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盼把剩下的半个馒头放在盘子里,饱了。
“无妨,迟公子请随意。”她站起身,“好像很晚了,我去休息。我们俩这个样子,不适合睡在一张床上,楼下有沙发。”转身,上楼。
迟御难得的没有去追,也没有说话。他脱过一个餐椅过来,胳膊搭在上面,头靠向了掌心。整个人恣意又慵懒,那股轻狂在不经意间就已经渗透。
他就看着女人往……后院的方向走。看不见是一个麻烦……连方向也分不清。
女人身上的衣服是一件.乳.白色的睡衣,真丝。贴在她曼妙的身躯,走路时,衣衫撩摆,幅度很小,却飘逸优美。一头黑发,一泄而下,水秀天成。
女人到底是怎么养的……怎么如此的貌美。
忽然什么都不想动,也不想去心纠正她走错……目光跟随着她的步子而移动。走到后院的门口,她伸手一摸,才发现走错,又掉头回来。
正面对着迟御。
睡衣是两件套,里面一件,外面一件。浓妆淡抹总相宜,说得怕也是这类人。因为看不见,所以走路很慢,手需要伸到前面来,以免碰到障碍物,这个样子落入到男人的眼晴里,蠢萌又娇艳。
她摸到了楼梯的扶手,想到了什么,又倒了回来……这回倒是没有走错,直奔餐桌而来。她慢慢往前走,手摸 到桌子上,迟御这才看到她是要拿手机。
可是这个瞎子,先前放手机时,把它放到了那水瓶的旁边。
她的手往过摸……左手漂亮,找不到任何一点的瑕疵,但右手手背上在灯光的照耀下,隐隐看到那个伤疤。迟御小小的皱了皱眉……就在她的手要碰到水瓶,就在那电光石火之间,迟御一下子站起来,手伸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他出手的力道过于猛了点儿,水瓶一下倒了下来,哐朗一声,水倒了,顺着他的手背往下流。
那一瞬间的疼痛,好像要把他的皮和肉给分离一般。
眉头一皱,缩回手,另一只手迅速出去,把水瓶扶起。
左盼当然也意识到了什么,“烫到了么?”
迟御瞄了她一眼,声音冷沉:“既然看不见,乱窜什么?滚到楼上去!”
掉头,出去。
左盼:“……”
真不知道今天晚上他莫名其妙的出现是做什么。在桌子上摸手机,手机无可避免的也有水……她才刚刚把手机修好,不知道是不是又坏了,擦一擦,上楼,睡觉。
……
迟御到达凌锦风的家里时,手已经起了很多血泡,不是水泡,而是血泡。凌锦风看到他这样,“你不去医院,来我这里做什么?”
“漫漫长夜,我不得找个人说说话?”
“那就去找女人。”
“今天晚上就想找个带把儿的。”迟御斜斜的朝着沙发上一躺,手掉在沙发旁,手腕上方都红了起来,看着触目惊心,他怎么像个没事人一样。
迟御是固执的,凌锦风也没有办法,只好随他去。
好在五分钟后,就来了医生。想来也是迟御过来时,叫了医生过来。处理伤口,上药,最后包扎,这只胳膊,右手,想来最近是打飞机都打不了。
“不要碰水,不要碰硬物,最好明天去医院做一个检查。”医生走的时候交代。
迟御看着自己的手,想起了花弄影的手上也有这个疤……勾唇,,嘲弄一笑,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别人。
“这幅神态,是为情所困?怎么,最近的新欢,让你不高兴?”凌锦风倒了两杯红酒来,但一想到迟御受了伤,不适合喝酒,于是两杯都拿到了自己的面前来。
“老子像是为情所困的样子?”迟御拿过酒,仰头,一口去了一半。
凌锦风看着他,似笑非笑:“在我男人的角度来说,你像是动了心、却又有口难开。你这个表情,你这个受伤的手……已经说明了问题。”
迟御的脸色沉了沉,他还真是敢说!
动心?
他对谁动心?他迟御活了三十岁,承认过的正牌女友只有莲蓉,只有她。现在……又有哪个女人值得他去动心。
“在想什么?在想我戳中了你的心思?”
迟御斜了他一眼,“现在是凌晨两点半,凌经理,希望你明天能准时上班,去睡觉!”来自比他高半个级别的上司命令。
“你呢?”
“我请假。”
“……”这口气,倒是挺理所当然的。
凌锦风倒也没有什么,给他拿了一床被子过来,他则上楼。他想,花花公子哥,也该碰到一个可以治他的人了。越是喜欢流连花丛的人,其实越难动心,然而一旦动心,那就是刻苦铭心,钻入血脉的感情
嗯,恭喜迟二。
迟御拉了拉被子,想到先前那女人当着他的面就不让他睡床,让他睡沙发……今天晚上还注定不能睡床了,妈的!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谁。
【我15岁那年,我被关在一个笼子里,我对你磕了三个头,我向你求情,求你救我。那时候我就发誓,那是我最后一次求人,此生不会再向任何人低头。现在我住着别墅,吃着美味,无非也就是瞎了而已,有什么是我值得去求别人的。】
心里忽然往下一沉,15岁,笼子,求人……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和墨一临又是什么关系。
……
关于网络,因为迟御方和花弄影方,没有一个出面解释,任凭风潮涌起,各种言论越来越过份。网站除了维护网络干净,会屏蔽一些关键字眼,其它一律不管。
毕竟这是给网站增加大流量的重大事情。
可外面无论怎么热闹,左盼都不知道。她还是在这个别墅里,一个瞎子,自生自灭。自己弄着餐食……冰箱里没有吃的,她也是饿不死的。
她用了二十分钟摸索到了门口,又等了二十分钟,等到一个车辆过来,她拦住车子,请对方给她在外面带方便面和面包回来。为了一个吃的,她前前后后等了近两个小时……
也值了,起码不用再啃冰凉的馒头。
再一次见到迟御时,是在两天后的下午。左盼依然在后院里晒太阳,她怕游泳,但喜欢阳光,这么躺着,尤其舒服。
旁边多了一个人,大肆肆的走过来,往她身旁一躺,她看不见,也知道是他,气息都是狂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