公司代表的是我们整个国内的所有军工企业的对外出口业务，所以，必须要在首都有专门的办事处，甚至是在首都设立总公司，这样才是最合适的。”

首都，一个小小的办事处，设立在了一个四合院里，在四合院的外面，一边挂着牌子，几个人一边在聊天。

虽然这是整个军工系统的一件大事，但是，大家卖东西的时候都高兴，真正出资的时候，就都退缩了，所以，这里的办事处，花费的还是一机厂的钱，就是那笔MTU公司的返点，目前在这个专门的进出口公司的账上，也是一天比一天少，在这里，租了个专门的四合院，也是迫不得已的。

毕竟，专门的办公楼是租不起的，去各个军队的部门不合适，系统内也要避讳，既然专门独立出来了，总得找个专门的场所。

而现在，人手也不多，只有十几个人，王晓玉算是其中之一，主管财政大权，而一旁的中年人，则是专门从上级调过来的负责人，沈希文，作为这个部门的一把手，经理。

1963年9月，第二机械工业部中分离出第五机械工业部，五机部是主要负责兵器工业的。就在几个月前，第五机械工业部改称兵器工业部。

现在，这里算是兵器工业部的一个下属单位，也受到了上级领导的重视，不过，仅仅是重视而已，一切，还得自己来干。

“小王啊，你说的不错，咱们这里成立之后，你也得多费心了。”沈希文说道。

听到了这话，王晓玉也是无奈：“那我的时间也不多，我只是暂时负责这些事而已，我还是要搞技术研究的，等到咱们这里步入正轨之后，我可就走人了。”

“你可是咱们这里的主心骨啊，大家伙只有你出过国，熟悉外国人，咱们专门和外国人打交道，离不开你这样的人啊。”沈从文说道。

“沈经理，您是留不住人的，晓玉姐不可能长期两地分居，晓玉姐的家可是在草原市的。”翻译罗红梅说道。

罗红梅，今年才从外国语大学毕业，熟练掌握好几门的外语，然后，就来到了这里，亲切地管王晓玉叫做晓玉姐，同时也知道王晓玉的心事。

听到这话，王晓玉脸色就稍稍地变红了：“你这妮子，怎么能开姐的玩笑。”

就在几个人正在聊天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他们的门口，上面挂着的是黑色的牌照，是首都的外国大使馆的车辆，然后，几个人走了下来。

“请问，这里是专门负责军工出口业务的公司吗？”来人说道：“我们是**国大使馆来的，我们这次来，有一些生意，想要谈。我叫拉贾德。”

“是的，贵方打算购买什么产品？”罗红梅赶紧熟练地用该国语言接话道。只是，她却没有看到王晓玉和沈希文等人脸上的犹豫和不安。

听到了这话，对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我们想要采购一批贵方的69坦克。”

“好啊，当然可以。”罗红梅说道。

但是，这话出口，已经被王晓玉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住了，这个新加入进来的伙计，迫不及待地想要做生意，却偏偏忘记了自己是个翻译官，不是决策者。

“请他们进来坐，我们先打听他们的来意。”王晓玉小声地说道。

做生意，和外国人做生意，那是要讲究方式的，直来直往是不行的，现在，王晓玉赶紧嘱咐着罗红梅，什么事，先让对方说，对方说完了，己方才能有更多的对策。

“我们就不拐弯抹角了。”拉贾德也是很实在：“我们在战斗中，缴获了一辆69坦克，经过测试，认为这辆坦克也能够满足我们的装甲兵的需要，我们希望贵方能够慎重考虑我们的提议，尽快给我们答复。”

我们还在打仗呢，当然希望尽快交货了！

现在，他们的国家四处树敌，很难从外界买到装备，一些太低档的，他们也看不上，毕竟他们以前用的都是最好的美国装备，好容易发现一个技术不错的，而且和他们的外交关系也还可以，所以，当然想要尽快促成这笔生意了。

“拉贾德先生，我们对贵方的要求，会尽快地上报，等到相关部门批准之后，就立刻与贵方联系，如何？”沈希文说道。

笑意盈盈地送走了对方，沈希文和王晓玉的脸上，都是带着难堪的，而此时的罗红梅则是奇怪地看着两人：“咱们刚刚挂牌，就有人主动找上来，不是很好吗？你们看起来，怎么那么不开心的样子？”

国内的装备想要卖出去，那可不容易，一机厂的生意，那也是秦振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推销出去的，现在，他们的这个专门的进出口公司，挂牌之后，就有人主动找上来了，甚至连考察都不考察，开口就要采购，多好的事情啊！

“是啊，有客户主动上门，当然好了，但是，这里面，有问题啊。”王晓玉说道。

罗红梅听的糊里糊涂，终于，还是沈希文开口了：“这个国家的生意，不好做啊，如果做了，会得罪美国方面的，也会得罪苏联方面，还会得罪我们已经下了大批的69坦克订单的国家，所以，虽然是生意，但是，需要权衡啊。”

如果是其他的国家，那大家伙当然乐呵呵地谈具体的生意细节了，但是现在，这笔生意能不能做，还不知道啊！

这还真是个难题，这个国家，怼天怼地怼空气，把苏联和美国都给得罪了，国际上毕竟是有规定的，不能向交战双方出口武器，虽然咱们没在那个约定内，没发表过相关声明，那也不能做的太招摇，否则，会得罪人的。

到嘴的肥肉，就是吃不到肚子里去，这是最让人纠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