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御从外面进到客厅的时候,左盼刚好从沙发上翻下来,那个时间他可以说能去挽救她,也能说没有,毕竟距离有个一两米。
但是无论怎么样,迟御都没有动,像是没有看到一样,脚步如风依旧朝她走去。
左盼从沙发上摔下来,摔醒了。她扶着腰站起来,刚好看到面前的男人,那一身的冷冽与冰凉!
“……踢我干什么?”把她从沙发上弄下来,她看了看他的额头,明白了,因为她打了他?
不知道是睡觉的姿势有点不对,还是这个沙发太窄了,左盼的腰有点不舒服。
迟御把手机打开,把空荡荡的相册给她看,质问:“我这里面的照片呢?”
左盼,“……那是我。”
“甭管这是谁,我问你这里面的照片呢?!”
这是什么语气?
“我把它删了。”
“你擅自动我的手机,擅自动我的东西,谁给你的权利!”
“……这个照片是我,我怎么就不能删?”
迟御走近一步,拽着她那双受伤的右手,往下一捏!左盼疼的往回缩,“你干什么!”
“别再有下一次,否则我卸掉你的手臂!”往下一甩,出去。
左盼真想质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举动好像在说你的心里还有我,可是怎么会呢!
左盼看着他出去。
……
早九点。
CL酒店,总裁办公室。
凌锦风进办公室的时候,迟御已经开始办公,脸色很难看,额头上还包着纱布。
“这是怎么了?受伤了?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上班了。”
迟御头都没有回,“我昨天晚上是怎么回去的?”
“你不记得了?”
迟御没有吭声,用力的敲了一下键盘,以示警告!
凌锦风这才开口,“是你自己硬要回去的,我说让你睡在办公室,或者是跟着我一起回家。你说我不能陪你睡觉,你就回去了。你自己开车回去了,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迟御甩了甩头,扭过头来看着他。
“看你的样子还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说你要回去找左盼,你说她一个孕妇在家你不放心。但是你醉酒我也不放心,于是我就开车在后面跟着你,看着你安全,进了家我才回的。你这头是怎么回事,在哪里弄伤的?”
“我真的说了这种话?”迟御不信。
“不止。”
凌锦风笑得意味深长,“你还把我当成左盼,要亲我--”
“滚出去!”迟御打断他。
凌锦风笑意更深,“你的额头好像有点肿,要不要我给你叫个医生?”
“滚!”
“看你这样子,不会是左盼把你弄伤的吧?”
迟御连说了两个滚,凌锦风都是这种态度,他漠然的看着他,“你还看出了什么来?”
“和左盼又闹了矛盾?也不是,你最近都没有心情好的时候,和左盼……吹完了状况?还以为你这个风流浪子会搞定,结果……”
“你谈过恋爱没有?”迟御打断了他。
“当然。”毕竟他不小了。
“她是怎么把你甩了的?”
“……何以见得就是她甩了我,只是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没有了当初那种悸动,不爱了,就分开。”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迟御没再说话,沉默着。
凌锦风看着他的样子,又补充,“当然,我们都是成年人。很多情侣分开,也是相爱的。尤其是处于你这个位置的人,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再说,这年头和你白头偕老的人有几个是你真正爱的?”
年岁一大,越难碰到会让你动心的人。很多夫妻,都是得过且过。
没有那种抽筋拔骨的伤痛,将就着过下去就算了。
“迟御,如果你和左盼真的不能在一起,不如……就算了吧。她一个女人不容易,她没有伤害谁,也没有得罪谁,反而她自己落下一堆狗屎的骂名,放在一般女人的身上,怕是早就抑郁。你个男人,大度一点。”
迟御沉默的脸庞在听到这句话时,目光一点点的转为幽暗!
他修长的手指叩着桌面,清脆,他直勾勾的看着凌锦风。
“我凭什么就算了?”
“……你不是一个大男人?”
“所以我就应该把她让给别人?这就是你所谓的大度?”
“……”
“我和你不同,我要的就必须得到!不计后果,千方百计!”
“……哪怕你在伤害她,哪怕他恨你?”
迟御所有的语言一瞬间鲠在了那里,就好像一辆正在加速的车辆,开的正在劲儿头,前方忽然凭空掉下一块巨石,硬生生的切断了他的路!
凌锦风等着他的回答,沉默。
迟御迟迟没有开口,两个人之间有一种死寂在蔓延。
过了好大一会儿,迟御才用着他沧桑而沙哑的嗓音道:“是,哪怕她恨我!”
……
左盼慢慢的享受上了种花的乐趣,翻土,浇水,施肥,看着它们细小的反应,她有一种别样的成就感。
迟御把她关在这里,但好在手机还在。她可以上网查看花是怎么养的,有时大半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就是……米尔兰的电话让左盼不敢接。戒指没有了,毁了,总感觉一并毁的还有她对她的情意。
她是个好丫头,左盼不能伤害她。
在拒接两次之后,她也不好意思不接。她以为米尔兰会质问她为何不接电话,但是没有。
“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一接通就是对方关切的声音。
“没有,只不过有点忙。”相对于米尔兰,她觉得自己很差劲,心虚。
“那就好,吓死我了,以为你出事了。在哪儿,我来找你,看看你和宝宝。”
“小兰……”
“嗯?”
左盼欲言又止,上回她已经对米尔兰很委婉的说了一次,小丫头不知道是懂还是没有懂。
“不好意思,戒指我……”左盼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说这件事情,对方毕竟是个心性单纯的女孩儿,“丢了。”
“丢了?……丢了就丢了呗,一个戒指而已,没关系啦。”
“我的意思是,扔了。”此丢非彼丢。
“……”对方很久没有说话,故意很小心,很小心,好像呼吸重了就会惹的左盼不高兴。
可明明左盼才是那个该小心翼翼的人。
“小兰。”
“……戒指是不好看还是你不喜欢啊,为什么要扔掉呢?”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左盼一下子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