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上有些主帅不需要别人出谋画策,而是自己思考问题,定下决心,周围的人只是执行他的意志而已。但这种巨星百年难得涌现出一个,而主帅因为固执己见、自以为是而招致败绩的例子却比比皆是。
所以,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军队指挥者需要顾问,需要博采众长,而一支军队组建司令部或参谋部自然是十分重要的。就象朱永兴组建的总参谋部,目前已经发展为拥有四个处的组织机构,这四个处分别战略战术、军队内部事务、补给、炮兵和弹药事务。
当然,朱永兴照葫芦画瓢搞出的参谋部和总参谋部,总是需要不断的改进完善,需要一段较长时间的实践磨合。最主要的障碍便是大批训练有素的参谋人员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能够拥有,而那些沙场老将在目前的战争形势下则更愿意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这便使朱永兴直属下的总参谋部几乎没有什么重量级的将领坐镇,多是中下级军官,年龄更是普遍偏小。但朱永兴有自己的办法,他选择参谋,不是看其军衔和资历,而是对其能力和品质的绝对信任,还善于组织和使用。他是着眼于将来,致力于将总参谋部建设成为一个培养军队精英和研究战争经验的学校。因此,他经常亲自与总参谋部军官研讨战略、战术问题,并将大部分军事工作交给总参去做,他则越来越只是起到一个领导的作用。
事必躬亲。那是下层官员应该做到的,朱永兴很早便有这样的觉悟。所以。他一步步组建起政治、经济、军事上的较合理架构,他懂得放权和任用,懂得组织和管理。说白了,他就是车头,掌握着方向,掌握着行驶的行奏,使南明政府这个大车厢能够承载着各种负重,沿着他设定的道路前进。
道路已经不同以往。这是很多人都逐渐意识到的,对于朱永兴“妄权改制”、“擅改祖制”的议论从开始到现在,便没有停止过。但在朱永兴看来,清代明,并不是清朝的军力有多强大,制度有多先进;而是明朝病了,病得太重。痼疾不除,一切都是空想。
改制?朱永兴觉得并不够确切,要说改革,还有那么几分道理。而他也知道,改革的过程,就是权术和实力较量的过程。它的艰难性曾使得历史上几乎所有的改革家都头破血流、身败名裂。而往往那时,可怜的人们,要么冰冷麻木地看着改革的失败,要么疯狂地扑了上来撕扯着失败者的血肉——所有人都把他们痛苦的根源推倒改革家头上了。
如此血淋淋的教训,朱永兴不会不知道。但他却不认为自己会落到那个地步。因为他看清了一个关键,那便是不必急于求治。不必追求尽善尽美,只要使社会各阶层、各类身份的人大多数都能获得实际利益,便能赢得最广泛的支持。也就是说,痛苦的根源不可能消除,但却只能集中在尽可能少的一部分头上。
说白了,争取大多数,孤立少数,这便是朱永兴最简单的手段。他要在强权失去控制能力之前必须收到改革的成果,才能取得改革得利者的拥护以加强和继续自己的事业。所以,有反对,有批评,但掀不起大风浪,几只苍蝇叫,又岂能阻挡朱永兴边改革边前进的步伐?
在厮杀的血浴中,在遍地的狼烟里,一个伟大的帝国正在混乱的大地深处孕育、成长、壮大,使劲地挣扎,谁也无法压抑住这股越来越强大的力量。它在黑暗里一脚又一脚狠狠地踹着坚硬的时空之壁,石屑簌簌而下,地面开始龟裂,山林开始颤抖,海水开始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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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是永历十六年,康熙元年,公元一六六二年三月。
新光复的广东地区百姓经历了一个并不算热闹的新年,鞭炮被禁止制造和鸣放,硝、磺等原料全部供给军事,但锣鼓喧嚣、舞龙舞狮等喜庆活动,还是给节日增添了不少的节日气氛。
岷藩坐镇广州,这无疑对新定地区的民心稳定有很大的影响;城内正修建英雄纪念碑,城外的大屠杀坟冢也重新修葺,岷殿下亲题“义民冢”,并在年节中摆案设祭;城北建起了兵营,新兵不断涌入,天天操练,喊声震天;港口船只不断来往,各色国人出现在广州街头……这一切都向民众显示着明军对占领区的重视,以及稳固守卫的决心。
人力、财力、物力远超滇、桂两省的广东,正迅速从战争的创伤中恢复。对于平头百姓来说,恢复了明朝衣冠也同时在恢复着做人的自信,又有着新颁布实施的一系列惠民政策,渴求安定便要出力保卫安定,正在逐渐成为人们的共识。
广东抗清曾涌现出王兴、张家玉、陈邦彦等忠烈之士,在文村、道滘、顺德等地给予清军沉重打击,用鲜血和生命书写了让后人怦然心动、潸然泪下的英勇事迹。
可见,广东人并不是不能打仗,而是陈腐的永历朝廷无能发动民众,内讧不断的文武官员亦无心于此。“战争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这句被历史证明的名言,他们更是根本不懂。
一阵震天的锣鼓声中,“军属之家”的匾挂上了简陋的大门,一个披红挂花的新兵被簇拥着向村外走去。
邓秀儿站在篱笆边,翘着脚看着,这是被豁除贱籍之后的疍家新兵,县府发放匾额,村民热情欢送。这不仅代表着疍家人的光荣,更是疍家人在政治方面解脱束缚的表现。
封建社会固有的等级制度和良贱观念使得贱籍开豁问题并不是下一道谕令那么简单,需要可操作的配套措施。参军入伍是一个方面,以后进书院读书入仕,也是提高原贱民政治地位的途径。
有了为国征战的士兵,甚或成长为高级将领,再有文职官员,整个原来的贱籍才会摆脱内心固有的自卑,扫除社会上对贱籍的心理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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