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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江全替秦之初捏了一把汗,这个世上,他最怕的人不是皇帝,也不是内阁首辅大臣颜士奇,更不是自己家里那个糟糠妻,而是眼前这个顶头女上司。每天,他都怕柯雪莹寻他个错处,将他投入大牢之中。
巡抚对其管辖的本省各府县的长官虽然没有任命权,但是却有审核罢免的全力,只要知府违反了大周律令,让巡抚逮着了小辫子,然后被打落乌纱帽,投入大牢之中,这样的事情,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大周的官场之中上演。
毛江全自家知道自家事,他自知自己算不得上是一个合格称职的知府。别的不说,宁清县混乱那么长时间,他都无法解决,这就足以说明他的不称职。但是不知道柯雪莹是怎么想的,一直没有问他的失职之罪。
正是因为如此,毛江全一直有个小辫子被巡抚大人捏在手中,每次见到柯雪莹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心就悬在嗓子眼那里,随时从喉咙里蹦出来。
像秦之初这样,见柯雪莹不跪,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借他个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
秦之初却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有顺德帝的特旨,不怕柯雪莹抓着这件事不放。另外,从某个角度上来讲,现在是柯雪莹有求于他,不是他有求于柯雪莹,毕竟柯雪莹急着要有人帮她稳定住榕南府的局势,如此一来,他就更没有理由给柯雪莹下跪了。
“巡抚大人。前段时间,下官曾经帮助智屏郡主,炼制出了救命灵丹,保得皇帝圣体康复,皇帝这次赐给下官如此隆遇。”秦之初淡淡地解释道。
柯雪莹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既然陛下都开了金口,以后你见到本抚可以不跪。毛大人。你也起来吧。”
“谢巡抚大人。”毛江全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低头弯腰。恭恭敬敬地站在柯雪莹面前。
“秦之初,想必毛大人已经把本抚召见你的原因告诉了你。本抚也不跟你废话了,你马上走马上任,到永定县做县令。本抚对你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你能够把安南王大军挡在永定县一个月的时间。本抚就给你记大功。要是少了一天,你就提着自己的脑袋来见本抚吧。”
柯雪莹说出来的话,真是一点都不女人,杀气腾腾的。
秦之初凛然道:“下官遵命。”
柯雪莹说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秦之初想了想,“巡抚大人。下官对永定县的情况一如所知,对安南王大军的情况,也知之甚少,我这会儿也知道该提什么样的要求。这样吧。下官只提一个要求,请巡抚大人往永定县调拨足够永定县百姓食用一年的粮食。其他方面,下官自己来想办法。”
柯雪莹黛眉一簇,“一年的粮食?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有了足够的粮食,你就能够在安南王大军的攻势下,守住永定县一年的时间?”
秦之初不敢把话说满了,“下官必定尽力而为,有多大劲儿用多大劲儿。不敢藏私。至于能不能守住一年,这不单单要看下官如何做。还要看老天帮不帮忙,朝廷大军平叛力度如何?其他府县抗击叛军是否得力?”
柯雪莹点了点头。“你能够这样想,至少说明你不是一个只懂得说大话之人。好,本抚马上着人往永定县调拨粮食,希望你能够将永定县守得久一点。你撑得越久,本抚越有时间在省内做好准备,朝廷平叛大军越是能够从容布置。”
秦之初在巡抚衙门没有待多长时间,柯雪莹交代了他一番之后,就急令他走马上任了。
京城,魏国府。
以往每日,魏国府大门都是敞开的,至少会开个侧门,每天都有宾客在魏国府进进出出,做为六大国公最为德高望重的一个,有太多的人想巴结到魏国公了。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魏国府大门始终都是紧闭着的,有来访的客人,不管是谁,一概不见。奴仆们进出魏国府,也只能走角门,大门是不开的。
却原来前段时间,顺德帝下了一道措辞严厉的圣谕,申斥魏国公贪赃枉法,任人唯亲,干涉朝政。在折子中,顺德帝不得罚了魏国公整整一年的俸禄,还勒令他半年时间不准出府门,要好好地在府中反省自己。
随着这道圣谕而来的,还有吏部尚书蒋文宇抄家的下场,好在顺德帝还给蒋文宇留了条活路,只是抄没了蒋文宇的家产,并将他削职为民,并没有让他下大狱,蒋文宇的家人也都没有受到牵连。
最倒霉的就是被秦之初弄了个谋反罪的罗家祥,抄没家产,诛九族。他的人头早已经被砍了下来,悬挂在旗杆上,都快被风干了。
“什么?道录司和僧录司已经联合起来了?还同时接纳了秦之初?这怎么可能?”魏臻聪的那位叔公端坐在主位上,魏臻聪恭立在他的面前。
“叔公,这消息应该不会有假。那秦之初确实有几分本事,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活到现在了。只是,我怎么想也想不到僧录司、道录司竟然会为他破例。”魏臻聪说道。
那叔公若有所思,“这个秦之初成长的似乎也太快了一点。查出来僧录司、道录司为什么要为他破例吗?”
魏臻聪说道:“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好像是秦之初有炼丹制药方面的天赋,自身还掌握着不错的炼丹术,所以僧录司、道录司才为他破例。”
那叔公皱起了眉头,“臻聪,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只怕这个秦之初不简单呀。你还记不记得,前段时间,皇帝躺在床上,昏迷了两个多月,太子和智屏郡主想尽了办法,都没能把皇帝救醒,可是后来,秦之初秘密进京,没过多长时间,皇帝就醒了,重新控制了大局。
你联想一下僧录司、道录司做出的决定,再想想京城发生的种种。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蹊跷之处吗?”
魏臻聪昏花的老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叔公,你是说皇帝能够醒过来,是秦之初的功劳?”
那叔公道:“只怕一多半的功劳应当是属于秦之初。臻聪啊,眼下看来咱们错过了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了。当初,要是能够把秦之初揽入咱们魏国府,咱们魏国府的实力一定会暴涨许多。”
魏臻聪点了点头,“只是眼下我们已经错过了拉拢秦之初的最佳时机,秦之初的羽翼已经长到了一定程度,再想拉拢他,只怕很难成功。”
“不错,现在拉拢秦之初,已经是不可能了。我们能够给他的,僧录司、道录司都能给他,我们给不了他的,僧录司、道录司也能够给他。
臻聪,秦之初将来必定是我们魏国府的大敌,这样的人,不能让他继续活下去。杀了他,不惜代价,一定要杀了他。你不是已经得到消息,说安南王谋反吗?
这是个机会,我允许你调集魏国府最为精锐的隐卫的力量,再想办法和其他几位国公联手,一定要不惜代价,干掉秦之初,把他身上所有能抢的东西都抢回来。”
那叔公眼冒寒光,冷冷地吩咐着。
“是。”魏臻聪大喜过望,他以往就是没有权力调动家族的隐卫,所以才让秦之初活到了现在,要是他早就有这个权力,秦之初早就死八百回了。
“如果有必要,我也会出手的。”那叔公又道,“僧录司、道录司自以为把剑眉道长派到秦之初身边,就能保住他的安全了,真是小瞧天下群雄了,等到秦之初死了,看他们怎么样跳脚。
除了要尽快解决秦之初之外,还有两件事,你要着手办。
一个是要联合其他的国公,努力争取把平叛大军的元帅大印掌握在手中,只要握有平叛大权,就有机会增加我们魏国府的实力,第二,派人和蓬莱岛取得联系,把僧录司、道录司的一些动向,有选择地告诉蓬莱岛,让他们从旁牵制住僧录司、道录司。”
魏臻聪连连点头,“叔公的筹划必定是周密无比,秦之初这次是死定了。”
紫禁城中。
顺德帝披着一件棉质的龙袍,手里面抱着一个暖手炉,如今早已是严寒时节,眼看着再有半个多月,就要进入腊月了,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分。顺德帝这次大病一场,体质变弱了许多。
苏培荣站在顺德帝附近,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培荣啊,朕的精力是越来越不行了,只怕离死不远了。”顺德帝面无表情地说道。
苏培荣连忙跪在地上,“万岁爷,你圣体刚刚康复没多久,可不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受上天保护,一定可以万寿无疆的。”
“哼,万寿无疆?朕能不能活过明年,都是个问题,还说什么万寿无疆。”顺德帝的声音很冷,他这次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性子变了很多,就连苏培荣这个跟了他最久的太监总管,都有点揣摩不透他的想法了。