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茫茫中这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天空是白色的,白的空洞而又深邃,没有太阳,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光亮,六边形的雪花随着寒风飘飘摇摇,漫天飘洒,最终洒落在地面上。。
一条笔直宽阔的大路,向遥远的前方延伸而去,望不到尽头。地面很干净,有着镜子一样的质感,反射出路面上方的景象,雪花落在地面上,没有堆积,却突兀的消失了。
路两边,长满了奇怪的树,很高,高达百米,人腰粗细,枝叶茂盛,树叶是六边形,巴掌大小,上面带着规则的孔洞,就如同雪花一样,密密麻麻的挂在枝干上,似乎很沉重,树干都被稍稍压弯了。整个树仿佛都是冰做成的,亮晶晶的,但是却又感觉不是,因为在寒风中,树枝会慢慢摇曳,树叶会扭动会弯曲。
漫天风雪中,朱莺赤裸着身躯站在路中间,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哪儿?”
一片陌生的天地中,朱莺下意识的发出这样的疑问,双臂抱着肩膀,身体瑟瑟发抖。
无意间低头看向地面,如镜子一般的地面映出自己的样子。
娇躯如雪,满头银发。
“这是谁?是我吗??”
朱莺疑惑的皱着眉头,不是吗?那应该是什么样子?记忆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记得了,她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
“我是谁?”
朱莺喃喃自语,这片天地中却没有人给她答案,回应她的只有呼啸的寒风。
“好冷!”
沿着这条路,朱莺一步步走向仿佛没有尽头的远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而已。
“请问,有人吗?”
朱莺双手放在嘴边大声的呼喊,随后又快速的收了回来,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体。声音没传多远,便被泯灭在呼啸的寒风中,没有人给她回答,朱莺没有放弃,每走几步便会叫喊一声。
风,更大了。
雪,也更大了。
越来越冷,朱莺赤裸着身躯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还是那个天空,那些树,那条令人绝望的路,没有尽头。
凛冽的风雪吹打的着,朱莺眼睛眯成一条缝,勉强看着前方的路,她依然坚持前行。
为什么坚持?
她不知道。
“好累、好饿、好冷,我是不是应该停下?”朱莺自问。
“停下吧!好好休息一下,别走了。”一个声音在朱莺的心底响起,影响着她的思绪。
朱莺果真停了下来,坐在地面上双手抱着膝盖,将头埋在两膝之间。
渐渐的天气越来越冷,朱莺倒下,侧躺着身躯,身体尽可能的蜷缩在一起,似乎这样能让她好受一点。
“我要死了吗?”朱莺自问。
“不,我不想死?死了哥哥会伤心的。”朱莺愣住了:“哥哥?哥哥是谁?”
挣扎着爬了起来,朱莺踉跄着脚步顶着风雪继续前行。
没有人告诉她继续向前走就一定能活下去,她只是下意识的这样认为:走下去,才能活下去。
又不知走了多久,也许一天、也许一年、也许一百年,朱莺不记得,这里也没有日月轮回的景象,时间的概念在这里是模糊的,朱莺走的已经麻木,思绪中一片空白,只知道前行,不断的前行。
路到了尽头,风雪突兀的停了。
一座高达万丈的恢宏城堡出现在朱莺的眼前,冰雪所筑,高大雄伟。
朱莺无比的震撼,自己在城堡面前是显得那样的渺小。
“这是巨人的城堡吗?”说完朱莺又愣住了:“巨人是什么?”
忽然眼前一黑,下一刻朱莺已经出现在冰雪城堡中。
这是一个宽阔的大殿,穹顶圆圆的向上凹了进去,中心的位置有一个向下的突起,挂着一盏巨大的球形物体,散发着明亮的光芒,支撑着穹顶的柱子有十二根,很粗,三人才能合抱,上面密密麻麻刻画着繁复的花纹,四周墙壁晶莹,地面由一块块一米见方的砖铺成。
这是一个冰的世界,穹顶是冰做的、柱子是冰做的、墙壁是冰做的,就连铺在地面上的砖也是冰做的。
朱莺站在门口,再次茫然的看着这个跟外面一样陌生的世界。
朱莺的正前方,大殿的最深处,筑起了一个高台,13个台阶可以让人从地面走到高台上,最上面有将近一百平方米大小,却只孤零零的放着一张椅子,椅子很宽,靠背就是一个放大雪花的样子,两边的扶手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弯曲扭转的线条让人看不明白。
高台与椅子同样是冰做的。
朱莺下意识的向高台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
走了差不多相当于从门口到高台总距离十分之一的路程,朱莺身前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东西,吓了她一跳。
定睛一看,却是一只冰猴子,正上窜下跳对着她瓷牙咧嘴呢,朱莺觉得有趣,想要伸手摸摸它。
就在这时。
哗!
穹顶中间挂着的光球猛然射出一道凝实的银色光线,速度极快,瞬间就射入了朱莺的眉心。
朱莺在这一刻失去了意识,手还保持着要抚摸冰猴子的姿态,化为了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卧房中。
温度已经降低到零下四十度,朱文与方琴紧紧的抱在一起,蒙着厚厚的被子,却阻止不了寒气的侵袭,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真的快要被冻死了。
忽然,朱莺躺在床上的身体出现了庞大的吸力,寒气以惊人的速度向朱莺汇聚,转瞬间便被吸收一空,室内的温度直线上升,从零下四十度一直上升到零上三十度只用了不到三十秒。
四周墙壁,床上,柜子上,朱文方琴的身上,凡是挂着白霜的地方,白霜快速的消融,变得湿漉漉的,整个房间十分的潮湿。
朱莺眼睛刷的一下子睁开了,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这又是哪里?”朱莺刚刚冒出这个想法,记忆便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朱莺自语:“原来是个梦。”
坐起身,头发向前散落,朱莺一下子愣住了,拉过自己的一缕头发看了看,满眼的匪夷所思。
她的头发,赫然变成了银白色。
朱文与方琴的意识清醒了。
“不冷了?”方琴抬起头向四周看去,右手将被子拉了下来,丢在地上。
“我们活下来了。”朱文笑道,他感觉到,房间里已经恢复了郑州夏天的那种闷热。
方琴突然用力的扯了扯朱文的衣角,眼睛盯着床的方向,惊叫了一声:“文哥,朱莺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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