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颢用额头抵住了夏雨橙，她整个人就像是从热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没有一处是干的。

“风先生……”

风颢理解卢卡斯的想法，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似乎是只有向前不能后退了。

他低下头看着他心爱的女人，夏雨橙好像是知道他在看她，于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没看到他，她觉得自己还能有点勇气，一看到他，她就脆弱到不行，眼睛里全是眼泪。

“小乖……我爱你，”风颢心疼地看着她，亲吻着她流泪的眼睛，“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所以……努力……我会一直陪着你……”

仪器功率继续加大，刚刚觉得松了一口气的夏雨橙瞬间身子绷得笔直，嘴里呜呜声不断。

她的腹部已经被特制的绷带护住了，以免她用力震裂了伤口，手术室里的人都紧张的等待着，等待着奇迹发生。

“小乖，你还记得当初是你说让我养你的吗？”风颢想起了那天夏雨橙站在兰斯顿酒店的门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你养我，好吗？

当时，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一声，好！

没想到这一声好，就成了他对她一辈子的承诺。什么时候爱上她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从那一天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放弃。

“是我先爱上你的，一开始，你接近我只是为了报复另一个女人，”风颢的眼角噙着泪，“我不是你的初恋，可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很有成就感吧？”

他低头看着她，她也竭力地睁着眼睛看着他，他勉力一笑：“小乖，你是这世上最成功的女人，也是最坚强最可爱最善良的女人……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怎么看自己，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所以，我知道你心里那时候爱的不是我，但我还是想方设法把那个男人从你心里连根拔掉了。我喜欢你心里只有我，只有我，你明白吗？”

她的手指用力抓着他，指甲掐破了他的肌肤，血丝从他的手背上流了下来。

一旁的尹曼见了，捂住了嘴，将脸侧过一边，无声地流着眼泪。

仪器上面的数字不断地在增加，夏雨橙脸上的痛苦表情也不停在变换，她用力在痛苦中去找寻。

她听着风颢醇厚的声音，在记忆里找寻着那些残破的碎片。

清悠园、盛开的樱花、她不爱他、她只是想报复另外一个女人，谁？那个女人是谁？

她用力地去想，其实她已经很疲累了，但是她心里很清楚，她不能晕厥，那样的话只能是前功尽弃。

她必须这样痛着，头脑清醒地痛着……

她好像是在攀爬那道布满了荆棘的栅栏，她每爬一步，都是痛苦万分。

风颢是一个在无数残酷训练中成长起来的男人，他能够分辨出夏雨橙痛苦的程度，也在把握着仪器每一次增强功率的幅度。

他做出的每一个功率调整的决定，都是异常艰难和痛苦的。她的战栗、她的痛楚，牵扯着他的每一寸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