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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棠之攥着凤衔珠发钗的手,缓缓松开,“今日晴好,所以特意邀请了晚梨姑娘来桃花林中逛逛。如今还未到约定的时间,她尚未至,我听闻你在这里,所以先过来看看你。”
“原来如此。”顾钦原见木屋中有现成的棋盘,于是提议道,“不如对弈一局?”
韩棠之笑得温和,“正合我意。”
一局棋罢,已到了韩棠之与张晚梨约定的时间。
他起身告辞,正逢谢昭进来。
两人错身而过时,韩棠之的手按在腰间佩刀上,深深凝了眼谢昭。
谢昭莫名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一股杀意,浑身微颤了下,目送他远去,美眸中俱是不解。
她很快回过神,走到顾钦原跟前,柔声道:“夫君,快要午时了,听闻山下桃花山庄的美食甚是可口,不如咱们中午就在那儿吃?”
顾钦原并无异议,望了眼寝屋,心情复杂地起身离开。
谢昭今日打扮得甚美,坐在桃花庄的食厅里时,引来无数男人的频频顾望。
她心中得意,举止之间越发优雅妩媚,刻意当着所有人的面,问道:“夫君,咱们之前商议说买下桃花山的事儿,你觉得如何?”
桃花山是镐京城贵族很喜欢来的地方,若她能成为这里的主人,那么她在那群贵族心中的地位,必将水涨船高,说不准也会因此洗掉她的妾室身份。
顾钦原尚未回答,余光就看见谢陶带着软软进来了。
谢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觉微微吃醋,故意高声道:“夫君,昭儿的生辰快要到了呢,咱们到底买不买桃花山?”
这样大的音量,立即引来大厅中所有人的瞩目。
恰好盛雨也在,不由羡慕地望向她,恭维道:“相爷对昭儿姐姐真好!这样大的一座山,怕是很贵吧?”
谢昭撒娇似的抱住顾钦原的手臂,娇声道:“夫君身子不好,需要这么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养病呢。再加上我的生辰快到了,自然也该庆贺一下。”
她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中,转向谢陶,笑吟吟道:“听闻妹妹从前常常盼望到桃花山来游玩,如今妹妹虽然与夫君和离,可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君既是买下了这里,妹妹若想来山中小住几日,也是使得的。”
她的语气充满了骄傲与施舍意味,仿佛桃花山已然在她名下。
谢陶笑了笑,淡淡道:“多谢姐姐好意。”
说罢,抬步便想穿过大厅。
谢昭好不容易抓住一个在她跟前炫耀的机会,岂会轻易放她走。
因此,她又忍不住道:“桃花山庄的鳜鱼甚是鲜美,乃是别处吃不到的,因此前来这里用膳的客人,必将点一道鲜鳜鱼。不过此鱼价值百两,不知妹妹付得起价钱否?不若姐姐替你付了?”
谢陶抿唇而笑,端雅大方地转向她,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嗓音纯净:“鳜鱼虽鲜,却抵不过河豚味美。百两虽贵,却也并非天价,我如何就吃不起?”
冬阳从雕花窗棂洒落进来,她站在阳光里,云碧小袄,雪色罗裙,气度风华,远超从前。
在座的客人们纷纷暗道,真正有教养的世家贵女,大约就是如此了。
谢昭咬唇,愤恨而嫉妒地瞪着她,冷笑道:“也是,妹妹才二十二岁的年纪,不惜抱上人家老男人的大腿,甚至不顾脸面住到人家府里,也不知每晚都陪他做了什么,人家自然愿意为你付账!”
盛雨立即附和:“就是!瞧张祁云蓄的那把胡子,没有五十岁也有四十岁,他都能做你爹了,你脸皮真是有够厚的!”
话音落地,大厅中立即响起窃窃私语声。
大周国风虽开放,然而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嫁给四五十岁的老男人,却也是少见的。
一般这种情况,不是为了权势地位,就是为了金银财富。
他们纷纷对着谢陶指指点点起来:
“看她长得干干净净,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女人!”
“心思真脏!我都不想跟她在一座酒楼里用膳了!”
谢陶气得不轻,紧紧揪住手帕,正要反驳,一道清泠泠的男音,自楼上响起:“二位姑娘这话,本官就听不懂了。
“第一,本官不过二十七八,如何就成了你们口中的老男人?”
“第二,陶陶所花的银钱,乃是她自己挣的。她有对数字过目不忘的本事,再加上令人惊艳的心算能力,本官自然愿意聘用她为本官算账做事。”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楼上的花梨木扶栏边,一位身着天青色锦袍的贵公子,长身玉立,正轻摇骨扇。
他生得朗眉星目,鼻如悬胆,唇若含朱,微微一笑,颊边隐隐可见两个酒窝儿,浑身透着茂林修竹般的远山气息,温雅如春风,令人一见便心生亲切。
包括谢昭、盛雨在内的所有人,都呆呆望着他。
这个男人,是张祁云?!
是那个胡子拉碴、最喜穿道袍的张祁云?!
是那个不修边幅,宛如乡野村夫般的张祁云?!
其他世家小姐,纷纷以饱含怀疑的目光盯向谢昭和盛雨,这两人怕是瞎了吧,这样英俊年轻又多金的贵公子,会是四五十岁的老男人?!
谢昭与盛雨的面庞俱都涨成猪肝色,狼狈地望着张祁云一步步从雕花楼梯上下来。
大厅里,掌柜的以及其他上菜的小厮,纷纷上前,排列整齐地恭敬唤道:“公子!”
张祁云对他们视而不见,当着所有人的面,握住谢陶的小手,含笑抬步,往楼上而去。
走到一半,他忽然又驻足,居高临下地望向谢昭:“对了,听说谢姨娘打算让顾相买下桃花山?”
谢昭噎住。
张祁云摇开骨扇,笑眯眯道:“不好意思啊,桃花山的地契和房契,如今都在陶陶手中。她若不想卖,谢姨娘恐怕无法如愿了。”
语毕,这才带着谢陶扬长而去。
谢昭眼睁睁望着谢陶去了单独的雅座,心中翻江倒海,全是浓浓的嫉妒。
拢在宽袖中的指甲早已掐进掌心,直掐得血肉模糊,也浑然不觉。
而圆桌对面的顾钦原始终沉默,目光追随着那个穿云碧色小袄的姑娘,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他还记得刚刚张祁云出现时,她望向楼上的眼神有多么亮。
也记得她看着张祁云说话时,那纯净的眉眼有多么弯,那两颊的酒窝有多么甜。
那是她从前面对他时,才会有的神情啊!
谢昭还在怒声说着什么,四面八方的交谈声也很嘈杂。
他渐渐听不见那些声音了,以帕掩唇咳嗽了好几声,最后望着帕子上的污血,眼前一黑,彻底晕厥了过去。
——
嗷,再解释一遍,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药,并不是让人喜欢上另一个人的,而是在房事上,只能对一个人那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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